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黑血石
無論妮蒂婭巫師在說什麼，菲爾都只是恭敬地站在一旁。
碧雅窩在盆栽里，變成一株綠蘿的她不能說話也不能移動，這簡直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低垂著腦袋，任由妮蒂婭巫師在她身上綁上一圈圈黑色的繩子，綠蘿自發地顫抖著，不知是害怕，還是痛苦。
「好了，你叫什麼名字？」妮蒂婭轉頭看向菲爾。
「菲爾，菲爾·安德伍德，妮蒂婭大師。」菲爾回答。
「菲爾是吧？既然你費盡心思找到我這兒來，必然是明白了我的規矩了，」妮蒂婭一邊擺弄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一邊和菲爾說話，「那麼你是選擇哪一項呢？」
「第三項，大師。」
妮蒂婭巫師撇了他一眼，把一瓶紅色液體倒到一堆泥土裡，頓時翻滾起來，從中間不停地冒出岩漿，在小小的托盤上，濃煙滾滾，卻在上升到一米左右時消失不見。
「第三項……我最不喜歡的第三項，不過是一堆混雜在一起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知道哪裡稀奇就拿來給我看，」妮蒂婭說，「還有稀奇古怪的藥方，完全就是一堆老骨頭隨隨便便寫出來的東西卻當作寶貝，第一項……唉，有多久沒有見過啦？」
妮蒂婭巫師閑聊著，一邊伸出一隻手指在岩漿里不停地攪拌，慢慢的，紅光四散。
「拿出來看看吧？看看是什麼讓你覺得能夠成為我的私人課程的旁聽生。」
「是這個，」菲爾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呈上去，「是從一位三等巫師學徒身體里找到的。」
「黑血石？」妮蒂婭原本右手抓著托盤上的岩漿，這會兒換過了左手，右手接過菲爾呈上的小圓珠，「居然是這東西？你居然能找到這東西？」
「這個東西叫黑血石？」菲爾斗膽小聲問。
「是啊，是叫黑血石。」妮蒂婭巫師倒是很樂意為菲爾說明，或者說她只是在回憶，「這是據說生長在深淵裂縫旁邊的植物的果實，因為吸收了深淵與巫師大陸兩個地方的礦物質和能量，所有精華都凝聚在它的果實里，雖然長得很像金屬，但其實並不是，而如果說它是石頭，但它其實是綠色植物的種子。」
「上一次我見到黑血石的時候，還是個小小的一級巫師，就是在一次拍賣會上，有一位前輩展示了它，本來想把它買下，結果被另一位前輩拿了去。不過好在沒有買，」妮蒂婭巫師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似乎露出高興的表情，一條靠近嘴唇的線蟲因此而暴露出空氣來，被妮蒂婭巫師深處一條黑色的舌頭舔了回去，「後來就聽說那位前輩，一不小心被這個小東西吃掉了半個手臂……」
「吃掉了半個手臂？」
「不要插嘴。」妮蒂婭巫師瞥了菲爾一眼，一股寒氣立刻從腳底升起，全身的細胞都在尖叫著，晶元不停地發出警告聲。
「喜歡插嘴的小孩子，嘴巴會被撕掉的哦！」好在妮蒂婭巫師知識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做什麼，右手不停地撫摸小圓珠——也就是黑血石，左手還在不停地揉捏那團岩漿，岩漿卻彷彿變得更加熱，散發的光芒十分耀眼。
「唉，是被吃掉了半個手臂呀，雖然它看起來很可愛，但事實上，它是活的啊，最喜歡吃的東西就是人肉了！」
菲爾頓時感到后怕，一位巫師前輩都被吃掉了半個手臂，豈不是說，對付他這種三等巫師學徒，更是輕而易舉？
妮蒂婭倒是毫不在意的捧著黑血石，笑眯眯地把整個臉湊過去：「小東西，醒醒啊，這裡有那麼多人肉哦，你想不想吃啊？」有兩條線蟲從她臉上爬下來，纏繞在她的手背上，不停地顫抖，發出一陣奇怪的味道，她的聲音還是那樣刺耳，可是語氣卻彷彿之前的碧雅一樣，讓人十分彆扭。
就在這時，她手心上的黑血石忽然分成兩瓣，一瓣化作頭顱，長著一張充滿利齒的嘴，一瓣化作身軀，瞬間長出了八隻細長的腿。
菲爾還沒看清怎麼回事，下一瞬就看見妮蒂婭巫師一口咬住了黑血石，咀嚼，黑色的血液噴濺而出，卻被她一點一點舔回嘴裡，吃完了，還顯得意猶未盡。
「仙人球，慢速回放剛才的畫面。」
菲爾下命令道，旋即就在腦海里看見了化作幻影的黑血石，正在與妮蒂婭巫師五根手指戰鬥的畫面，雙方雖然渺小，可是激烈和兇險程度卻比菲爾經歷過的絕多數戰鬥都要強悍，看到最後，小小的黑血石，竟一一擊敗了妮蒂婭的五根手指，正當它要咬向妮蒂婭巫師的手心時，妮蒂婭巫師早就埋伏好的兩根線蟲卻在這個時候出擊，黑血石再次擋出了一根線蟲，卻被另一根絞殺，送到妮蒂婭巫師的嘴裡。
「啊……，好久沒有吃過這麼補的東西了。」妮蒂婭巫師長舒一口氣，整個身體忽然變換成紫色，她看起來卻沒有任何不適。
「你倒是有些奇怪，居然沒有半點血味，要不然，就算我親自來，也救不了你了。」妮蒂婭巫師看著菲爾說，「黑血石的兩種攻擊方式，一，如果它遇上的是巫師以上的實力的，就化作一顆沒有生命的小石頭，當巫師不注意時，趁機出動，咬掉巫師的一條手臂或半條腿，接著就逃之夭夭；二，如果它遇上的是你這種實力的小傢伙，就會鑽到你們身體里，一邊等待你們成長，一邊控制你們的神經去掠奪更多血食，也就是隨意殺人，當你們成為正式巫師的一刻，它就立刻從你們的肚子開始吃起，慢慢吃掉你們的身子。」
「你學習的是吸血術吧？我知道那個巫術，」妮蒂婭巫師說，「難怪沒有血味。」
菲爾不言不語，雖然它已經被黑血石嚇到了，如果他沒有學習吸血術……菲爾依舊站在一旁，無視妮蒂婭巫師的審視。
「好了，既然你能拿出黑血石這個東西，自然是有資格成為旁聽生了，不過最近我的心情不太好，另外還要照顧可憐的碧雅，所以你還要參加一次考試。」妮蒂婭巫師說。
「什麼考試？」
「吶，這不是嗎？」妮蒂婭巫師把左手伸過來，「剛才我煉製的時候，有在看吧？給你一個小時，弄堆一模一樣的出來就可以了。」
她左手上熾熱的岩漿，不知何時變成一堆五彩斑斕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