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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父皇,你回來了啊!」小楚墨看到自家父皇,立刻就是邁著小短腿「蹬蹬蹬」的往楚文軒跑去。
「嗯,你去哪了?」楚文軒揉揉小楚墨的腦袋,問了一句。
「去花園了。」小楚墨仰著頭看著自家爹爹,卻是謹記著慕雲止的話,沒有把慕雲止的事情說出來。
「去洗漱啊。」楚文軒眉頭緊緊的皺著,倒是也沒有像詢問小楚墨去玩了些什麼的意思。
「嗯嗯!」小楚墨應了一句,就跑著去了洗浴的地方,小楚墨要洗漱,自然不需要楚文軒親自動手,在南閑王府之中自然是有人照料小楚墨的。
天很快的就黑了下來,吃過晚飯之後,楚文軒就去忙碌去了,看他的樣子大概是在去找救治小楚墨的辦法了。小楚墨在玩了一會之後,就回了房間,楚文軒不許他睡得太晚,所以每天晚上吃完飯不久,他就要睡覺了。原本小楚墨還是挺不願意的,不過今天卻不一樣,小楚墨就等著晚上睡覺的時候,找姐姐玩呢!
「你們都下去吧,我要自己睡覺,不許來打擾我。」小楚墨如此說著,就跑進了房間,「啪」的一下就把門給關上了。
「姐姐······」小楚墨爬上了床,跟做賊似的,雙手捧著慕雲止給的玉叫了一聲。
紅光一閃,慕雲止就出現在了房間里,慕雲止看著床上趴在被窩裡的小楚墨,笑了笑,走過去坐在床邊問道:「這麼晚不睡覺,叫我做什麼呀?」
「我睡不著啊,姐姐,你陪我睡吧!」一看到慕雲止出現,小楚墨就是一臉歡喜,朝著慕雲止的懷裡就撲了過去。
慕雲止一把將人接住,又放回床上,自己也是坐到的床邊:「不許鬧,快睡覺。」
「姐姐,你別生氣,我睡就是了。」一見慕雲止生氣,小楚墨立馬變乖,老老實實的睡進被窩裡。
「睡吧,我不會走的。」慕雲止揉揉小楚墨的腦袋,開始哼唱童謠,哄著小楚墨入睡。
現實世界,慕雲止身上的威壓漸漸消失,又變得和之前一樣了。無憂這下子是徹底失望了,雖然說依舊在照顧慕雲止,只是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沒有之前那樣子的有活力。
南閑王府算是徹底安靜下來了,每天都是過著那波動不大的生活。慕雲止這一睡就是幾個月過去了,而這幾個月來雲墨和楚墨也只是回來看過幾眼就匆匆離去,沒有再這裡停留太久。不過聽雲墨說,他們那邊的事情將要告一段落了,在出去幾次,楚墨目前的事情差不多就要做完了,到時候楚墨可以回來多住一些時間消化消化這段時間所得,至於雲墨自己,他現在忙著很不得分身千百個,不要說休息的時間了,能讓他忙得過來就算不錯了。
於是乎,無憂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便給楚墨打掃出一個房間來,好讓他回來的時候,也有個地方住。
「姐姐,姐姐,父皇又出門了,要不你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吧?」慕雲止那邊,剛看著自家父皇出門的小楚墨此時正拽著慕雲止的衣服,跟她說話呢。
「不行!」慕雲止笑了笑,果斷拒絕,她單手抱起小楚墨,往南閑王府外走去。
「姐姐,姐姐,我們要出府嗎?可是被父皇知道了,父皇是會生氣的。」小楚墨看著慕雲止抱著他找了個地方一跳,輕輕鬆鬆的就出了南閑王府,那叫一個激動啊,激動的同時還在擔心,萬一被自家父皇知道了,那可是要挨打的。
「沒關係,不讓他知道就好了。」慕雲止笑,抱著小楚墨在二十年前的西京街上晃悠。
二十年前的西京和二十年後還是有差別的,不過相同之處也不是沒有,比如說那幾家她最愛吃的老字號,這個時候就是在的。慕雲止抱著小楚墨在一個混沌攤子上坐了下來,要了兩碗混沌,和小楚墨一人一碗,吃的很是歡暢,後來又抱著小楚墨去到她最愛吃的點心鋪,要了幾樣點心,和楚墨兩個人就這麼一邊走一邊吃,還時不時的去藥店里轉轉。
這一逛下來,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眼見著天色漸漸黑了,慕雲止便帶著小楚墨回了南閑王府,兩個人這一下午,吃的那叫一個飽啊,肚子都是渾圓渾圓的。看著小楚墨吃的那麼撐,慕雲止也沒讓小楚墨就這麼回去,而是乾脆就在雲舒院里教小楚墨修鍊。說的都是一些淺顯易懂的知識,小楚墨天賦很好,學起來學的很快,又是在慕雲止的幫助下,成功的就進入了修鍊的入門階段。
慕雲止並不著急讓小楚墨開始修鍊,築根基是很重要的,她現在手上什麼藥材都沒有想要幫小楚墨把根基打牢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更何況小楚墨身上先天胎毒還未解,貿然修行只會讓消耗粗磨的先天胎毒蔓延的更快。慕雲止已經是預算好了怎麼幫小楚墨修鍊,前期的時候只要築根基,和熬筋骨就好,壓制胎毒的事情還得慢慢來。
等到天徹底的黑了,小楚墨今天的修鍊也結束了,他今天玩了一整天,剛剛又聽慕雲止的教導開始接觸修鍊的事情,這會子已經累的睡著了。小楚墨趴在慕雲止的懷裡睡得很熟,慕雲止就這麼抱著他回了他的住處,將他安置在了床上。
這才將小楚墨安置好,慕雲止就察覺到自己身後多出了一個人來,慕雲止回過身去,一看正是楚文軒,慕雲止笑了笑,並未說話,身形驟然消失,讓本來想抓個正著的楚文軒,有些措手不及。
是的,楚文軒今天特意出去,就是因為察覺到了慕雲止的存在,小楚墨這些天沒事就往雲舒院那邊跑的事情,楚文軒哪能不知道,只是觀察了這麼多天,也沒見那個沒露面的傢伙有什麼傷害小楚墨的事情,楚文軒也就乾脆當做不知道了。可這麼幾天過去,本來是到了小楚墨胎毒發作的時間,可楚文軒卻發現這一次小楚墨的胎毒居然是被抑制住了,而抑制胎毒蔓延的是一道並不算太強的靈氣。
這一發現,就讓楚文軒坐不住了,小楚墨先天胎毒讓他頭疼了很多年,一直以來也沒什麼有效的辦法,這一次居然有人能壓制著胎毒,這讓楚文軒如何坐得住,這不正瞅著機會找上慕雲止了嗎!可楚文軒怎麼也想不到,慕雲止來無影去無蹤的,這突然的就在他眼前消失了,他愣是一點都察覺不到,要麼是這個人的修為太高,讓他都察覺不到,要麼就是這人身上有可以屏蔽用的靈器,屏蔽了身上的氣息,讓他無法探查。
具體是如何,楚文軒現在也是探查不出來了,不過看這人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心思,他也沒有多管,反正都是為了他兒子好,只要小楚墨沒事,那就萬事大吉,反正這世上也不缺少那種喜歡隱藏身份不現身人前的隱世高人。
現實世界,楚墨已經回到南閑王府,他的事情算是正式告一段落了,接下來沒什麼他的事情,事情都是雲墨的了,他需要做的只是在南閑王府之中好好領悟自己的這段時間所得。
回到南閑王府之後,楚墨第一時間就去看了慕雲止,看著這傢伙依舊好好睡著,依然和以前一樣,便放心下來,這種時候,沒消息就是好消息了,楚墨生怕那一天來一個消息,來的卻是有關慕雲止的噩耗,這可就不好了。
楚墨開始了自己的閉關之行,這一閉關少說也要半個多月才會醒來。只是楚墨怎麼也想不到,他不過是在雲舒院的密室之中閉關而已,居然會陷入到幻境之中。不,準確來說那不是幻境,而應該是回憶。
楚墨陷入的幻境正是慕雲止的過去,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陷入了幻境呢,還是只是機緣恰巧的進入到慕雲止的回憶之中,只是不管是哪一種,眼前看到的一切都讓楚墨很是難以相信,更是讓楚墨心中窩了一團火,直燒得他心扉揪起來的疼。
楚墨就像是一個不存在世間的一個幽魂,看著慕雲止出生,看著她的天魂被一白衣女子抽去,看著慕雲止才只是幼年,就承受著被胎毒毒蠱的痛處。他看著慕雲止的母親離去,看著慕雲止被送到偏遠山村,吃不飽穿不暖的活了下來,雖然失去一魂,可依舊沒有影響到她天生樂觀的心態。
縱使是在山村之中,慕雲止的身上依舊有著與山村之人不一樣的貴氣,哪怕穿的破破爛爛,哪怕小小年齡就要幫襯家裡做這做那的,也依舊掩不去她臉上的笑容,哪怕偶爾會有傷心還和哭泣,卻也很快的就會歡樂起來,她乾淨純粹的就像是這世間最清澈的精靈,乾淨純粹的能讓任何一個人都感到相形見絀。
可是似乎是上天就註定了不會讓這個人好好活著一樣,才不過兩年,才只是兩年時間而已,因為一個一場追殺,讓這個本來本事安靜的小山村陷入了死亡陷阱之中,所有的人死的死,被抓的也都被抓走,整一個山村沒有一個人倖存下來。而住在山村之中的慕雲止也同樣被抓走。
這一去,慕雲止便進入了一片地獄之中,每天都活在恐懼之中,她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的死去,她被抓去一次又一次的抽走血液,一次又一次的輸入血液,每一次都疼的遍地打滾,疼的哀叫到聲音嘶啞,最後一點聲音都沒有。
楚墨看著那雙原本乾淨透徹的眼眸漸漸的被恐懼佔滿,他看著那眼眸中的恐懼一點點的消失,最後變作一片黑色,那是另一種乾淨透徹,可現在的這雙眼睛之中,已經失去了原本的靈魂。
楚墨看著慕雲止漸漸的不在掙扎,而是配合這些人抽血,輸血,有幾次甚至都是已經痛苦的走到了生死的邊緣,可是每一次慕雲止都撐了過來,漸漸的,這裡的人一個個的都死了,和她一起被抓來的小山村的人,更是一個沒剩。
後來······
後來楚墨看到一個人,一個用這世上最美好的詞來形容都不為過的少年。這少年的面容還很稚嫩,可那眼眸中的溫潤光芒,卻足以溫暖所有人的心靈,其中就包裹陷入一片死寂世界之中的慕雲止。
「跟我走吧!」這是少年對著那個狼狽至極的小女孩說的第一句話,而這一句話,便是小女孩所有的幸運與不幸的開端。
這少年正是陸竹溪,當年的他也才是只有十七歲,可他卻是把自己所有的寵愛都給了這麼一個小女孩,極盡所能的寵愛著她,哪怕是慕雲止想要星星月亮,那個時候的陸竹溪也會想辦法去摘下來送給慕雲止。
慕雲止的眼中再一次被當初的那乾淨透徹給填滿,只是已經經歷過一次的事情,卻永遠不會忘卻,慕雲止把那些事情壓在了心底,她花了所有的心思,所有的本領,所有的精力在維護陸竹溪身上。
她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得救是因為寵她,愛她的陸竹溪,在陸竹溪極盡所能的寵溺著慕雲止的時候。慕雲止也在用自己的方法來保護、回報陸竹溪。比如說,成為百融山最有天賦的天才!
可惜的是,一場意外,將這所有的一切都毀了,這也徹底的毀了慕雲止。慕雲止死了,魂飛魄散,為的就是那個說是要成為她未婚夫的那個人,可親事還沒定,兩個人卻是都死了。
當雲墨帶著慕雲止的屍體回來的時候,楚墨第一次看到了那個溫潤少年臉上的怒意,這個少年已經是把慕雲止疼到了心尖上,這個少年在看到已經沒有魂魄的慕雲止的屍體的時候,徹徹底底的怒了,百融山大震,上上下下參與了這次陰謀的人都被陸竹溪給殺了個乾淨。
這個時候的陸竹溪,是魔!楚墨看到一身血跡沾染了白衣的少年時,神色也不由得的恍然了,這個人是真的很疼愛慕雲止,有慕雲止的陸竹溪是神,高高在上,溫暖世間一切冰寒的神,可沒有慕雲止的陸竹溪是魔,是屠殺萬世,也要護一人周全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