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功虧一簣又何妨

  當百里泠星看到豐子鳴在的時候，懸著的心便有了著落。

  十羽衛欺負他，是她默許的，即使到現在她也不後悔，只是很后怕。

  她後知後覺，像是前世電視劇里慢動作一樣，她慢慢的察覺，那人差點死了。

  握著銀針出了影的屋子，百里泠星冷得一哆嗦。

  之前心裡著急，還沒覺著冷，現在放下心來，卻是冷得不行，手腳凍得僵硬。

  當時嫌那華服太繁瑣沉重，百里泠星脫得只剩一件裡衣，一路輕功飛奔，髮絲衣袂上都結了冰晶。

  綠鶚上前給百里泠星披上厚厚的斗篷，「樓主，隔壁已經備了熱水和衣服。」

  百里泠星點頭，依舊是那一成不變的嗓音，「換涼水，輕馳怎麼樣了？」

  「累壞了，一落地就癱在地上動彈不得，差點喘不過氣，已經抬下去讓大夫看了。」

  兩人說話間，涼水已備好，百里泠星看了十羽衛一眼，轉身進屋。

  只一眼就讓從百里泠星回來起，忐忑不安的十羽衛心頭一跳。

  百里泠星一入水又是一個激靈，牙齒都開始打顫。

  她沒在水中待太久，草草了事，穿上衣服，命人在影的房前擺了桌子。

  桌旁撐了傘，桌上放了茶水瓜子點心，桌下還有炭火盆子。

  百里泠星抱著暖爐，裹著厚厚的斗篷入座，彷彿在哪個名勝景區度假。

  環顧四周。

  綠鶚站在她旁邊，沒敢坐下。

  影一在她另一邊抱劍守著。

  影二一行人在屋檐的角落裡。

  剩下的……是戰戰兢兢跪在院中的十羽衛。

  「說說吧，怎麼回事？」

  百里泠星的聲音很冷，比寒冬的風雪還要冷上三分，入耳連帶著身體都顫了顫。

  十羽衛沒人動，百里泠星也不急，抓了把瓜子慢慢磕著。

  綠鶚上前，道了原委。

  百里泠星心裡一陣抽疼，她低下頭，發現自己的手一直在抖著，她自己也不清楚是冷的還是怕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她聽到鏢上沒毒之後？

  還是她聽他低喃的時候？

  或者是現在這時候？

  百里泠星握緊瓜子，抬頭看向天際，夜空中無星亦無月，只有滿天的雪花在往下墜落。

  她有一瞬的猶豫。

  她之前一直在影一面前裝作一副情深的樣子，若現在她為了影罰了十羽衛，那她之前的戲全部功虧一簣。

  再次低下頭，她的手還在抖。

  突然，她笑了，如若不是影可能威脅到鷹翼樓，順便能給她解悶，否則她根本不會關注到他。

  就算功虧一簣又如何？

  還怕她對付不了一個影一嗎？

  就算他身後可能是整個利國又如何？

  要是讓前世的那些姐妹們知道她這樣，還不得笑死她。

  無論因為是他身懷子蠱，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影就只有一個！

  她怎麼放肆對待都可以，換作別人就不行！

  百里泠星抬眸，素手一指，「把他抓起來！」

  就在綠鶚以為是自己時，影二帶著影三影四到了影一跟前，抬手就讓影四上。

  影一怎麼肯束手就擒，拔劍就出招。

  卻是越打越驚心，明明對手是半年前的手下敗將，什麼都不如他，今夜怎麼就打不過了呢？

  影一被擊退的瞬間，他看到了靠著柱子的影二那明晃晃的嘲諷的笑容。

  影一恍然大悟，原來他們早就知道他不是影一了，只不過一直在陪他作戲罷了。

  影一虛晃一招，飛身逃離。

  影二身形一閃，一腳將人踹到了百里泠星跟前。

  那一腳用了十成十的內力，影一受了內傷，落地便嘔了一口血。

  百里泠星縮了腳，拉過裙擺，瞪了影二一眼，「別髒了我的裙子。」

  轉頭吩咐綠鶚，將人帶下去嚴刑逼供，想辦法知道那次他來鷹翼樓究竟有什麼目的？

  她這樣做自是會打草驚蛇，可她不怕，總會有辦法再引蛇出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