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花海內
花妖歌卻沒有再說話,而是注視著慕雲止所在的位置。隔了一會,他吩咐後來趕來的詩離:「封鎖花街,沒有我的命令,不允許任何一個人進來,膽敢冒進著,殺!」
詩離心中一條,連忙行禮:「是!」
花妖歌在院牆上落下,花飛白跟著他,站在牆頭上,他沒弄明白花妖歌說的是什麼意思,於是再問道:「你剛說小丫頭有危險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並不知道,但是應該是有天劫降臨,小雲兒一早察覺到危險,所以整個人都處於一種不安之中。」花妖歌回答了一句。
「那她現在怎麼這樣子?」花飛白看了看盤坐在院子里的慕雲止再次問道。
「她已經找到危機降臨的位置,這是好事,只是能不能闖過去,還得看她自己。」花妖歌的眉深深的皺著,不光如此,慕雲止現在遇到的危險不僅僅是這樣。花妖歌的眼眸中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在他的眼中,這個世界變了個模樣,無處不在的法則之力如同一條條鎖鏈,浮現在他的眼中。當他看向慕雲止的時候,赫然看到慕雲止的頭頂之上有一片雷光,而在她的身上環繞的三道赤紅如血的紅色鎖鏈,像是死亡的鎖鏈,就差捆鎖在慕雲止的身上了。
慕雲止身上的氣息翻騰,獨屬於的慕雲止的勢猛然之間爆發開來,鎮壓這一方空間,花妖歌和花飛白都在慕雲止的勢之中,原本他們還以為能承受得起慕雲止身上的勢的,但是當這勢壓下來的時候,他們才明白,他們太高估自己了,或者說他們太低估慕雲止了。
花飛白和花妖歌趕忙推開,慕雲止這流露出來的勢籠罩的範圍倒也不是很大,花飛白和花妖歌推開不過十丈,就出了這勢的範圍。他們兩個都是一臉驚訝的站在勢之外,看著這中間的慕雲止。
花飛白一臉的錯愕,覺得自己絕對是在做夢,他掐了自己一把,喃喃道:「我這不是在做夢吧,這小丫頭年齡不大怎麼這麼強啊?」
花妖歌雖有驚訝但他畢竟是知道慕雲止身份的,倒是沒有太過於驚訝,聽到花飛白這話只是嘆息一聲說道:「任何人想要強大起來,都是要付出努力的。就算是渡厄神體,能在這麼小的年齡修鍊到這種地步,小雲兒必然是吃盡了苦頭。」
花飛白臉色一肅,贊同的點了點頭,沒有人會輕而易舉的就變得強大起來,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有些事情,你不付出一些代價,是永遠都做不成的,慕雲止能這麼年幼就到達這般境界,其中的嘗過的苦楚,有誰知道,又有誰明白!
勢域之中,升騰起世界的投影,鳥獸和鳴,山嶺蔥鬱,神龍神鳳,還有其他的珍奇異獸在九天仙宮之中飛翔徜徉,仙音渺渺,恢弘大氣的仙殿在九霄之上若隱若現,珍奇異寶與這一方世界中遍布,這裡宛若一副仙家仙界的氣象。
可是突然間,山崩地裂,天塌地陷,鳥獸四處飛奔,珍奇異獸死了一批又一批,天地之間仿若在這一時間化作混沌,大地開裂,九天破損,仙界毀滅在這天災之中。一顆仿若蘊有星辰的寶珠,在這裡混沌中形成。
這是慕雲止的精血!花妖歌心中一顫,再次打開法則之眼去看慕雲止的情況,慕雲止身周有數之不盡的大道圍繞著,像是拱衛王者,而在這法則的盡頭,慕雲止身上的那些陣法再一次殘缺了不少,那三道赤紅鎖鏈一般的法則,更加靠近慕雲止了。
引慕雲止的氣勢而引起的勢消失了,花妖歌一個踏步,就尋了過去,走過去就看到慕雲止氣息低迷,在她的面前有一滴血,那是慕雲止的心頭血,慕雲止一揮手,這滴血便破開虛空,消失遠去。
這心頭血是走了,慕雲止的情況卻不好了起來。她的臉色蒼白,身上的氣息低迷,自身的安危再一次陷入低谷。花妖歌趕忙過去,用自己的力量護住慕雲止。
「小雲兒!」花妖歌喊了一聲,將看著馬上就要暈過去的慕雲止攔在了懷裡。
花飛白也湊了過來,看著慕雲止的樣子,連忙問道:「你怎麼就變成這樣了?不就是一滴精血么?沒事吧?怎麼看你的樣子就感覺你就要死了一樣嘞?」
「滾,怎麼說話的!」慕雲止還沒什麼反應,花妖歌就怒了,當下呵斥了一聲,沒給好臉色。
慕雲止自己倒是「噗嗤」笑了一聲,嘴角上還有鮮血,笑的模樣倒是燦爛:「無妨的,還死不了,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好。早年間,我受過的傷可比現在重多了。」
花妖歌不悅的看了眼她,將她抱回了房間,看花妖歌臉色不佳,花飛白識趣的沒有跟上去,而是自己走了。花妖歌將慕雲止放在床榻上,而他則是站在慕雲止身前,用自己的靈力幫助慕雲止治療。
只是心頭血缺失,不是那麼好補回來的,慕雲止也只是臉色好上一些而已。花妖歌扶著慕雲止睡下,給她躡好被子,就這麼背對著,慕雲止坐在床邊,沉默好久,化喲個突然嘆氣一聲問道:「你身上那三道赤紅的規則鎖鏈是什麼?你知道嗎?」
慕雲止一怔,她當然知道,就是因為知道,當初才會去找小七在她身上布置下那延緩的法陣的。但是花妖歌是怎麼知道的?她沒有告訴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看出了異常,就算是紅塵墨染,當初在蘇家他也沒有看出來,公子到底是怎麼看到的?
「修為達到一個瓶頸之後,我開啟了法則之眼,能看到這世間瀰漫的法則。」花妖歌說了一聲,算是告訴慕雲止他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慕雲止的手指動了動,沒有望向花妖歌,而是帶著笑回答了一句:「那個啊,沒什麼的,那是我封印修為和渡厄神體在身上布下的陣法引出的東西,只是封印,鎖住我的修為和渡厄神體而已。」
「我能從那三道赤紅色法則鎖鏈上感覺到危險,這必然不會只是封印,你老老實實跟我說,這到底是怎麼來了。」花妖歌轉過身來,目光凌厲的看著慕雲止喝問到。
慕雲止沉默了一會,最後還是嘆息一聲,無奈只能告訴他真相:「這是因為我靈魂缺失而引出的劫,天魂找不回來,此劫不可破。我請了前輩在我身上布下陣法,拖延劫的降臨,但是陣法已經耗損了不少,已經拖不下去了,我很快就會陷入這五識劫之中,最終······會五識盡喪,稱為一具活屍。」
花妖歌的瞳孔猛然放大,這一瞬間他想通了很多的事情,花妖歌盯著慕雲止問道:「所以,你才如此急著進永夜?」
「是,我若是五識盡喪,便什麼都做不了了,萬一這永夜裡的東西被人發現,暴露了前輩的蹤跡,給前輩惹來麻煩,那我心將永不安寧。」慕雲止無奈的承認了下來,她沒想到,她瞞過了所有的人,卻沒能把花妖歌給瞞過去。
「五識盡喪,你既然知道這個名字,那定然是知道它會帶來的後果的。」花妖歌有些沮喪,坐在慕雲止的身邊,平生第一次有種挫敗的感覺。
「知道!」慕雲止輕聲應了一聲。
「五識盡喪,你會一一失去所有的知覺,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甚至你到最後,連靈魂都會失去所有感知,你的靈魂還在身體里,但你卻如同活屍,什麼都感受不到,只能一個人被關在一個一片黑暗的暗室之中。」
「我知道的,可是沒辦法了,我實在是找不到天魂所在。」慕雲止說著整個人蜷縮了起來。
花妖歌嘆息一聲:「你準備準備吧,我找個時間送你進永夜。」說完這一句,慕花妖歌就出去了。
此時的戰域,楚墨已經進到花海之中有一個多時辰了,這一路出乎楚墨預料的安全,當然這可能跟前面領路的影子有關。也不知道是走了多遠了,在這花海之中,根本無法辨別方向。
楚墨手中握著千機變,沒有絲毫放鬆,前面的人影卻停了下來,楚墨愣了一下,走上前去,問道:「我們到了嗎?」
影子點了點頭,示意楚墨進去。楚墨稍稍猶豫了一會,就踏了進去。楚墨覺得自己好像是穿過了一層膜一樣的東西,但是又好像並沒有這什麼東西,楚墨有些摸不清楚,以為是自己弄錯了,轉頭去看了看,可什麼也看不到,背後是雲霧,什麼也看不到,而他站的這個位置,沒有任何雲霧,就好像是雲霧被一層看不見的結界給擋在了外面。
楚墨還想在研究一下,可是神識之海里的青銅門開始造反了,在他的神識之海里掀起巨大的海浪,催促楚墨感覺上前。
楚墨一邊捂著腦袋,一邊趕忙往前走:「好了好了,這就過去了,你別急啊!」
青銅門暫時安靜了下來,楚墨此時才有心思打量起周圍了,這裡很安靜,比起一個花海,倒更像是一個被封存的世界,就好像是以一方空間為界限,在這個時間上按下的了暫停鍵,所有的東西的時間都定格在這一刻。
楚墨心中驚駭,但腳下速度並不滿,緊趕慢趕的往中央走去。中央地界,反倒是沒有周圍那種繁花茂盛的景象,中央地界一片虛無,彷彿還是處在當初的那個天塌地陷的時代。一扇巨大的門倒在這地面上,光是這一扇門一邊的扇面就有三四個足球場那麼大。
楚墨在外圍瞧了好久,始終不敢走上那青銅門,這一次哪怕是腦海里青銅門再鬧騰,他也沒有急著上前。
「上來吧,這裡是安全的,不會有危險。」一道嘆息的聲音,從青銅門上傳來。隨之一道瑩瑩的光出現在青銅門之上,最後化作人形。
楚墨一愣,聽出了這聲音是誰的——是慕雲止!或者說是第二世百年後的那個慕雲止。楚墨當下不在疑惑,邁步走上前。
一踏上青銅門,他的身上就亮了起來,青銅門的虛影在他背後顯現,而當青銅門顯現之哦戶,楚墨也看清楚了那光中的人的身影——正是慕雲止。
這個慕雲止,沒有白頭,額間的彼岸花以及也很明亮,但這個慕雲止的身體卻是透明的。
「你······」楚墨顧不上去看自己的情況,一臉驚訝的看著這個百年後的慕雲止。
「這是第幾世了?第二世······還是第三世?」慕雲止微微笑了笑,問道。
「第三世······」楚墨回答道,眼中透露出驚訝的神色,「你知道會有第三世?」
「自然,不要忘記了,我是彼岸花啊,彼岸花來自黃泉河畔,與三生石一樣,都是三生神物。有第二世,自然會有第三世。」慕雲止笑了笑,她的笑容中有些釋然,「看來這一世的我最後的機緣是在你的手上了,這倒是也正常。我那一世,在你還活著的時候,我曾在你身上感受到過青銅門的氣息,但是當時卻沒有在意,現在想來,這青銅門帶有巨大因果之力,註定會摻和到這場戰爭中來。」
慕雲止笑著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楚墨說到:「再次見到你,我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此後都是你和第三世的事情了,她現在在那裡?」
「在妖族。」楚墨回答了一句,「你去過妖族嗎?」
「妖族······看來歷史是真的改變了,我和第一世都不曾去過妖族,這第三世去了妖族,看來是找到了屬於她的按個大機緣了。」慕雲止笑了笑,沒在在意,「我知道你必然有很多問題想問,儘管問吧,我能說的都說給你聽了。」
「你,你還活著嗎?」楚墨問道,他看著慕雲止透明的身體,眉頭皺的很深,「早在很多年前我就死了,便是這求機緣的執念也已經消散,你現在看到的不過是我刻印下的一段影像罷了。」慕雲止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