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城
出乎菲爾的想象，車馬出入境許可給的異常順利，就在菲爾給賽斯一籠承諾過的野味時，對方就像丟一張普通的白紙一樣丟給他。
當然這比白紙珍貴多了，也比白紙難得。
忙活了這麼久，終於到手了。
不過不是說拿到車馬出入境許可，就可以走出洛菲斯城，離開奧斯丁王國了，在這之前還得等別人來招聘他。
於是，除了每三天入山林為傑克斯等人狩獵和提升實力外，菲爾幾乎都會等候在車馬管理處。這個時間可能會很長，因為能夠做跨境生意的商隊一般資金充足，不需要租賃馬車，或者是都有自己信任的馬夫，而菲爾一個新人是不可能那麼順利地被接納。
菲爾也不氣餒，他的耐心是足夠的。經過一年練習的偽裝已經可以讓他站在玄甲騎身邊也不會被認出來。
把獵物送給傑克斯和賽斯時，菲爾偶爾會打聽城裡的事。最近最大的事當然是十六皇子住在洛菲斯城的事了，每日到城門繞一圈，平時就喜歡到城郊或者鄉下遊玩，都是被洛菲斯城居民津津樂道的事。之後則是傑克斯的私事，第一次婚禮以失敗而告終后，他很快就通過他的姐夫開始尋找第二位新娘。
第三件事則是有些奇怪，城裡的一戶人家丟失了女兒，還沒等眾人為之傷心難過時，亞特蘭帝國就已經派一隊光明騎把他們一家接到了帝國首都，過不了多久就聽到了那戶人家的家主被封爵的事，而且還賜下了一塊封地。說道這件事時，傑克斯的表情有些可惜和高興，之後一不小心的泄露出「新娘」與「巫師」的字眼。但很快就被他否認了。
菲爾卻明白傑克斯在說誰。但仍舊感到很奇怪，那個黑袍人，就是傳說中的巫師？那不是僅僅只是傳言和騎士小說裡面的人物而已嗎？巫師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從手底漏下的一點福澤就能讓一戶普通人家一步登天？菲爾更多的時候，回想起了「洛麗塔」這個名字，還有那天晚上的《月光河上的淚珠》。
到了晚上的時候，菲爾開始整理穿越后的這些事情。無論穿越前那個地球上普普通通的人是多麼重要，都絕不可能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一絲痕迹。這個世界遠比他想象中的嚴酷，穿越后第一眼看到的血腥畫面還歷歷在目。更何況，那之後的夜晚就發生了那次火災。
為了更好的在這個世界生存，菲爾以往的記憶就非常重要了。首先是這個世界的認知，這個無需多說。再一個是安德伍德家族作為一個傳承數百年，而留下的後手，菲爾過去一年也是因為有這些後手才得以生存，但是自從發生埃里克的那件事後菲爾就再也沒有啟動過。事關生死的事，還是讓他握在手裡的好。
而除了越來越高超的偽裝外，那就只有菲爾小時候儘管知道自己沒有騎士天賦，但是為了讓父親高興而拚命去做的的騎士訓練了。
除了基本劍術訓練，菲爾還學習了家族的立身之本，騎士武技三段刺。全稱是阿爾托三段刺，這是能在正式騎士階段使用的武技，儘管沒有騎士天賦，但是作為長子，還是被傳授給了菲爾。
夜色中，萬籟俱寂。菲爾從馬車底部取出藏好的十字劍，來到後院，然後規規矩矩的開始了基礎劍術訓練。
「滴！宿主劍術訓練動作達27次后，將會對肩膀造成損傷，87此後將會造成不可修復的影響，請注意。」
仙人球的提醒讓菲爾皺了皺眉頭，這樣的提醒在之前的練習中也出現過，這說明菲爾的劍術動作其實是不規範的，這也是需要一名騎士教官的原因，但是菲爾現在根本不可能有那樣的條件。要不是進行這樣的劍術訓練對菲爾熟悉自身的戰力有幫助，對實力也確實有一丁點提升，菲爾也不會擔著受傷的風險訓練。
再次進行幾次基礎劍術訓練后，菲爾已經汗水淋漓了。
這時他停了下來，小口喝了兩口水，開始回憶阿爾托三段刺。這是安德伍德家族族長必須要學會的騎士武技，就算不是騎士不能使用，作為族長也要傳授給後代的，所以對這個菲爾的記憶十分清晰。
就在全身肌肉都十分疲勞的時刻，菲爾動了！
彷彿一頭埋伏已久的獵豹，迅捷無比地撲了上去，動作之快都能看到殘影。而菲爾手中的十字劍也在同一時刻發動，完全看不到劍身，就好像在這世界上憑空消失了一般，只聽到「嘟」的一聲，菲爾就回到了原來的位置，重新變成一副疲勞不堪的樣子。
不過菲爾確實是把全身的力氣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勉強走到面前的木樁前，三道深達一寸的的劍痕從上到下，排成直線。剛才那一聲「嘟」，其實是三聲混合在一起了。
菲爾對這個效果還算滿意，洗澡睡覺，明天繼續到城裡的車馬管理處等候。
沒有等太久，幾天後，一直等候在車馬管理處的菲爾終於得到了通知，已經有一隊做跨境生意的商隊挑中了他的馬車。
不過等菲爾來到聚集地后才發現，對方居然是他第一次做馬夫時的那個商隊。
當然，對方已經完全不記得菲爾了，畢竟隔了這麼久，跟隨過他們的馬夫那麼多，況且他們也不會想到會有馬夫僅僅兩個月就弄到了車馬出入境許可。
果然，那個上次招人的粗野漢子在聽到菲爾自我介紹時，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唯一令菲爾有些奇怪的是，他們這個商隊之前好像只做王國境內的生意，不知何時就做起了帝國之間的跨境生意。
「人到齊了，夥計們，」那個名為霍華德的粗野漢子拍拍手說，「現在開始裝貨吧，但是請小心，這些都是精貴的東西，你們賠不起的。」
雖然這樣說，但是過了一會兒霍華德就走了，到了車隊的前方，在與這支商隊的主人說話，只留下幾個僕人幫忙裝貨，連監工都沒有。
菲爾這樣的身份，容不得他不小心謹慎，霍華德的異常很快就引起他的注意。
一個時辰后，車隊出發，經過城門檢查貨物后，駛出洛菲斯城。
能夠出入境的商隊還是很多的，一路上車水馬龍。
然後，在其他人沒有注意到時，一輛旁邊車隊的馬車悄然混進了菲爾的這支商隊，就在商隊的中段，這支商隊的主人家眷的幾輛馬車中間。
如果菲爾不是時刻注意動靜，也根本不會發現。
畢竟這支商隊雇傭了太多的閑散馬夫，大家臉都還沒混熟呢，更何談去發現一輛構造外觀都差不多的馬車，他們甚至連商隊的馬車數量都不知道！
菲爾的馬車正處於商隊的後邊，他有些擔心。
「偷渡貨物」這個字眼立刻出現在菲爾腦海里，他知道這種事在跨境生意中經常發生，可是卻沒想到第一次就碰上了。
「希望不要有額外的麻煩。」菲爾想，一旦偷渡貨物被發現，隨行人員必然是要接受檢查的，在洛菲斯城裡還好說，有傑克斯和賽斯罩著，檢查身份的又都是他們自己人，所以菲爾遇上了也不會有事。
但是，在帝國邊境線上檢查身份，可不會那麼馬虎。
過不了多久，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座城牆，城牆下一隊隊馬車正在排隊接受檢查。
菲爾所在的商隊規規矩矩的排到了隊尾。
菲爾看向隊首，果然要嚴格很多，除了檢查貨物外，每一位馬夫都要出示車馬出入境許可。
隊伍慢慢變短，很快就輪到了菲爾這支商隊。
菲爾看到商隊主人走下了馬車，和霍華德一起走向檢查官，相談甚歡的樣子。
菲爾瞭然，看樣子是早有準備。
任何有官員的地方，都有賄賂存在。之前菲爾通過那些安德伍德家族的後手，也多次利用賄賂活了下來。
不過這種賄賂是不可能一手交錢一手通過的愚蠢新手模式，這種新手模式只適用於一般城門的門衛。偷渡這種事，為了防止為人詬病和留下證據，一定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雖然已經安排好，一些基本的檢查還是要的。
「許可。」一個大兵來到菲爾面前。
菲爾連忙掏出車馬出入境許可，大兵甚至沒有接過手，匆匆看了一眼就離開了。
就這樣，一行車隊輕輕鬆鬆地走出了亞特蘭帝國邊境。
商隊立刻進入一種輕鬆的氣氛之中。
一路上還是熟悉的山林。再走一會兒，就可以進入奧爾多帝國國境了，中間這塊，算是緩衝的無國界帶。
肉眼可見的，商隊的速度開始加快。到後來，前邊商隊自己的馬車甚至快馬加鞭。
商隊立刻被分成了兩個部分。
剩下菲爾這些馬夫都有些蒙了，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麼走了，難道馬車上說好的「精貴的東西」都不要了？
菲爾卻馬上明白過來，一定是對方哪一步沒有安排好，這是怕亞特蘭帝國的人追上來。
可是這樣以來也有些奇怪，難道他們以後都不做亞特蘭帝國的生意了？或者說，這一單的收穫足以讓他們後顧無憂？
來不及細想，其他人還好說，菲爾是必須要跟著跑的。
馬鞭一揚，馬車帶起一陣灰塵向前跑去。
就在這時，後邊亞特蘭帝國的方向，忽然升起一層厚重的灰塵。
那是一隊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