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真實幻境
眼前，是一條黝黑的甬道，看不到盡頭在哪，牆上掛著的巫術燈，看起來也已經有了無數的年頭。腳下的地板和牆壁似乎都不是常見的建築材料，菲爾也不曾見過。
原本應該出現的那個大廳，完全變了模樣。菲爾忽然想到了什麼，回頭，果然也沒有看見書房，而是一模一樣的甬道。而再回頭是，門已經不見了。
菲爾還不能確定這裡是不是幻境，因為上古巫師是巫師歷史中百花齊放的時代，他也不知道這裡是不是有那種一開門就把人傳送走的巫器或其他手段，但是這個可能性太小，菲爾還是主觀的先把它看作是幻境對待。
身處於幻境之中，最不該做的是站在原地不動，因為那樣，幻境仍舊會加強你心中的暗示，直至無法解脫。當然順著幻境的套路去做也是完全不可取的，那樣就是在幫助幻境構建，最終形成一個完美的牢籠。
要做的第一點，是在心中強烈地進行「這是一個幻境」的暗示，並且要持續下去，一旦鬆懈了幻境就會趁虛而入。
菲爾回憶起免費課上的內容，在心中加持了一個暗示后，望了望四周……太真實了，這要他如何相信這是幻境？斑駁的牆壁，平整的地面，巫術燈上的污垢，和光影的變換，以及，地面上的血。
菲爾奇怪的走上前去，手指抹了一下。
這血……不對！
菲爾站起來，看向前面，有一條清晰的血液拖行軌跡。
他跑上前去，果然就看見在拐角處，就是血液拖行軌跡的重點。
那裡，正有一個奇怪的傢伙埋頭吃著什麼！
「住手！」
聽到菲爾的聲音，那人暫停了一下，不過還是繼續埋頭吃了幾口才站起來，回頭。
「哦，是你啊。」
那人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液，笑著看著菲爾。
「你……你！」菲爾震驚地看著他的臉。
「果然，又失憶了嗎？」對方似乎有點無奈，「真是麻煩，難道每一次遇到你都要解釋一次嗎？」
「什麼意思？」菲爾叫道，「你到底是誰？」
「還看不出來嗎？我當然是你啊，菲爾！」嘴角還殘留一絲血液的菲爾獰笑著對菲爾說。
「這怎麼可能？」
「有什麼奇怪的，別忘了這裡是幻境。」對方說。
「就算是幻境，那這個幻境也太奇怪了，怎麼可能會有幻境生成的東西表明自己的世界就是幻境的？」
「果然還是聽到了這句話，你就沒有一點進步嗎？這裡當然不是簡單的幻境，」對方說，「這裡叫做真實幻境，可以幫助人們找尋最真實的自己。」
「幻境怎麼可能是真實的？」
「那你覺得自己是不是真實的？」對方說。
「我當然……」說道這裡，菲爾停住了，因為自己都能夠認為自己是真實的，那對方自然也可以認為他自己是真實的，這樣下去，只能是誰都認為自己是真實的。
「別想了，」對方似乎知道菲爾在想什麼，「我是假的，你也是假的，我們都是假的，但是我們誰都可以成為真的！」
「這是什麼意思？」
「自從我們來到這裡，每個我們都在尋找真實，」對方說，「但是每個人的方法和能力都是不一樣的，有的選擇相信巫術，每時每刻都在研究巫術，有的則覺得尋找真實的辦法就是離開這裡，還有的認為應該尋找到最初的那個我，總之，有無數個我就有無數個尋找真實的辦法。」
「這讓我覺得有點亂……」
「當然，我也會亂。」對方說，「而你的辦法是什麼我也不清楚，總之，你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失憶一次，然後重新開始從那個書房走到真實幻境的過程。」
「所以你之前才會說那麼說？你早就見過無數次我？」菲爾說，「那你呢？你的辦法是什麼？」
「呵，我的嘛……」
「他的辦法是唯一！」一個聲音忽然從旁邊的黑暗處傳來，「只要把每個我都殺掉，並且吃掉，那他就是最後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自然是真實的。」
「哦，又是你啊，膽小鬼。」對方看向那處黑暗。
「……是我。」黑暗處繼續傳來聲音，「你……你把研究這個真實幻境的我吃掉了？」
「是啊，還剩點殘渣，你要不要？」對方說。
這時，菲爾忽然聽到背後有一個細微的聲音：「快跑到我這裡來，他要吃掉你了！」
什麼？
菲爾看著對面，那個剛剛吃完一個我的菲爾正從地上撿起一根看起來像是無名指的手指扔進嘴裡，嚼了嚼，嘴巴咔嚓咔嚓響。
「快！」背後的聲音開始著急道。
「等等，你到現在究竟吃了多少個我？」菲爾問。
「我怎麼可能會記住？」對方笑了笑，「一開始的時候，可是到處都是我呢！伸手就可以抓住一個丟進嘴裡。只不過味道不是很好，哪裡像這個傢伙，口感太棒了。」他說著踢了踢腳下的殘渣。
「就是這個時候！」背後的聲音叫道。
菲爾立刻猛地一撲，衝進了黑暗處，這純粹是一種莫名的信任感，對自己的自信。
果然，菲爾一撲進黑暗處，就感受到一雙寬大的手掌抓住了自己，往黑暗的更深處抓去，然後他的背後，一個菲爾從未見識過的強大火球正從那個吃人的菲爾手中激發，飛向自己。
「轟！」
一聲巨鳴，菲爾不得已閉上眼睛，再睜開時，他已經來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好了，安全了。」黑暗裡傳來聲音。
「我不記得我擁有過這樣的能力，」菲爾說，「這應該是利用黑暗來穿梭空間吧？」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能力的，」黑暗裡的聲音說，「研究幻境的對幻境十分熟悉，研究巫術的，巫術的造詣很高，而剛才的那個人……」
「他的能力是什麼？那個火球術，我現在不能釋放出那麼強大的火球術。」
「他是最可怕的人，最開始他也很普通，可是……每吃一個人，他……他的實力都會有所增長，這就是他的能力，如果他把我所有人都吃了，也許會強大到某種難以想象的程度！」
黑暗裡的聲音有些緊張和害怕，菲爾感覺到對方更深入了一點黑暗中，看起來他十分依賴黑暗。
「那我呢？」菲爾說，「我的能力是什麼，你一定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