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
節目組的聚會定在了下午,阮藍直接睡到了下午四點,才起來將化了個淡妝,將自己收拾了一下,穿了件白色及大腿的毛衣,下面配了個黑色長筒靴,直發垂在肩頭,妝面精緻而淡雅。
大概是過了那陣餓勁兒,阮藍便沒讓保姆做飯,想著直接等到晚上聚餐的時候再吃。她接了杯水,坐在餐桌前,邊喝水邊翻出段淮的微信:「今天節目組聚餐你去嗎?」
直到她喝完水,那頭也沒給回消息,在柜子里找出門的外套,千挑萬選之下,看了眼外頭的雪,外頭實在太冷,最終還是妥協選了個黑色長款羽絨服,一米六八的個子穿著黑色羽絨服,頭上帶了個貝雷帽,倒是顯得十分甜美。
直到快出門的時候,才收到了段淮的回復:「不去。」
短短兩個字,阮藍像被五雷轟頂一樣,她精心打扮了幾個小時,結果他根本就不去?那她穿這麼好看給誰看?
阮藍盯著手機屏幕里的那兩個字,莫名覺得很火大。她直接開車去了節目組吃飯的地方。
李銘宗比她早到一會,在方桌上找了個位置,面前放了一杯茶。
「剛剛聽節目組說,下個禮拜就要開始錄節目了。」李銘宗看著她道。
「我隨時都行。」阮藍目光在會客廳里搜索著,整個會廳很大,面前是一個長條型的方桌,約莫有二十米,上面放著高檔白色瓷餐具與香檳杯。
主辦方和承辦方都來了人,有幾個中年男人坐在方桌頂端,談笑風生。
到七點的時候,會客廳坐滿了人,選手們都在方桌末端坐著,阮藍朝四周望了一眼,這次被選上的有很多都是常活躍在央視屏幕上的記者與主持人。
諸神之戰,阮藍出神的盯著面前的香檳杯,她這個無名小卒不知道能在這些大神壓迫之下走到哪一步。
段氏集團的副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方桌前了,他一身灰色西裝,面色溫和的走過去,跟在座的主辦方、承辦方負責人打了個招呼。
「各位,今天段氏做東,略備薄酒,各位隨意些就行。」周煜笑道。
阮藍看著段氏派過來的人,心中隱約有些憋悶,段淮真沒來。
大概是自己為見他準備太久了,所以才會產生一種落寞感。
接著,周煜說了什麼她不知道,只看見流水的服務員們上了菜,在座有五十多個人,沒個人都是單份菜。
前菜是海明威煎蘑菇,一個方形小碟子里裝著兩塊蘑菇,上面鋪著一層芝士,裡面夾著培根卷,色澤誘人,阮藍越看越餓,剛動叉子剛吃了一個,就聽見周煜在上頭敬酒。
阮藍空腹,便只是端起杯子,喝了幾口香檳酒,又低頭開始吃東西。
「開車了嗎?」李銘宗問道。
「……」阮藍才反應過來。
「沒事,我沒喝,一會我送你。」李銘宗笑道。
「行。」
席間,主辦方負責人被灌的滿臉通紅,因為入夜了,阮藍便只吃了個六分飽,雖然今天的菜色還不錯。
趙久醉醺醺的站起來,「海選和初賽沒記住大家的模樣,那麼各位選手不妨趁現在來介紹一下自己,大家也好互相認識認識。」
趙久先是介紹了一下自己,接著幾位負責人都各自簡要介紹了一下自己,選手們便開始做自我介紹。
阮藍和李銘宗坐的位置比較靠後。
負責人們要求選手們非得站到方桌頂端,離她們最近的位置去介紹自己,說是為了更便於記住各位選手的臉。
快輪到阮藍的時候,她從容不迫的走到了台前,一身白色及膝的高領毛衣稍稍有些熱,再加上喝了些酒,有些微醺。
她在幾位負責人面前站定,「各位負責人好,我是來自《財經周刊》的記者阮藍。」
阮藍從容不迫的介紹完畢,幾個負責人都笑盈盈的看著她,她怎麼有種待宰的羊羔般的感覺。
見幾位負責人點了頭,她才往位置上奏。
腦子裡還在想著剛剛的酒勁為什麼那麼大,下一秒手腕被一隻大手抓住,整個人朝方桌前跌過去,她倉皇的扶在旁邊的椅子上,才站穩了身子。
她抬眸看了看抓住自己手腕的那人。
——趙久。
「……」她將手腕往回帶了帶,趙久卻抓的很牢。
「阮藍是吧?」趙久帶著些醉意,手上卻依舊沒鬆開。
「……」阮藍沒說話,站直了身子,有些厭惡的看著趙久那張臉,她皺了皺眉頭,繼續使力想把手抽出來。
「趙編,您先鬆手。」阮藍提醒了一句
周圍的選手們大都有些同情的看著她,長的太美好像也是一種罪過。
「小姑娘,來給我倒杯酒。」趙久將自己的杯子推到阮藍跟前,又抬頭示意服務員上酒。
服務員很快將紅酒拿了過來。
趙久還沒有要鬆手的意思,阮藍有些不耐煩了,大概是喝了酒,連帶著膽子也大了不少。
她朝趙久笑了笑,抬起左手,往紅酒杯里倒了滿杯酒,溢出來的紅酒撒在了桌面上。
「唉?小姑娘,你怎麼倒酒的?」趙久有些不悅了。
下一秒,便被一瓶七萬的昂貴紅酒潑了一臉。
旁邊的幾位負責人都看待了。
趙久抹了一把臉上的紅酒,擦了擦眼睛,指著她道:「你,你怎麼敢的?」
「我怎麼不敢?」阮藍不甚在意的看著他,她可不是逆來順受的脾氣。
「你。」趙久氣的發抖,他抬起手就準備落在阮藍臉上。
阮藍驚的朝後退了兩步,高跟鞋踩到了地上的酒漬上,正要倒在地上時,腰際被人一把攬住,她雙手抓住了那人的領帶,才得已站定。
那人全然沒受她影響,穩如泰山,動作溫和至極的鬆了手,拉著她的手腕,將她往身後帶了帶。
李銘宗站在一旁,垂了垂眸。
「趙編這是?」段淮伸手鬆了松那條棕色的領帶,朝前走了兩步,帶著些睥睨的意味,看著比自己矮了大半個頭的趙久。
趙久看見段淮那一刻,嚇的酒都醒了不少。
「段,段總。」趙久髮絲還滴著紅酒,有些緊張的看著段淮。
一旁的負責人們和選手們全都站了起來,都目不轉睛的盯著段氏總裁。
段淮輕哂一聲,回頭看了一眼阮藍,目光落在她發紅的手腕上。
阮藍本來覺得沒什麼事,與段淮目光莫名開始覺得自己今天很委屈,有些不悅的盯著趙久。
段淮抬步走到趙久邊上,似是在審視著他,「第一頓飯,趙編就暴露本性了?」
「不,不,…」話還沒說完,胳膊就被人用力折到了背後,他疼得原地直跺腳。
「在我的地界,你也敢作祟?」段淮語氣冰冷,他說這手上又加重了力氣,整個會廳里都蕩漾著趙久的叫聲。
選手們女士居多,見到這一幕難免有些泛起春心蕩漾。
「段總本人太帥了吧。」
「漫畫里走出來的吧。」
「不愧是是熱搜上掛了好幾天的男人。」
……
底下你一言,我一語的熱情討論著,甚至有人舉起手機開始偷偷拍照。
段淮瞥了幾眼趙久的臉,有些不悅的鬆了手,趙久直接撲在了凳子上,酒已經完全醒了。
旁邊的助理已經準備好了熱帕子,遞給段淮。
段淮接過毛巾,從容的擦了擦手,又抬眼示意助理給阮藍拿一條,便將毛巾放在旁邊的籃子里。
「過來。」段淮語氣變溫和了些。
阮藍沒聽出來他是在叫自己,依舊站在原地擦手,沒想到段淮還挺細心。
段淮走了幾步又停下,又回頭看向她,「愣著幹什麼?」
「啊?」阮藍有些意外,但她也沒多猶豫,便跟了上去。
段淮走到方桌側邊,將旁邊的凳子拉開,看向阮藍,輕輕拍了拍椅子側身,「坐。」
阮藍機械的坐了上去。
一眾女選手們此刻突然又意識道,美貌並非罪惡,而是資本。
負責人們都有些忐忑的看著段淮,深怕今天惹怒了他,他萬一撤資,節目組再難找到這麼大的投資方了。
段淮示意助理拿杯香檳。
助理很快遞給他一杯香檳,杯子在燈光下如鑽石般璀璨。
他端過酒杯,朝大家抬了抬手,道:「不好意思,有事來晚了,我自罰一杯。」
說完,輕輕抬頭,一飲而盡。
阮藍盯著他的下顎線與那滑動的後街,好像…有那麼一絲性感。
她低了低頭,臉有些發燙。
趙久被段淮折了胳膊,吃了鱉,便一直坐在位置上,半天沒敢吱聲。
其他負責人也權當什麼也沒發聲,陪著笑跟段淮說了些應承的話,開始敬酒。段淮始終都是表情平平淡淡,看不出喜怒,反倒是人一眾負責人更加忐忑了。
「段總,我代表節目組感謝段氏對這個節目的支持,我敬您一杯。」李瑞站起來,笑呵呵的朝段淮敬酒。
段淮沒起身,這群老東西都是一個德性,他只是舉杯抬手朝那人晃了晃,淡淡道:「互惠互利。」
幾位負責人看段淮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樣,又看了看段淮旁邊正在吃東西的阮藍,心裡都忐忑的很。誰也沒想到,這姑娘後台這麼硬,難怪剛才那麼硬氣,原來底氣來自段總,如果剛才趙久那一巴掌真落到了阮藍身上,這頓飯,可能就真沒現在這麼平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