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學習
從一個普通人，要怎麼樣才能成為巫師？
那並不像小說家言一樣，經高人點化，一蹴而就。
首先就是要有一定的精神力基礎，只有足夠高的精神力基礎才能冥想精神符文，精神符文是一種神秘的巫師文字，這種文字遍布巫師世界，卻無人能夠明白其意思，上古巫師發現了精神符文的作用，通過冥想精神符文可以感知到世界中常人不能看到的自然能量。
冥想一方面可以增長精神力，另一方面也能夠增長和恢復魔力，魔力便是巫師世界的自然能量在人體中的表現，是一名巫師能夠施放多少巫術的體現，而精神力則是巫師能夠施放什麼巫術的體現。
菲爾在開學之初就獲得了黑索高塔學院的基礎冥想法，上面有黑索高塔學院特定的精神符文和冥想這些符文時的注意事項。
有了精神力，就能夠施放巫師戲法，有了魔力，才能夠施放巫術。巫術主要分為巫師學徒能夠使用的零級巫術和正式巫師使用的高級巫術。
要施放一個巫術，必須要學習這個巫術相關的知識，然後用這些知識去構建一個精神力模型，然後用魔力去催動這個模型，去影響巫師世界中無處不在的自然能量，最後用施法語言溝通，更高級的通常還需要一些手勢或動作，以及施法材料，一個巫術就形成了，最後用精神力控制釋放，這就是全部過程。
不過每個人的精神力都是不一樣的，所以最後用同樣的知識構建的精神力模型也會有些許差別，這樣的結果就是不同的人施放同一個巫術，雖然表面看起來一樣，但是本質其實差很多，這樣也就不存在一個人釋放出來的巫術會被另一個人控制的情況，不過也會存在某些在特定的條件下巫術會被別人影響的特例。
巫師世界的自然能量是多種多樣的，有水系、火系、土系、木系等等，這只是最常見的自然能量，還有些特殊的死靈系、雷系等等。每一名巫師學徒因為體質原因都有自己擅長的自然能量系，而某些人因為體質特殊，對某一系的自然能量擁有超高的親和力，這種人在施放關於這一系能量的巫術時大都會有額外的超高加成，在冥想時也會因為親和力超高的緣故特別容易提升。
這類人在巫師學徒期間會擁有遠超常人的實力增長速度，菲爾想到了米蘭達，或許她就是一個例子，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還沒到學院她就擁有了一個老師，也是她敢那樣對抗伊蓮巫師的底氣。
這些天菲爾都在上這些基礎課程，基礎精神力模型原理、冥想綱要、巫師大陸生物學、實驗基礎操作、解剖學、基礎煉金、藥劑學、自然能量學說、戲法大全等等，當然還有幾門語言學，菲爾自學過的拜倫語就在其中。
「今天我要講的是火球術，……」講台上的黑袍巫師沒有浪費一句廢話的時間，直接進入主題。
一聽到這句話，教室里幾乎每個人心裡都是哀嚎一片，又是新的課程！
而且大名鼎鼎的火球術大家都知道，那就是一個正式的零級基礎巫術，讓他們這群剛上課一個月的新生去了解什麼火球術，實在是太難了。
這個月里所有上過的課程，每一次都是新內容，每一次都是從那些黑袍巫師嘴裡大量地拋出知識，而且他們的語速還非常快，稍稍不注意，一個重要的知識點就過去。
最慘的一點是，這些知識內容從不會講第二遍，並且圖書館里也不會有這些知識點。
這就導致了許許多多的新生會有很多不解，而他們的先輩或者是學長都告誡過他們，巫師路途每一步都需要十分小心，如果囫圇吞棗的過去，甚至是半知不解的話，上一步是坦途，下一步是深淵的情況時有發生。
這些上課沒有太過仔細，或者理解能力稍差的，只能想辦法湊一點魔石去請求黑袍巫師大人給他們開小課，或者另尋辦法。
當聽到今天的課程是火球術時，菲爾也不免吃了一驚，這麼快？
他還記得當初在海船上，他作為一個侍者被一名預備學員用零級巫器攻擊的事，那個零級巫器釋放的巫術菲爾現在已經了解到，是名為烈火射線的零級基礎巫術，與火球術一樣是火系的基礎巫術。
「火球術是你們一開始能夠學到的最簡單的零級巫術，但它也是最難的……」
講台上的黑袍巫師侃侃而談，彷彿是在面對一群同階的巫師那樣隨意交流，這就導致了他所說的絕大多數都是這群新生日後才會學到的知識，其中一部分甚至是私人教學才會得到的個人內容。
因此，原本在平時的課程中就已經一知半解的新生，此刻宛如聽天書一樣。就算努力地記筆記都沒用，剛剛那個發音，是怎麼回事？是常用語言課里那幾個語言的字嗎？似乎沒有聽過，還是他們還沒學到？總不可能是另外的語言吧？新生們的絕望幾乎已經看得見了，因為講台上的黑袍巫師又持續地說出一大串他們聽也沒聽過的發音，那甚至不是他們常用的發音習慣。
這節課，有些不同尋常……
菲爾聽的也不甚清楚。
旁邊一直搖頭的托馬斯轉眼看到菲爾，不免有些驚訝，他居然還在抄？並且抄的那麼快？
菲爾現在沒空回復他的疑問，一行行字從他筆下飛出，他抄的越來越快。的確還有很多發音奇怪的他沒有學過，要讓一個初學者去理解確實十分困難，更何況那很有可能是他沒學過的語言，就算如此，菲爾也飛快的標註了諧音在一旁，以備將來查閱資料時補上。
但其實他有仙人球晶元幫忙，所以絕不會錯過任何信息，但一方面為了不引人注目，另一方面他也發現在地球上過於依賴晶元的習慣很不好，因為巫師世界已經遇到過太多不能記錄的東西，所以他也在慢慢擺脫對晶元的依賴。不過他當然不會忽略晶元的作用，事實上，那正是他僅有三等巫師天賦也仍舊自信的信心來源。
說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知識點后，黑袍巫師忽然大手一揮，菲爾立刻感覺到這教室似乎有了些許改變。
「你們有誰見過火球術？」黑袍巫師忽然問，「從自己長輩那裡，或者從學長那兒？」
菲爾一愣，他只見過烈火射線。
教室里有些新生舉起手，說明是見過的，他們大都來自巫師家族，身旁的托馬斯沒有舉手，可是他的表情告訴菲爾，他也見過。
「火球術很簡單，你們見過的都是垃圾，所以沒見過的也不要緊。」黑袍巫師說，他這句話惹了很多人，新生見識過那些釋放火球術的人，大都是他們的長輩。
菲爾也有些疑惑，為什麼那些火球術都是垃圾？之前的講課過程中，黑袍巫術也有說過火系基礎零級巫術中的兩個巫術烈火射線與火球術的區別，火球術的精神力模型比烈火射線的精神力模型簡單，但火球術的傷害要比烈火射線的傷害高一些，而一般人都會選擇學烈火射線，因為烈火射線的操作十分簡單，只要選擇一個方向，一條火線就可以直接擊向敵人，而火球術則必須時刻用精神力控制，否則因為它過於簡單的精神力模型而導致生成的火球十分容易爆炸，並且牽引火球砸向敵人的過程也十分困難，時常會發生過早或過遲引爆的情況，而由於精神力的影響，火球術的傷害威力一般都小於它計算出來的應有威力。
會選擇火球術並且能夠施展給自己後輩看的，當然就十分厲害，黑袍巫師說他們是垃圾，似乎有失偏頗。
「你們見過的火球術一般是不是這個樣子的？」黑袍巫師說著，一個拳頭大小耀眼通紅的火球就出現在他的手心，完全省去了施法語言這一段，說明巫師對火系自然能量的親和力和掌控力超高。
眾新生一愣，表情說明確實如此。
「但是你們知道這也是火球術嗎？」黑袍巫師說著，手心一轉，那上面的火球霍然發出金色光芒，上面流金異彩彷彿一個流動的金球看著就讓人覺得那裡面蘊藏的恐怖能量。
「還有這個！」
黑袍巫師忽然把金球往上一拋，雙手一揚，無數火焰從金球中迸發，可偏偏卻寂靜無聲地，眼前有無數光芒，菲爾不得不閉上眼睛，但是還是看到眼皮外的通紅，仍舊被刺激地流淚，過了一會兒，他再睜眼時，抬頭就看到整個教室的天花板都變成火海，顏色漆黑，翻滾不息，沒有感受到一點溫度，但是菲爾似乎看到了空間的扭曲，甚至修復的吱呀聲也微微入耳，像是地獄的通道。
這是巫術的力量，菲爾從沒見過這樣磅礴的毀滅力量，菲爾想起與但丁巫師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他對一個帝國流露出的不屑，還有那句話——「在巫師的力量面前，帝國，不過是一隻螻蟻。」
菲爾現在相信了。
菲爾還沒有從震撼中走出來，黑袍巫師手一招，所有火焰又回到他的掌心，化作一朵搖曳的白色焰火。
「我是摩西，你可以找我買火球術，但是我的價錢是十個魔石。」
這節課最後在黑袍巫師的一句話中結束，教室里的新生還在為剛才的畫面震撼不已，有幾個有魔石的心中已經打算去買這個火球術了。
「別妄想了！」人群忽然響起一道聲音，「你以為真有那麼容易學會？你們隨便問一個學長就知道了，那個摩西巫師是來騙魔石的……」
很多人都已經去了解過巫師學徒能學到的巫術的基本價格，一般都在五個魔石以下，十個魔石的高價就令很多人望而卻步了，人群中有消息靈通的，說這位摩西巫師基本每一屆都會來教授一節火球術課，每一屆都有人用十個魔石向他買這種威力巨大的火球術，可是這麼多年了沒有人能夠學會那種火球術，於是漸漸的，從一開始大批量的人買，到後來零零散散幾個人偷偷買，這個摩西巫師倒是每年都不變地來授課。雖然威力巨大的火球術沒有人成功學會，但是每個去買的都基本會一手普通的火球術。
菲爾不置可否，看著手裡自己也看不明白的筆記，走出了教室。
他想起那個血戰幽狼的夜晚，米蘭達曾經說過，她的老師就叫摩西，那是一個光是提及就能讓伊蓮巫師噤聲的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