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銀魂> 第一百五十四章 找他出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找他出來

  金泰宇少爺被殺死之後,據說屍體被扭正了放在牆邊上,兇手用他身體中流出來的血液作為筆墨在雪白的牆壁上畫了一幅生動的『小雞吃蟲圖』,那個印象流風格的鳥頭被畫在牆上,正對著金泰宇死後被撕成開襠褲露出來的小丁丁,因為那種東西流光了血,身體又失了活性,皺巴巴的像是一個肉嘟嘟的毛毛蟲。


  兇手對於金泰宇的惡意顯而易見,他殺了金泰宇,然後利用屍體擺造型的方式進行羞辱。這種羞辱或許並不是直接針對於金家,但無論是殺人還是這種事情留下的後果,顯然已經超出了整個豪門的底線。


  年齡五十有五的檢事長在聽聞兒子被殺后也有一小段的時間的失神,他是了解金泰宇秉性的,甚至知道他一些隱藏頗深的怪癖,不過這些在他看來無傷大雅,男子漢大丈夫,玩幾個女人算什麼,只要不耽誤『正業』便是了。所以他口頭上說過幾次,就聽之任之了。


  但這一次,事情顯然並不是無傷大雅。那個長相神似自己,性格上也遺傳了一些的兒子,被人殺死了,金在中到如今似乎都沒有觸摸到這事情所帶來的實感。


  金在中自認是個狠辣的人,對內對外都能狠下心腸來,在他崛起的路途中實實在在的沾染過許多的血,金家人的血、外人的血……他鐵石心腸,喜歡將氣氛弄得冷清肅然,甚至看起來古板刻薄,有時候他自己或許也在想就這樣一路狠毒下去吧。


  但人的感情其實有是隱藏很深的東西,只有當刨開了地面,戳傷了泥土,才能露出那個深藏在泥土之下的實體。


  金泰宇死後,這事情的餘韻直到兩個小時之後才漸漸浸透進『老人』的生活里,他坐在家主的座位上,頭顱微微抬起,用椅背支撐著身體的重量,看起來顯得有些乏力疲倦。


  巨大而壓抑的祖房裡,家主坐在上首沉默無言,似乎在消化著某些東西,或許也只是他習慣性的,謀而後定的對整件整件事情的考量。


  家主的下首是金家大大小小內外的小家庭的男人,當然在今天,能夠站在這裡的,不是家主,也是有著相當社會地位的人,粗粗看上去,有十人左右。


  金在中在家中排名老二,頭頂上有一個哥哥,正是已經過世的金泰宇的大伯。


  或許是由於金在中勢大,又或者是長輩對於晚輩的天然喜愛,在明面上,金在中的哥哥金在日和金泰宇的感情是很好的。


  大概五年前,性格還沒有沉澱沉穩,卻男人的劣根性盡顯的金泰宇,飢不擇食之下,竟然姦汙了自家嫂子,也正是金在中大兒子的媳婦。


  事情敗露之後,作為族長的金在中盛怒之下,對金泰宇又踢又打,等金泰宇撞翻了櫥櫃,從其中掉出一把棒球棍的時候,被金在中撿起來,拿在手裡,打的金泰宇全身是血。


  聽到消息的金在日匆匆趕過來,金泰宇已經躺在血泊中昏死了過去,暴怒的金在中手裡拿著染血的棒球棍被妻子拖著不讓他靠近金泰宇。


  欺辱家嫂的事無論在倫常上還是法制道德上,都是大忌,即使在以混亂文明的黑社會,對此事也很重視,明確提出不準欺辱兄嫂之類的條文。


  尤其是在金家這種剛剛建立沒多久的家族,金在中處在族長這樣的位置上,對於一些大的原則性的事情,他必須給眾人一個交代。


  家族不是一言堂,它在賦予了人無可想象的權利之後,也必然要奪取一些東西作為補償。尤其是在當時家族局勢尚未全面穩固,明裡暗裡還有一些人慽覷金在中屁股下面的位置的時候,金在中的決定其實是個指向標,在那敏感的時刻里,決不能落人口實。


  好在金在日對金泰宇相當袒護,即使自己的兒媳被玷污,金在日也沒有對後者冷語些什麼,反而在竭力勸阻金在中對金泰宇的懲罰,一次次以『孩子還小不懂事』、『慧珍也有錯的』之類的理由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而池慧珍其實便是金在日的兒媳,後來誕下一子,也不知道是誰的孩子,金在日也沒有讓人去做檢查,沒事情一樣,放在家裡歡歡喜喜的養著。


  這事之後,眾人便知道金在日與金泰宇的關係非同一般,前者也在公共場合多次的幫助後者,算是一個忘年交長輩。


  金泰宇的死對於金在中的打擊必然是大的,但大伯金在日對金泰宇素來疼愛有加,所以在家族沉默的時候,他便第一個站了出來,公開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各位同胞,請聽老朽一言。


  今天發生的事,大家都已經清楚了,該怎麼做,我想大家心裡已經有了定數。


  我不想講泰宇這孩子有多命苦,我是他大伯,沒有資格說三道四。但有人殺了泰宇,我就是要講,這不是一人兩人的事情,甚至不是你金在中,我金在日的事情,它是整個金家的事情。


  在座的每個人都是我直系金家的血脈,有誰失落我不傷心,有誰丟了性命我不為他尋仇?!

  沒有。我們是同胞,是血脈,十指連心吶,十指連心吶……


  在座的各位,有人是老朽的孩子,有人是兄弟,有哪一位面對兄弟手足橫死而無動無衷的?!我們是一個家族,應當有自己的血脈、傳承和堅持,或許我們金家並不如老牌家族一樣歷史悠久,根深蒂固,但我們更加有活力,有凝聚力,我們比任何的人的底線更高……」


  金在日轉身看了看眾人,視線在陰森的火光里飄過每一個人的臉頰。他愣了一會兒,似乎在總結之前的話,側面的光線里,他的臉頰顯得有些異常的紅暈。


  「你們讓我怎麼辦……」


  他低聲短促的說了這話,似乎在自言自語,陰影和悲桑從跳動的火光里,折射到他蹣跚的後背上。


  隨即便有人附和道:


  「我可憐的侄子,你怎麼就死了,天殺的畜生,他倒是對老朽下手啊,欺負個小孩子算什麼……」


  然後便有人慷慨激昂的說著報仇的話,有人隱隱約約在咬牙切齒,祠堂轟隆隆了一會兒,金在中坐在上首,目光越過眾人望向門外悠然明亮的月色,沉默不語。


  今夜是一個晴朗的夜晚,月明星稀,雲也很少,祖宅青磚紅瓦的輪廓在月光里隱隱約約的顯現出來。


  祠堂里的吵鬧聲似乎被隔開,從很遙遠的地方傳過來,然後有人零零碎碎的說話……「弄死他呀,惹到金家的頭上……」、「囂張過頭了啊,看他都做了什麼……我的泰宇弟弟……」……


  這樣的聲音斷斷續續,金在中從神遊中回過神來,他的眼睛動了動,祠堂的燈火就在這一瞬間搖曳了一下。


  「泰宇的事,大家都看到結局了,咎由自取而已……但我金在中的兒子,再怎麼沒有出息,也輪不到外人來教訓。」


  五十五歲的年上中年男人的臉上刻著面無表情,此時他的臉上看不到悲傷,只是用一貫冰冷威嚴的眼神掠過在場每個人的眼目:

  「找他出來。」


  ……


  ……


  相傳,古代有一帝王臨終之時,給自己兒子傳授為君之道,從頭到尾,算上標點符號,也只有六個字:


  「一不做,二不休。」


  這樣的思想其實是一種帝王心術,闡述的是皇帝與大臣或者門閥之間的相處方式。


  君之心要深且隱,平日里滿朝堂可以都是愛卿,嘮嘮家常甚至開幾句無傷大雅的玩笑都可以。但一國之君一旦翻臉便要狠戾無情,決斷而突然,很多時候甚至會被誅連到直系親屬。


  這個典故一方面說的是帝王心術,伴君如伴虎,另一方面卻隱藏著前人『打虎不成,反受其害』的思想觀點。


  古代的大臣門閥就像是一棵棵大樹一樣,根系綿延到地下很深的距離,有的時候還會彼此糾纏,官官相護,拔出蘿蔔帶出泥,輕易動不得。


  而要拔掉一棵樹,最有效的辦法就是雷厲風行,不僅要砍掉它的樹榦,連根系也要一次性的刨除掉。否則明年的四月一到,春風吹又生,還不知道要帶來多少困擾。


  對付金家也是這樣道理的。


  對芬琪爾有企圖且抱有惡意的人,從頭到尾只是金泰宇一個人。但拔出蘿蔔帶出泥,金泰宇就像是金家這顆大樹上的樹枝,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主幹上的樹枝,一旦被人摘掉了,整個金家這顆大樹都會感覺到陣痛,隨之而來的,便可能是大樹憤怒而決然的反擊——而這正是門閥世家之所以麻煩的地方。


  按照上述的劇本走下去,便是打虎不成,反受其害的經典反面教材了。


  但格里菲斯顯然是一個相當有作惡經驗的慣犯,他知道若不能百分之百的在作案之後隱匿掉自己存在的痕迹,最好解決問題的方式便是把所有有能力復仇的人統統殺了。


  懷揣著這樣的惡意,在金家人反應過來之前,大妖便惡人先告狀的找上了門來。


  ps:大家可以在書評區里留言,建議或者討論什麼的,尿弟很喜歡看你們講話啊,大家快來呀。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