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糾結
大冬天的運送剛出殼幾天的小雞雛,在沒有保溫車的時候絕對是個不小的難題來著。好在人的智慧是無窮的,這不心急火燎要投入養殖的劉、李兩位就整來了一輛大貨車。然後在車棚上兩層棉被、一層苫布地罩了個嚴嚴實實、暖暖和和的,才又把秦昭和玉克勤爺倆努力了兩三天才釘成的籠子一層層擺在了車上。
就這麼嚴密的措施,普通雞雛都能安然無恙地運回去。更何況,這些個被秦昭偷偷餵過稀釋靈泉水的強悍一群呢?
買了兩萬二千一百零九隻,成活兩萬二千一百零九隻。百分百的成活率,可正經讓繁強養雞廠紅火了一把來著。
「哎呀,這茬雞崽子一賣,咱這機器錢和雞蛋錢都出來了。以後再孵小雞,可都是凈賺的了。能這麼順利,可都是昭子的功勞。
晌午想吃點啥,嬸子給你改善!」眼瞅著都砸手裡的小雞崽們銷售一空,打從小雞出殼就開始擔憂的溫婉正經的心頭一松。
本就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更何況這會兒秦昭還身負『功臣』光環呢?
「啥功勞不功勞的,嬸子可千萬別跟我外道。不過是張羅張羅、跑跑腿的事兒,還不是我應當應分的么?」秦昭憨笑著撓撓腦袋:「不過嬸子要是願意下廚的話,那可就不管做啥都是我的口福了。昨晚嬌兒不是叨咕著要吃雞肉小餛飩了么?
我這就回家拎個野雞去,咱剁餡給她包餛飩吧!」
小夥子能幹又能抓錢,還大學生前途無量。最緊要對閨女言聽計從,連她隨口一句都當成是正經事般時刻不忘的。
就是之前受了秦家的矇騙,愚孝過度的叫閨女傷了心。可古人不也說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么?
他現在,不是跟秦家那幫子混賬撕擼開了,兩下再不來往了不是!
總之溫婉覺得現在這變了個人似的秦昭,肯定能把她的寶貝閨女當寶似的疼惜一輩子。只可惜,那個認準了一門的犟丫頭怎麼勸也不見絲毫軟化。
小臉跟翻書似的,昨兒還挺樂呵人昭子給找的這麼個大客戶呢,睡醒一覺又回復高冷、視而不見的態度了。
玉嬌:……
其實她真心不是個用人朝前,用不著朝後的勢力性子。只是對於秦昭,她是既感受得到他無微不至的關心,又難以釋懷曾經的傷害。
有心想要勸自己睜一眼閉一眼,就當是為了孩子有個正常溫馨的家。偏又之為曾經那一次次失望到絕望的過往而望而卻步,生怕把兩輩子的幸福都葬送在同一個坑裡。
兩種想法兒像拉鋸一般,可不就造成了她對秦昭那忽冷忽熱的態度?
可恨這混蛋就是打罵不走,賴皮纏似的恨不得蹲坑守在自家。整得爸媽對他越發改觀,老是明裡暗裡地勸她。
要是能眼不見為凈,不就沒這麼多的煩惱糾結了?
看著廚房中系著碎花圍裙,樂不滋兒拆雞骨頭剁餡兒,要給她做雞湯雞肉小餛飩的秦昭,玉嬌又忍不住狠狠橫了他一眼。
「嬌兒別著急,餓了的話就吃點水果、點心之類的。再過倆小時,咱這雞湯煮的雞肉小餛飩就能順利出鍋了。
保證原汁原味兒,叫你吃一個想兩個!」秦昭抬頭諂笑,一副我絕對儘力讓你吃到美味的小餛飩模樣。
氣得玉嬌一哽:我特么的是惦記那亂七八糟的餛飩么?我恨不得咬死的,是你這個愣把嫌棄當催促甚至撒嬌解讀的混蛋!
看著媳婦被氣走的背影,秦昭無奈搖頭。事實上,他也不樂意這麼死皮賴臉來著。可除了如此,他也沒有別的方式能登堂入室甚至一點點攻陷丈人、丈母娘不是?
臉皮厚吃個夠,臉皮薄撈不著。為了嬌妻在懷,愛子在側的美好未來,臉皮那無足輕重的玩意兒,不要就不要了吧!
「玉嬌,玉嬌,有你的來信,新疆的。速到大隊領取,速到大隊領取。」大喇叭中張衛紅中氣十足的喊聲響起,聽著新疆倆字的玉嬌瞬間一掃心頭煩悶,立刻量的陽光燦爛了起來。
新疆來信啥的,不用說也肯定小堂哥玉謙來著。
那個被逼婚逼得頭昏腦漲,又心心念念著初戀的傢伙,肯定又是來問計的吧?也不知道他那棵倔強牌的回頭草啃的咋樣了,在她那麼極力的點撥之下沒心想事成,也大概其勝利在望了吧!
穿上衣服想往大隊溜達著把信取回來,可這天寒地凍的誰能放心她那身板子往出溜達?都不等她把要去取信的話說出來呢,玉克勤就穿上大棉襖轉身出門,主動幫忙了。
一會兒的功夫,信就被取了回來。
「哎?居然不是小堂哥玉謙,反而是大哥玉謹呢!」玉嬌挑眉,狐狸似的大堂哥雖然也很疼愛她這個妹妹。可到底年齡差距的大了些,兩人之間的交流自然很少。
這位突然間給她寫了封信啥的,可不就叫她驚喜之餘微微疑惑么?
三下五除二地拆開了信封之後,通讀一遍,玉嬌就收穫了個對老爸來說大好、對老媽來不咋地,於自己來說估計也不能咋好的消息。
「真的?你奶,你二大爺二娘和哥哥嫂子們都回來過年?」本以為今年閨女懷孕,不適合長途跋涉。他們家這每年一度的團圓年得無奈擱淺了呢,這老媽和哥嫂、侄子侄媳婦小侄孫們要過來啥的,對玉克勤來說可不就個大大的驚喜么?
最可喜就是老媽有落葉歸根的意思,這回回來大概就不會走了。那他不就,有大把的時間來盡孝道了?!
而這個喜訊對於溫婉來說絕稱不上個好消息來著。
畢竟老太太雖然陽盛陰衰之下,對唯一的孫女玉嬌也是十足疼愛。可這並不代表她那重男輕女的老思想就消失不見了不是?
沒能給丈夫生下個男孩啥的,是溫婉心中最深沉的遺憾。被老太太鬧騰的,甚至主動求去讓丈夫另娶啥的,也是她心中總也釋懷不了的傷。
一想起老太太那看不下蛋雞似的眼光看自己,溫婉就止不住一陣心塞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