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七色彩

  以前的時候都是慕雲止在養著的，每一年慕雲止都能養出寒山夜曇中的極品夜曇花——七色彩。只是等到慕雲止走後，不管紅塵墨染怎樣的小心養殖都沒辦法養出七色彩。


  紅塵墨染一直記得的，慕雲止在當初離開鬼谷的時候說過，當他養出七色彩的時候，她會再回鬼谷。從那以後，紅塵墨染一直小心的照顧著這裡的夜曇，但是不管他是用了什麼辦法，他都不能養出七色彩。他看過那麼多次的七色彩，卻從來不知道慕雲止是怎麼把那些嬌弱的花兒養出來的。養不出花，他連去見慕雲止一面的勇氣都沒有，畢竟從一開始就是他錯了的。


  紅塵墨染看著一簇簇開的正艷麗的夜曇，卻是滿臉的沮喪之色，今年他又沒能養出七色花，明年慕雲止定然是又不會回來了。前些時候他已經聽說了慕雲止已經回了戰域了，不知道這麼些年沒見她怎麼樣了。以前的時候她在北辰，他尚且還能從楚澤那裡得知慕雲止的消息。可是當慕雲止從北辰離開之後，他是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了，這讓他很不安，可是慕雲止想藏起來，就算是他也找不到人。


  蘇瑾陽站在院子外面，看著花叢中的紅塵墨染，眼眸之中閃過疑惑和擔憂之色，他輕輕地走上前去喚了一聲：「師父！」


  紅塵墨染被他的聲音驚擾，抬起頭來一看，才發現是蘇瑾陽，紅塵墨染臉上浮現一抹恍然的神色說道：「是小七啊！」


  「師父，你又在想阿止了。」蘇瑾陽走過來一副瞭然的樣子，蘇瑾陽不解地看著他問道，「阿止已經回來了，您若是想見她為什麼不把她叫回來呢？阿止那麼在乎師父，她不會不同意的。」


  「在乎我？」紅塵墨染眼神晃了晃，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蘇瑾陽一直注意這紅塵墨染的神色：「您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她自然是最親近您的，往日里為了討您歡心，她可算是費盡心思呢。我不明白，為什麼阿止突然的就會離開鬼谷，這麼多年都不曾回來，阿止那麼愛師父，她跟我說過的，要是可以她希望能一直留在師父身邊侍奉師父。為什麼阿止突然就走了，為什麼師父不允許我靠近阿止呢？」蘇瑾陽瞪著眼睛問道。


  「小止······」紅塵墨染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眼神一直是飄忽不定的，沒有一會，紅塵墨染臉上那種表情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漠的面容，「這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下去吧！」


  「師父！」蘇瑾陽不甘心地再次喚了聲。


  紅塵墨染將竹筒隨手丟下，轉身離開了念雲院。


  「師父！」


  看著紅塵墨染離開，蘇瑾陽臉上儘是憂傷，他獃獃的站了許久，最後卻是抿著唇，將紅塵墨染丟下的竹筒撿了起來，輕手輕腳地放回到水缸上面掛著。


  竹筒也是慕雲止當年用過的，念雲院本來就是慕雲止的住處，這裡的東西紅塵墨染一直都保護的好好的，從不讓其他的人觸碰，紅塵墨染對慕雲止並非是沒有感情的，但是為什麼紅塵墨染又要這麼對慕雲止呢？

  蘇瑾陽弄不明白，多年前慕雲止離開的時候，蘇瑾陽就來問過紅塵墨染，可他從來都不會給他一個回答。而慕雲止從離開鬼谷之後就一直不怎麼好，整個人都是頹廢著的，蘇瑾陽看著心疼，他就遷怒到了紅塵墨染頭上，有幾年的時候蘇瑾陽一直是對紅塵墨染沒有什麼好態度。


  蘇瑾陽摩挲著水缸粗糙的邊沿，看著地上那一簇簇的夜曇，喃喃地說道：「到底是因為什麼，你們要鬧成這樣子？師父，你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當阿止這般恨你？你可知阿止是最愛最愛你的么？你可知七色彩是要全年用鮮血澆灌才能養殖出來的么？那些年的時候，阿止為了養出這些花給你看，每隔幾天都會放一次血。師父，你不知道啊，你什麼都不知道，阿止那麼愛你，你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讓阿止傷心？」


  楚墨醒來的時候，是被一陣香味給誘惑醒的，他起來出來一看，就見到慕雲止哼著歌麻溜的在廚房裡忙活著，楚墨過來的時候已經看到油炸的金黃的春卷擺在了盤子里，那香味也正是從春卷上散發出來的。慕雲止還在灶台上忙活著，似乎是在弄韭菜盒子，還煮了粥了，看著味道似乎不錯。


  「你起來了，快去洗漱，我這裡要弄好了。」慕雲止一回頭就看到站在門邊的楚墨，連忙說了一聲。


  「好！」楚墨一點頭，應了下來，轉身洗漱去了。


  沒一會，楚墨就又走了回來，也不打算端出去吃了，就坐在廚房裡就這麼在這裡吃著。慕雲止已經快弄好了，看他在吃著，就盛了一碗粥遞給他，順帶的將自己已經弄好的韭菜盒子也端了過去。


  楚墨接連吃了好幾個春卷，這才讚歎道：「還是你的手藝有味道，若是我們都沒有修仙，在北辰找一個住的地方整天吃著美食也是一件幸事。」


  慕雲止笑了，說道：「若是沒有修仙，你我不會有交集，我將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女子，養在爹娘身邊，不需要知道很多，不需要會很多，不需要有什麼苦惱，我要做的是快樂就好。等到大了，找一個樸素老實的疼我的漢子就這麼嫁了，相夫教子一輩子，苦啊難啊的都有一個人幫我扛起來，我只要照顧家裡就好。老了、孩子大了，有他們自己的生活了，我就和我家夫君一起把手話桑麻，看著夕陽一點點消失在天際，兩個人就這麼相攜著垂垂老去。死了，就葬在一起，合墓而葬，來人若是有緣那就再見，若是無緣那邊好聚好散！」


  楚墨一直聽著突然就問道：「你怎麼就知道我們兩個一定就不會有交集？」


  「你是北辰的王爺，而我只是一個來歷不明，身世不明的小丫頭，怎麼可能會有什麼交集。」慕雲止笑了笑，將剩下的韭菜盒子端了上來，「若不是因為修仙，我將我們兩個人本來註定是兩條平行線的命運線糾纏到了一起，你我二人這輩子都不能會有什麼交集。」


  「你愛過其他人么？」楚墨盯著慕雲止的眼睛突然問道，「在你說的那種生活之中，你預想的那個男人是誰？」


  慕雲止一怔，半響沒有反應過來，而後她只是搖了搖頭


  「愛過·······但是卻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