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神識結晶
慕雲止回過身子，上下打量了千殤一番，問道：「見過他了？」
「······嗯！」千殤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死心了？」慕雲止再問。
「······嗯！」千殤還是應了一聲。
再看著，慕雲止甚至是有一種悲哀的感覺，那種悲涼的感覺從心底一直蔓延直到佔據了整個心臟。也不知道是為了千殤，還是為了自己。愛上不該愛的人，是她們錯了嗎？可是愛一個人有什麼錯？
慕雲止腦子裡亂亂的，不過很快的她就將這種不屬於她的情緒壓了下去，她是慕雲止，她是永遠不能讓自己軟弱的慕雲止，這種不該有的情緒不能在她的身上停留······
「十年後，若有人來問你有關我跟你說的這件事情，還希望你能如實回答她。」在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慕雲止突然說道。
「為什麼是十年後？為什麼會有人來問我？」千殤撇著眉問道。
「我給自己留的時間只剩下十年，十年後若我死了，或是是將死為死，那個人都會過來問的，這是我給她的答案，也是我給這個世界的答案。」慕雲止伸手點在自己的眉心，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石出現在慕雲止的指尖，慕雲止將這塊玉石點在千殤的眉心，直到沒入。
「這是我的神識結晶，乃是這個世界上最純凈也是最骯髒的東西，能凈化人心，卻也能污染人心，我將它送給你，你幫我保存一段記憶，十年之後它在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之後，這個結晶便是你自己的，它會跟著你輪迴轉世，任何人都不能剝奪走，哪怕你魂飛魄散也是一樣。天命之魂必然是其獨特之處的，哪怕是我自己就是天命之魂，哪怕我已經研究了十年，我還是不能完整的將天命之魂的奧妙之處參透。你好好利用它吧！」慕雲止說著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的身份暫時不能透露，手上的資源也是各有用處的，給不了你。我手上也只有這個能送得出手了，若是日後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到時候我必然會奉上一份大禮。」
千殤看著眼前苦笑著、年歲不知道比她小了多少的女孩，心裡莫名的有些心疼。就像慕雲止說的，她的成功，她的名揚天下是因為她經歷了多少別人一生一世都難以經歷的事情苦難，才走到這一步的。溟煙雖然是被世人列為最頂尖的那級別之中，可是一直以來都是有爭論的，因為溟煙的名氣多數來自於她的智謀無雙，而並非是她的修為。
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若是能以強大的實力輾軋對手，又何必要來苦苦的思索用那些不入流的陰謀詭計呢？想想溟煙做的事情，不管是哪一件都非常人能夠做到的，哪怕是和溟煙同一層次的人也是一樣的，可偏偏溟煙做到了，這就是本領，誰也嫉妒不得。
千殤看著慕雲止看了很久很久，似乎是想從慕雲止身上看出點什麼來，不過顯然她是要失望了：「我修過問心，能從輕而易舉的察覺到別人的內心，雖然只是一點點感覺，不過也在很多時候幫了我大忙。可是你的心我看不懂，明明你是應該怨恨的，可是為什麼什麼都沒有，最多也就是不甘而已。沒有愛了，沒有恨了，甚至是連心情也沒有了，你所表現出來的只是你無可挑剔的表演而已。你的心不會痛嗎？」
「痛啊——」慕雲止聽著她所說的，沉默了一會，輕笑了起來，「大概是忘了吧。」對千殤問出的這個問題，慕雲止一點也不會覺得奇怪，她的神識結晶封存著她過往的所有記憶，有快樂有痛苦，身為這塊結晶的繼承人千殤自然是也能看得到這段記憶的，這段記憶她不是留給千殤看的，而是留給了一個在這個世上從一開始就愛著她的人，也是她一直以來想要遠離，卻遠離不了的人。
大概是忘了吧！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是讓千殤忍不住想要哭出來了，連痛都能忘記啊，這是經歷過怎樣的事情，才會做到現在的心如枯槁啊，不，已經不是心如枯槁了，而應該說已經是心如死灰了。慕雲止的心已經死了，活著，不過是因為還有一些孽緣未了罷了。十年啊，只剩下十年時間了嗎？這個一生都是傳奇的女子就只剩下十年時間了嗎？便是她這個本該怨恨的她的人，也為此忍不住為她感到惋惜。
可是，十年的時間是眼前這個女子給自己定下的，是她還要在這個世界上掙扎十年，對於現在慕雲止來說，死亡大概已經是她最期待的，也是她最想要的也只最幸福的結果了吧？
千殤只覺得鼻子一酸，她連忙低下頭，說：「昨天，我從掌門師兄哪裡聽說了，過些天瑾雲商行的少行主蘇瑾陽會過來。」
慕雲止驚愕的抬起頭看著她，臉上的表情說是驚愕實際上更多的還是驚慌，聽到蘇瑾陽要過來，慕雲止忍不住拔高了聲音：「什麼？她要過來？」慕雲止有些慌亂，不過很快的她就鎮定了下來，只是她那種焦急還是免不了露於言表，「正好我要要去找雲堯說一說我要出去的事情，本來還想著晚一點的，現在看來是等不得了。」
「你很在乎蘇大人？」千殤突然問道。
慕雲止一震，愣了片刻，沉默了一會，她應了一聲：「嗯，她······到底還是不同的。是我唯一的親人。」
「我知道了！大人，請離去吧！請您珍重！」千殤垂下眼眸，轉身向冰原走去。蘇瑾陽，是唯一一個讓慕雲止心如死灰的心裡再次泛起波瀾的人，雖然不多，但是多少也是有希望不是么？可是，可是她的這顆結晶是留給蘇瑾陽的對吧？
慕雲止驚異地看著千殤，有些不明白千殤為什麼突然就這樣了，按理來說她是應該恨她的不是么？慕雲止皺著眉頭想了想，還是想不清楚，只能無奈的一笑，轉身急急忙忙地去找雲堯去了。
本來以她的性格，千殤做的事情，她是根本就不會理會的，一笑了之也就罷了。可是現在，她在見到千殤的第一眼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是千殤身上有事情可以做，她可以為以後在必要的時候讓蘇瑾陽離開埋下一個暗子。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變得不再像她了，她也在開始變成她最不喜歡的那一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