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塵埃落定？
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正當惡魔虎視眈眈地朝他倆緩步走來時候，一根冰錐穿透他的胸膛，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中。那隻惡魔用難以置信的眼神低頭看向那根冰錐，身體一軟，撲到在地上。只見王澤站在後面，顫抖著的雙手沾滿了鮮血。
「老師？」顧然在畢靈楓的攙扶下掙扎著爬了起來。
王澤將視線從沾滿血的手上移開，猛地抬頭，帶著哭腔對顧然說道：「我知道的……我知道我做了沒辦法挽回的事情……」
顧然正想說些什麼，一旁的畢靈楓卻搶先一步，她冷冷地說道：「你為什麼要那麼做？你覺得你現在殺了這隻惡魔，就能為死在你手上的十幾條性命贖罪了嗎？」
顧然也在一旁說道：「老師，我想你不是那種罪大惡極的人，不然也不會再這個時候救我們。但是你為什麼要那樣？」
顧然很清楚，剛才他倆處於絕對劣勢，倘若王澤剛才沒有殺死那隻惡魔的話，他倆必死無疑！
王澤慢慢地跪倒在地上，終於忍不住抱頭失身哭了出來……
從他斷斷續續的話語中，顧然大致了解到，原來他這麼做只是為了一個女人，或者說是一個披著人類皮囊的惡魔。
那是兩年前的夜晚，王澤不知從何時起總是會做同一個稀奇古怪的夢，夢的內容總是在第二天早上被忘卻，然而夢中卻總有那麼一個長著絢麗蝶翼的少女。一開始他本以為只是自己動漫看多了所以夜有所想，並未太在意。然而夢境卻在悄然無知中逐漸清晰起來，剛開始他還只是能看到大致的夢境，到了後面夢境的內容卻愈發具體，那是一個宛如仙境的地方，裡面有各種他聞所未聞的植被和生物，這個地方應該是在一座山峰頂端，而在這裡眺望遠方，在目力極限處還能看到一顆巨大到無法想象、高聳到足以突破天際的參天大樹……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真正讓王澤感到驚訝的是那個長著絢麗蝶翼的少女。他雖說是堂堂江東大學的教授，學術界頂層的存在，但本質上他只是一個宅男罷了。眾所周知大多數宅男最喜歡的女性都是長著貓耳狗耳的魔物娘。他自然也不例外。
當夢中的那個少女接觸到他的那一瞬，他便知道自己已經愛上她了。是的，有時候男人確實只會用下半身思考。他從來沒有在現實中見過這樣的女孩，不止是她的美貌，更多的是她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
漸漸的，王澤模糊了夢境和現實的界限，甚至反而認為夢境這邊才是真實的。畢竟比起充滿污穢的現實，永遠純潔的夢境更適合他。與少女的奇遇，夢與夢之間的邂逅，這一切都太像是小說或是動漫了，這種奇遇甚至讓他懷疑起世界的真實性。顧然他們入學考試的最後一題，其實就是他擬的題。
直到有一天，少女告訴他，她可能沒辦法再出現在他夢中了，因為她快要死了，永遠陷入只有她一個人的睡夢。當時的王澤怎麼可能會任由這種事發生？他瘋狂得像個白痴一樣想要挽回她，結果一步步地聽從了少女的指示，召喚惡魔、與惡魔立約、殺人，直到一切都無法挽回時他才幡然醒悟，但那時已經晚了，他已經成了殺戮許多人的兇手！
（咳嗯……這個故事告訴我們那些稀奇古怪的奇遇有很大的可能是天坑，老天不會莫名其妙給你金手指和妹子的，廢宅們還是先給自己定一個小目標，比如找一個長相安全的平凡女票吧。）
聽完他的故事後，顧然忍不住同情起他來。那個惡魔可能壓根就對他沒意思，或者說根本不可能愛上他，人家惡魔就算要找接盤俠也不該找人類啊。
他只是剛好不幸被抽中的倒霉老實人罷了，從頭到尾都是在被一群異類利用。
畢靈楓聽完他說的之後，流露出比剛才快完蛋的時候更凝重的表情。她對顧然說道：「他剛才說的地方，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奧林匹斯山，而那顆據說連接天地的樹，大概就是世界樹。這都是上古時期在聖戰中湮滅的傳說之地，那隻惡魔構築的夢境居然會出現這個，說明她至少是那個時代遺留下來的。」
「這些我早就知道了啊，這些惡魔組團來這裡打生打死，當然就是為了復活那隻強力惡魔啊。」顧然天真地回道：「不過這又怎麼樣？」
「在她那個時代，惡魔這種存在還有另一種叫法，」畢靈楓面無表情地說道：「——神靈！」
顧然半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咱們這回很走運，但從另一種角度來說也很不走運。這次討伐的不是地上那種弱化了幾百代的三流貨色，而是貨真價實的『神』，興許咱們還能在神話故事裡看到她的名字。」畢靈楓繼續面無表情地說道，顧然也繼續保持著一臉懵逼的狀態。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那隻倒下的惡魔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時候突然站了起來，從胸口拔出冰錐，猛地插入離他最近的王澤頸間！王澤還未反應過來便一命嗚呼！
「老師！」顧然大聲驚呼道。
「哈……哈哈……」那隻惡魔有氣無力地張狂笑起來，但沒笑兩下便猛地咳嗽起來，嘔出一口鮮血。他抬起頭，用仇視的眼神看著兩人，冷笑著說道：「你們殺了我又能怎樣，最後……還是我們贏了啊！」
惡魔一掌插入死去的王澤的胸膛，從裡面掏出鮮血淋漓的心臟，又用另一隻手插入自己胸前的空洞，從裡面剜出支離破碎的心臟，用自身最後的力量吼道：「最後的一對獻祭！謹以鮮血與靈魂為祭，復甦睡夢與幻覺之神！」
他將兩枚心臟摁在冰上，用力塗抹出一個六芒星，血液的鮮紅在冷藍的冰面上顯得格外刺眼。六芒星即將畫成的時候，六芒星的圖案猛地迸發出耀眼的紅光。
這時畢靈楓意識到不對，猛地衝上前一腳踹翻那隻惡魔，此時那隻惡魔已經耗盡了他最後的生命，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了。他死死地望著那片光芒，就這樣真正地死去。
他死後，顧然又一次感受到四周的場景天翻地覆地變化。他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在後山的樹林里，身上的傷痛也消失無蹤。他知道這是因為施術者死後幻術自然消散。
一旁的畢靈楓猛地抓住她的手，大聲喊道：「他們先前一直都在其他地方通過幻術進入我們的精神世界，雖然他們都死了，但那隻惡魔臨死前還畫下了獻祭靈魂的法陣！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們所復甦的應該就是睡神許普諾斯，我們必須阻止儀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我們怎麼知道他們的本體究竟在哪啊？」顧然嚷道。
「一定在這個學校里！我們用最快的速度找……」
「不成！東大這麼大，等找到的時候估計江昌市都沒了！」顧然反駁了她的提議。
怎麼辦？
顧然陷入了迷茫。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他急忙對畢靈楓說道：「把你手機借我用下！」
畢靈楓知道他一定想做什麼，也不多嘴，直接把自己的智能機解鎖交給他。顧然打開手機里的百度地圖，搜索江東大學的校內規劃圖。
他急促地將老實驗樓、圖書館、學校的小湖、辦公樓、儲物倉庫和宿舍樓天台這六個死者的死亡地點一一標註出來，然後用手指以這六個點為尖角，勾勒出六芒星的形狀。
最終指向這個六芒星的中心位置……
兩人同時抬起頭，
「動畫專業教學樓？！」
……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