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自有公道在人間
二十九章
「什麼，李太清的實力居然如此之強？」弘明一驚，詫異的說道。
「看來必須快點解決這二人了，不然若是虎狩落敗，被李太清和這個剛剛突破的小子包夾，我定全無勝算。」老和尚心中想著，頓時有了決斷。
「阿彌陀佛。」弘明口誦一聲佛號，佛力在掌間匯聚，抬掌一送，一道金黃色的佛光飛出，朝著李瑜而去。
「這時候還口誦佛號，你與畜生何異？」李瑜沉著臉說道，手中青宵劍化作一道青光飛出。
砰的一聲，劍光和佛光交匯在一起，爆炸開來，一股爆風將一旁的百姓吹得四散而落，不少人看著這二人交手露出一股驚慌的表情。
「你不是這賊禿驢的對手，讓我來。」老乞丐癱在地上，勉強的用手支起了自己，喘著粗氣對著李瑜說道。
「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說要對付我？」老僧一聲長笑，輕蔑的說道。
「我三十七歲在這『無根清凈竹』前得遇仙緣，叩首三拜，後來這清靜竹被我煉製成了一把竹劍，伴隨我至今。」老乞丐靜靜撫摸著竹劍，對著弘明說道。
「那又如何？」老僧怒極反笑，頓覺得眼前此人莫不是在拖延時間。
「我有一劍你可敢接？」老乞目光如劍鋒一般，掃過弘明說道。
說著老乞丐的的身上冒出一股綠色的火焰，雖說是火焰，但並不狂暴，反正靜謐如水一般，在身上流淌著一般。
「清幽碧火？居然燃燒生命和神魂？「老僧一臉吃驚看著眼前的老乞丐。
「怎麼，怕了？」老乞丐不屑的撇了撇嘴角，看著老僧。
老乞丐本來經脈骨骼盡碎，這時候身上發出一聲聲噼里啪啦的暴響，將骨骼接回了原位，自身在真氣的襯托下，緩緩浮起，居高臨下的掃視著老和尚。
「去」手中的竹劍化作一道碧色的流光，傳出音爆之聲，瞬間就浮現在弘明的面前，老和尚一驚，雙手凝聚出佛力，抬手欲擋下。
砰的一聲巨響傳來，竹劍早已飛回手中，弘明口吐一口鮮血，整個人卻是倒飛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雙手的形狀都已經扭曲，露出森森白骨，十分滲人。
「怎樣，認輸么？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老乞丐輕輕的飄到弘明的面前，身上冒著青碧色的火焰，審視著老和尚。
「做夢。」老僧緊緊咬著牙關，面目猙獰的回道，先前的慈悲之相，全然不復存在，倒像是地獄爬出的羅剎惡鬼一般。
老乞丐搖了搖頭，嘆道：「冥頑不靈。」
「冥頑不靈，哈哈，冥頑不靈.……」老僧突然像是發瘋一般，雙眼之中冒出一股血淚喊道。
李瑜搖了搖頭，嘆道：「此人已經入魔了……」
接著西北荒漠的西域爛陀寺內，一個小沙彌問著一老僧。
「師父，什麼是眾生平等啊？」小沙彌用著稚嫩的童聲問道。
「眾生平等.……眾生平等……」老僧呢喃著這句話，陷入了回憶之中。
「師父，什麼是眾生平等？」一名年前的僧人，對著一個中年和尚問道。
「意思就是天下的眾生都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你可明白？」中年僧人對著年輕僧人點了點頭，這徒弟乃是自己徒弟之中最有慧根的一名，將來必定可以繼承自己的衣缽，傳承爛陀寺的威名。
「明白了，師父。」年輕僧人對著中年僧人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離開了佛堂。
王舍城外的農舍里，一名年輕僧人，揮動著屠刀，但卻仍是一副寶相莊嚴的架勢，絲毫沒有一絲嗜殺之意。
「住手！孽徒，你竟然妄動殺念，殺害這麼多條性命。」中年僧人對著年輕僧人怒斥道。
年輕僧人懵懂的回過頭，一絲鮮血順著臉頰流下，開口問道：「師父，你不是說過，眾生平等嗎，他們宰殺雞鴨牛羊，我宰殺他們，何錯之有？」
「你這是歪曲佛理。」中年僧人怒上心頭，怒目橫視著年輕僧人。
「他們宰殺雞鴨牛羊，雞鴨牛羊就不是眾生嗎，他們殺得，我憑何殺不得。」年輕僧人直視著中年僧人問道。
「你入魔已深，你還不肯認錯？」中年僧人眉頭緊皺著，這徒兒雖然聰慧，但卻總是會冒出一些離經叛道的想法來，自己先前並不以為意，沒想到竟種下此等禍根。
「什麼眾生平等，不過還是弱肉強食。」年輕僧人輕挑劍眉，輕蔑的說道。
「冤孽.……」中年僧人搖了搖頭，面色一冷，一道佛光向著年輕僧人打去。
「我不信，我沒有錯！」年輕僧人一臉堅毅的說道，抬手舉起手掌，凝聚起佛力，對著中年僧人佛光轟去。
「為什麼.……我的佛光是黑色的……」年輕僧人看著自己的佛光，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真的錯了嗎.……？」年輕僧人低頭呢喃著，自己的黑色佛光被中年僧人的佛光擊中，飛快的消融了起來，金色佛光轟在自己身上。
砰的一聲，年輕僧人倒飛出去，像一塊破布一樣落在的鮮血。
「噗。」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我今日就放你一馬，希望你好生悔過，日日念經誦佛，洗刷你的罪孽.……」中年僧人不忍的看著年輕僧人一眼，拂袖離去。
「師父，就這樣放過他嗎？」一旁持棍的僧人問道。
「走吧.……」像是抽幹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說出了這兩字，轉身離去。
「我……沒.……錯.……」躺在地上的年輕僧人，奄奄一息，口中不停呢喃這三個字。
數年之後，洛水城內多了一名年輕的僧人，修建起了一間佛寺，這佛寺每天閉門不開，這僧人也只是每天閉門鑽研著佛經。
「哈哈，我果然沒錯.……我沒錯。」年輕的僧人看著掌心金黃色的佛光，兩行清淚從臉頰滑落。
弘明躺在地上，身上散發出一陣金光，怒吼道：「我沒錯，錯的是他們。」
「這就是佛家的金身？」李瑜看著老僧身體像是塗滿了金漆一般，不由得有些為老乞丐擔憂。
「我的時間不多，只有這最後一劍，你可敢接？」老乞丐輕描淡寫的問道。
「我沒錯，我沒錯……」弘明狀若瘋魔，自語道。
老乞丐對著李瑜一指，一縷青碧色的火焰從指間飛出，朝著李瑜飛來，印入了李瑜的眉心，眉心處留下了一團青色的火焰印記。
「前輩你這是？」李瑜有些詫異道。
老乞丐搖了搖頭，身形開始片片瓦解開來，化作一堆塵煙飛揚，一道虛影從殘破的身軀中飛出，融入了竹劍之中。
竹劍嗡嗡作響，化作一道厲光，向著弘明的胸口衝去。
「我沒錯！」弘明瘋狂的吼著，身上金光更甚。
「你錯了……」李瑜搖了搖頭，嘆道。
綠色的劍光一閃即逝，弘明彷彿全然未覺，麻木的伸出了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卻是空無一物，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沒說出來，向著地上倒去。
青竹長劍，發出一陣亮光，碎裂粉末，落在了地上。
地上的土包突然被什麼東西頂開了，一顆接著一顆的碧綠竹筍破土而出，蹭蹭的長著，竟一時三刻就長成了一片竹林。
李瑜看著竹林，有些沉默，過了許久才開口道：「誰對誰錯，自有公道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