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前塵憶夢

  客廳正中央擺著一個大圓桌，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的飯菜。女子笑盈盈的牽李墨陽坐在桌邊，給李墨陽面前擺了一副碗筷。"好啦，來嘗嘗我的手藝，看看有沒有退步吧~~"說著便不停的給李墨陽夾菜，一邊夾菜還一邊在說，"要是艾爾知道你回來了，一定也會很開心呢……" 

  艾爾…… 

  "你到底是誰，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李墨陽撫著胸口，問出了這句他一直想問出的話。 

  女子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拿過一面鏡子，放在李墨陽的面前。 

  "不，現在的你，應該是沒有身體的……否則你也不可能來到這裡。"女子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的一張臉，毫無表情。"不信，你試試掐自己，打自己，甚至用刀捅自己，我保證，你都不會有事，甚至不會有一丁點感覺。" 

  李墨陽不相信……他狠狠的一拳頭垂在自己的額頭上，但是……真的沒有一丁點感覺…… 

  不僅不疼，而且……連接觸的感覺都沒有。 

  "你現在無非是想知道，為什麼你會來到這裡，見到我，對嗎？"女子，好像能看得見李墨陽的內心，"你……你能看到我心裡想的？""當然。因為現在，我就是你。""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我會回到這裡來嗎？" 

  話一出口，李墨陽就愣住了。等一下，為什麼我要說，回？回到這裡來……難道這裡是我…… 

  "因為你還有執念，對我，對你自己……可能更多是對艾爾，對你的，秦姝瓔……" 

  這個女人為什麼也知道秦姝瓔？看他穿的衣服，還有房間里的擺設……這裡應該是好幾百年前才對啊……"你為什麼會認識秦姝瓔？還有，你剛才說的那個叫艾爾的人……到底是誰？" 

  "你不是，已經在隔壁的房間里見過他了嗎？就在剛才？"女子又笑了起來，笑的有點狡猾的模樣。 

  剛才在隔壁的房間就已經見過了……難道說……就是牆上那幅畫像上畫著的人？ 

  毫無防備的，那種劇痛第二次想我撲面而來，不過這次霧不會毫無準備了，再一不再二，這次我可要好好看看我會見到什麼…… 

  雨滴瘋狂的落在我的身上，我的懷中抱著一個人，一頭紅髮，一襲紅衣。 

  不對，他的衣服本應該是潔白的，只是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他的胸口，一個駭人的大洞，貫穿了整個身體…… 

  "啊！……"李墨陽驚叫了一聲，拒絕繼續看下去，猛地跳回了現實--暫且把這個客廳作為現實的基準吧……"剛才……我看到……那個人死了……渾身都是血……好恐怖……" 

  "不經歷和別人一樣的痛苦，就無法真正了解他人的內心……我想現在，是時候讓你了解一下你自己了。"女子看著李墨陽，眼神似乎能洞察一切，李墨陽在他的目光下毫無保留的裸露著，"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想說什麼……" 

  "也許你覺得你了解自己，但其實你卻並不知道你為什麼而活著……你迷惑了這麼久，難道不想找到真正的答案嗎？" 

  女子的話，其實正好戳中李墨陽那根最敏感也是最脆弱的神經。的確，現在的李墨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自己的未來，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腳下的路…… 

  "所以我才會來到這裡……尋找我一直在尋找的東西……是嗎？"李墨陽像是在和女子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如果你發現了這一點，那麼我就更要恭喜你了……李墨陽……" 

  李墨陽看這女子，看著那張自己的臉正在對著自己開心的笑著。 

  "你究竟是……" 

  "不要再問我是誰了，"女子打斷了我的話，"眼下，搞清楚你是誰更重要，不是嗎？" 

  忽然，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就像之前那幾次一樣，不過這次並沒有伴隨著疼痛，反倒是很輕鬆的，有點舒服的，輕飄飄的……感覺…… 

  女子的聲音，像是在另一個世界飄過來的。 

  看看清楚吧，當你失去了身體，只有靈魂的時候，你還留有些什麼。 

  前塵憶夢，究竟有多少無奈。 

  遙望今生，還剩下幾分思緒。 

  女子打了一個響指，四下里便突然瞬息萬變，眼前一陣讓人眩暈的金光閃過，當李墨陽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什麼時候置身於了一個雨夜。 

  他好現在以第一人稱的視角，看著一幅幅畫面。 

  雨下得很大，電閃雷鳴，豆大的雨點不斷的落在我的身上。 

  "你終究，還是決定要走，對嗎？" 

  艾爾背對著我，站在前面，我看不見他的臉。 

  不過我猜，他現在一定是面無表情的。 

  "這裡不屬於我……我要去開創我的世界……" 

  "這個村子里有你有我，還不夠嗎？是不是你已經……已經不在乎我了……" 

  "……這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終於發現了自己存在的目的，終於發現了潛藏在我血液中叛逆的血液……我不能讓他們白白浪費……" 

  "開創你所謂的屬於自己的世界……真的就那麼重要嗎……難道這比我們……比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都重要嗎……" 

  "這兩者不能相提並論的，好么？……你是小家，我的野心是大家……我不能為了你放棄我的夢想。" 

  "什麼夢想！你別再自欺欺人了好嗎？"我很絕望的吼著，聲音有些撕心裂肺，"你一直都跟我說，你要讓全世界都誠服在你的腳下，你要讓所有人都尊你為王……以前我以為你是說說胡話，從來都不會在意……但是自從你發現你是惡靈族的後裔……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你也說了，我是惡靈族的後裔！而且你的身體里有一半的血都是我的，如果不是我，沒有我們惡靈族的血，你早就已經死了！" 

  "你……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冷漠……艾爾……為什麼對我這麼凶……" 

  "呵呵……對不起……我不能……不能遏制自己血管里那些不安分的細胞……我必須殺光所有滅我族人的混蛋……我要替我們惡靈族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