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詭異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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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還不是很深，菲爾走到黑色荒原向著學院的大道上。


  遠處，有幾輛馬車向著另一個方向駛去，菲爾看了一下那些馬車，距離太遠，不知道裡面有什麼人，但是看方向，並不是亂骨沼澤的方向。


  其中一輛馬車上，一個只穿著紅色輕衫的漂亮女生，坐在前頭，彷彿對這漸漸寒冷的天氣毫無感覺。


  「唔……你怎麼還在看書啊？」馬車裡，一個披著長發的女生裹著一張毛毯探出馬車，靠在前方女生的背上，嗅了嗅，被好聞的味道深深迷醉，慵懶地閉著眼睛。


  「我想學習巫術陣，要抓緊時間。」紅衫女生說。


  「唉唉唉，不就是因為那個人在三等學徒期間就可以布置巫術陣嘛，有必要這麼爭強好勝嗎？」裹著毛毯的女生說，「況且啊，我聽說他那個巫術陣其實很簡陋的，根本算不上是一個完全的巫術陣。」


  「一個簡陋的巫術陣是消滅不了鐮刀鬼的，」紅衫女生從書里抬起頭，「況且，我又不是為了爭強好勝。」


  「不是爭強好勝？那為什麼這次回來都沒有去看他？這可是很難得的機會啊。」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打擾他。」


  「哼哼！真是個笨蛋！」後面的女生從後面摟著紅衫女生，「說起來，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如果是朋友，根本不需要如此挂念，如果是戀人，卻沒有過一次親密的舉動。」


  紅衫女生沉默了一陣，不知該說什麼。


  好似想起來什麼一樣，她看向黑色荒原的某一個方向。


  「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戀人，只是有過生死羈絆的，戰友罷了。」


  「真是個複雜的關係，男生和女生之間最麻煩了！」後面的女生撇了撇嘴，「阿嚏！天吶，我要感冒了，這種天氣，好可惡啊！」


  女生趕緊裹緊毛毯縮回馬車裡，窸窸窣窣了一陣，好像把幾層被子都蓋在了身上。


  紅衫女生笑了笑，卻慢慢走神。


  ……


  「米蘭達！米蘭達！你沒事吧？」


  「我沒事的，米蘭達，我等著你到學院給我做狐皮大衣呢，現在我可感覺有些冷了。」


  「我沒事，你沒事吧？」


  「你沒事就好，菲爾……」


  「不要怕冷，到了學院，我給你做狐皮大衣……」


  ……


  自己這個身體，根本不會感到寒冷，所以，狐皮大衣根本就是放在那兒，穿都沒有穿過。


  但是，這次任務，她還是帶上了。


  回到宿舍的時候，弗立頓也剛回來。他是去準備路上的東西，這兩個月他的變化也很大，現在準備長途的行李也變得有模有樣了。


  菲爾把身上的狐皮大衣解下，弗立頓上來接過。


  「收拾得差不多了吧？」


  「是的，主人。」


  「那過來吧，最後再檢查一次，離開學院就不那麼方便了。」


  「啊？是，主人。」


  兩人再次來到實驗室。


  弗立頓解開衣服，赤身裸體的躺在老位置的桌子上。


  「開始吧。」菲爾帶上手套，持著小刀，站在旁邊。


  「是，主人。」


  於是弗立頓就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后，他的皮膚忽然開始變得淡黃，顏色加深，肌肉開始萎縮，不見了蹤影，皮膚漸漸鬆弛，疲軟，身材變得矮小起來，無數的皺紋層層堆疊起來，最後老人斑開始出現。如果看著弗立頓的臉的話，也會發現他從一個年輕力盛的青年人，過渡到一個中年人，在過渡到一個老年人。


  這是非常神奇的變化，菲爾發現弗立頓能夠這樣做的時候，是從蒙羅城回來后的第七天。


  「停止。」當菲爾發出停止指令的時候，弗立頓已經變成了一個百齡老人，頭髮花白，身材瘦小，皮膚滿是可怖的老人斑，眼睛渾濁，手腳顫巍巍的，一些常見的老人病狀也表現了出來。


  「上次你就是到這裡就撐不住了，對吧？」菲爾問。


  「我……我不……知道，主人……人老了……以後，對……身體的……感覺……很……遲鈍……」弗立頓喘著氣說。


  「是到這裡，」菲爾說，「現在繼續下去吧。」


  「……是。」


  弗立頓立刻又開始變老，可以很明顯的看到他衰老的變化。


  「……主……人……」一會兒后，弗立頓停下來，大喘氣地微微叫道。


  「繼續，」菲爾伸出一隻手指感受弗立頓皮膚和體溫的變化，「我沒有說停。」


  「……」


  弗立頓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回答了，只是又開始了衰老。


  半分鐘后，弗立頓幾乎萎縮成一個人干，頭髮已經掉光，雙眼完全看不到光明，他失去了視力。


  「停止。」菲爾說。


  但是弗立頓並沒有停止，還在持續衰老，向著死亡前進。


  「停止，弗立頓。」


  「弗立頓？」


  「弗立頓！停止！」


  弗立頓的聽力，早在二十多秒前就消失了。


  菲爾搖了搖他的身體，發現他也失去了觸覺，而其他感覺，早在之前的衰老中失去。


  人自然地向著死亡前進，就是一點一點失去的過程。


  弗立頓不知怎麼的響起這句話，雖然他聽不到了，也看不到了，甚至感覺不到了，可是他發現自己還能思考。這是種很奇妙的感覺，思緒飛舞，記憶變成一條長河，弗立頓想起了最初的記憶，而他也好像回到了那個時候，就好像重生了一樣。


  但是，他發現自己的前半生，就好像一點一點地往身上綁著繩索，把自己束縛起來。


  直到某一刻，破蛹成蝶。


  但是，現在自己好像快要死了，弗立頓感覺得到，因為記憶也在慢慢變得模糊，他感覺自己像是往下墜落，墜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但是，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響徹整個黑暗，它從上而來，就像一道聖光。


  「弗立頓！！！」


  「呼呼，呼呼……」


  弗立頓睜開眼睛，喘著氣，身體迅速地迴轉變成年輕人的模樣，但是他立刻就看到了那道聖光。


  「主人！」


  他叫道，然後伸出手，支起身子，抱住了菲爾。


  菲爾：「……」


  「主人，謝謝你救了我。」


  「……」


  「放開，我們還有實驗要做。」


  菲爾說。


  「是！主人！」弗立頓開心地躺回桌子。


  「現在，我們來試試你這具身體的其他變化方向範圍。」菲爾依舊面無表情，「比如，你試著向著女性開始變化。」


  「啊？」


  弗立頓瞪大了迷茫的眼睛。


  「開始。」菲爾冷酷的下著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