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詭夜下
現在僅是下午時分，碧藍色的藍寶石湖旁，沉寂許久的古堡已經燈火輝煌，岸邊一個個護衛牽著一輛輛奢華精美的馬車依序排列，馬車上的族徽多的數不清，帶有異國特色的族紋在裡面也毫不稀奇。
一個個年輕人三五成群，各自嬉戲，古堡好像也因此回到了當初金碧輝煌的樣子。
這時，一個穿著灰袍的黑髮年輕人從遠處騎著白馬歸來，幽藍色的眼睛疑惑地看向這陌生的一切。
一個護衛看見他，快步跑過來。
「安德伍德大人！您回來了。」護衛牽著馬來到停放區。
菲爾翻身下馬，向護衛問：「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這麼熱鬧？」
「您忘了？今天是維納斯小姐的生日啊，大家都趕過來慶祝呢！」
原來如此，菲爾這才想起來，雖然一直有人在旁邊跟他說，但是他的心思一直不放在那兒，所以一時間沒有想起來。
菲爾穿過人群回到房間，雖然一路上都有人對他指指點點，但他也沒有多加理會。
在房間里一個人整理東西，過了好久才聽到有人敲門。
「安德伍德大人，維納斯小姐的生日宴會開始了，您要參加嗎？」一個護衛在外面叫道。
菲爾原本想拒絕，但是想到自己就住在亞特伍德的古堡，最後還是決定參加。
「等等，你又沒有見過我到僕從？」菲爾忽然開門叫住護衛。
「大人的僕從是誰？」
「是……算了，你去忙吧。」菲爾擺擺手。
關上門，回到房間，菲爾換下灰袍，穿上衣櫥里合適的宴會盛裝，最後戴上了放在桌子上的眼鏡，又從包裹里抽出一根帶著嫩芽的樹枝，放在衣袖裡。
菲爾來到為宴會準備的大廳時，已經有很多人在那兒跟著音樂起舞，其餘人吃著精美的點心，飲著醇香的佳釀，談著各處的風情故事。
「嗨，我見過你，」一個露出大半個胸脯的少女故作成熟地跑到菲爾面前，「之前我看見你從湖那邊的山林騎著馬出來，穿著一件糟糕透的衣服。」
「我沒看見你。」菲爾若有意指道。
「這個不重要，我還以為你的品味會那麼差呢，還好你換上了新衣服。」少女舔了舔嘴唇，特地在「新衣服」三字上下了重音，菲爾覺得對方可能是借用了冬臨王國一個名為《皇帝的新衣》的寓言故事，只可惜，用得很糟糕。
「總之，請我喝杯酒，」少女搶過菲爾手中的杯子，一口飲盡，「然後，再邀請我跳個舞如何？」
菲爾搖搖頭，從旁邊路過的侍者那兒又拿過來一杯酒：「請自便吧，美麗的小姐，總有獵物會被你狩獵到的。」
少女最後還是放棄了，轉身離去，留給菲爾的鞋子一個親密的腳印，菲爾沒有躲開。
菲爾來到大廳的角落，看著眼前歡歌熱舞的畫面，感受到了左手手中的樹枝，正在散發的微微熱量。
猶豫許久，菲爾轉身離開了大廳。
沒想到，經過花園的時候卻遇上了宴會的主人公。
「菲爾先生！」
「維納斯，怎麼不到大廳那兒，那裡才是你應該在的地方。」
「我不喜歡那裡，那裡讓人很不舒服。」
維納斯坐到弗立頓和護衛為她用新的黑箭木準備的鞦韆上，沒有盪起，只是輕輕地搖擺著。
「菲爾先生，你說，為什麼過了那麼多的生日，我總是覺得不開心呢？」
「不開心的時候就去藍寶石湖散步吧，你不是說過，小的時候最喜歡去那裡散步嗎？」
「我說過嗎？」維納斯這時忽然有些疑惑，「我最討厭水啦，因為小時候在小溪里淹過。」
「這樣啊，可能是我記錯了。」菲爾推了推眼鏡，說。
「菲爾先生，以後再也不要呆那麼久了。」維納斯忽然說。
「什麼？」
「我是說黑暗森林，」維納斯抬頭看著菲爾，「那個地方，實在令人害怕。」
「還有一次，維納斯，你不用擔心。」
「怎麼還有一次？」維納斯抱怨，「最近三次，每次都在黑暗森林裡呆兩夜，我很擔心你。」
「什麼兩夜？」
菲爾疑惑地問。
「維納斯！哦，還有，安德伍德先生。」
亞特伍德忽然出現，來喚維納斯回去，畢竟客人們都在等候。
維納斯走後，亞特伍德和菲爾親切地交談。
「恭喜安德伍德先生，只剩最後一次了，希望安德伍德先生一切順利。」亞特伍德說。
菲爾心中有些疑惑:「亞特伍德先生，我每次去黑暗森林都是呆兩夜嗎？」
「怎麼會？」亞特伍德說，「菲爾先生的任務只是需要呆一夜而已。」
「可是……」
「是誰這麼說了？」
「維納斯剛才……」
亞特伍德卻忽然笑道：「菲爾先生，肯定是維納斯太想你了。夜已深了，菲爾先生早點休息。」
和亞特伍德分別後，菲爾回到房間。
心中的疑惑未能解開，剛剛亞特伍德的回答似乎也有些心急，這裡面，是不是有些他沒有看透的地方？
半夜，所有人好像都離開了古堡，古堡又陷入沉寂之中。
菲爾起身，小心離開房間沒有驚動僕人。
走到半路忽然又聽到亞特伍德的實驗室響起隱隱約約的慘叫聲。到了維納斯的房間，菲爾敲了敲門，裡面沒有聲響。因為是女子房間，菲爾不好直接闖入，這時看了眼傳來聲音的實驗室方向，他決定去看看。
雖然個人的實驗室都有各自的隱私，但是這個聲音差不多每晚響起來，不知亞特伍德在做什麼實驗這麼滲人。
他逐漸走到古堡的後方，這裡有些年久失修，看起來有些衰敗，但並不是毫無人跡，有一條向下的樓梯就有人經常走的痕迹，那下面好像是古堡的地下室。
「安德伍德先生，您在這做什麼？」
菲爾身後響起一個聲音，這麼聲音他很熟悉又很陌生，並且這一幕也有種時光再現的錯覺感。
菲爾轉身，一身白色睡裙的維納斯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就如同當初菲爾第一次聽到實驗室的慘叫聲，出房間看看時那樣，維納斯的出現居然完全躲過了他的察覺。
「維納斯……」
「安德伍德先生，如果沒有事的話，還請早點休息。」維納斯的聲音像是初次見面一樣，可是比那更冷漠，而且說完轉身就走。
「維納斯，你之前說我在黑暗森林呆了兩夜是怎麼回事？」菲爾叫住她。
維納斯沒有回頭：「您聽錯了，安德伍德先生，您只呆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