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雨過天晴
有神兵利器在手,百里泠星不怕打不出他的原形。
莫名的有些期待底下的百姓,見到石啟原型的樣子。
「滋味如何?」
石啟笑著將人迎上來。
百姓離祭壇有一段距離,兩人聲音只有圍著祭壇的國師府侍衛以及影二、十羽衛聽得見,所以石啟才故意那麼說。
「滋味如何?」
「還算不錯,你當年一定很絕望吧!我可憐你,石啟!」
石啟愣住,臉上笑容有一絲的破裂。
百里泠星笑吟吟地站到石啟的對立面,拍了拍裙擺上不存在的灰。
突然,她神色認真道。
「所以……我是來祭天的。」。
「什麼意思?」
「拿你祭天!」
「口氣不小,就憑你現在凡人之軀?」
「石啟,教你一個道理,作弊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連歷劫實現都作弊的你,就該是邪!」
「呵,累了,咱們還是速戰速決吧!」
話音剛落,天空中一陣巨響,天雷滾滾,狂風驟雨撲面而來。
「天懲!一定是天懲!」
「殺了她!殺了禍星!」
「……。」
百姓在****中跪拜,口中高呼殺禍星消天災!
百里泠星卻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們,伸手拔下頭上銀簪在手上戳了一個洞,那銀簪明明染血,卻在下一刻消失不見。
再盯睛看去,百里泠星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利劍,劍身輕顫劍鳴如龍吟。
石啟也不廢話,拔了自己的佩劍,上前迎戰!
雨中視線受阻,百姓們看不清兩人是何纏打在一塊,只見祭壇處黑與紫兩道光在不停碰撞,交匯,反反覆復,難捨難分。
影二與十羽衛想衝上去幫忙,卻被國師府侍衛攔截,敵眾我寡,一時間竟脫不開身。
影二好幾次就要衝上祭壇,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擋,他沖不上去,也看不清祭壇上的情況。
那好像自成一個世界,將所有人拒之門外。
不知何時,視線突然清晰了,映入眼帘的卻是一道天雷劈到祭壇,國師石啟與公主百里泠星雙雙落入洪水滔天的滄江。
滄江流水湍急,眨眼間便沒了兩人的蹤影。
國師府的侍衛和影二,以及十羽衛他們都被這一幕驚得收了手,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依舊奔騰不息的江水。
良久,才聽到撲到江里尋找的影二,聲嘶力竭的一聲,「主人!」
滄江水流很急,影二幾乎被水流沖走,無奈之下只得上了岸。
顧不上身上的傷口被江水雨水洗滌,影二白著一張臉,道,「我們沿江尋找。」
大雨滂沱中,原本打得不死不休的國師府侍衛與影二、十羽衛休戰,各據一邊,沿江尋找。
留下原地高興不已的百姓,他們齊聲歡呼,「禍星死了,災難就要過去了!」
百里榮下了馬車,騎過侍衛的馬,領著侍衛繞過百姓,加入了尋找的隊伍。
沿江兩里地,遇上了國師府侍衛,那為百里泠星準備跑路的船隻已沉。
百里榮的臉一陣白一陣青,原來他的計劃竟逃不過國師石啟的眼睛。
百里榮瞪了他們一眼,繼續往下尋找,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事後再收拾他們也不遲。
誰也沒有注意到,雨勢漸小,烏雲不知何時漸漸散去,天色由昏暗轉向明朗。
又過了半個時辰,雨停了,影二和十羽衛各自摸出信號彈向天空發射。
影二招的是影三影四,十羽衛招的自然是鷹翼樓。
輕馳拎著豐子鳴已經到了附近,見了信號彈,立馬跟打了雞血似的朝信號彈的方向而去。
落了地,豐子鳴已然累癱,睜大雙眼不停調息。
輕馳朝人群中望去,沒有那抹紫色的身影,他踉踉蹌蹌地上前扯過影二的衣領,顫聲道,「阿星呢?」
這裡就影二武功最高,他除了影二不知道還能問誰?
那雙眸子蓄滿淚水,就這麼直直的盯著影二,讓他不忍直視。
影二眼前一晃,暗衛首領影申落下,呼吸聲的急促訴說著他急切的一路,聲音沒有什麼特色,「公主呢?」
影二偏過頭看向滄江,將經過一一道來。
「啊!」
輕馳一拳砸到地上,淚珠落下融入之前的雨水中,發出一聲哀嚎。
豐子鳴終於順了氣,視線在人群中穿梭,心急道,「恆毅怎麼不在?還活著嗎?」
「他和影三影四在一起,我已經招影三影四趕來了。」影二道。
靜默了兩秒,輕馳從地上爬起,「十羽衛留下一人原地等待,其他人接著找。」
又是半個時辰,恆毅被影三影四架著,一落地看不到心心念念的身影,聲音經不住的顫抖,「主人呢?」
豐子鳴見他沒事,當即鬆了口氣,「真是太好了!」
只要恆毅沒事,那百里泠星一定還活著!
恆毅的視線太過灼熱,影二只得將經過再一次複述。
「主人呢?」
恆毅又問了一聲,一陣氣血翻湧,口噴出一口血,竟直直倒下。
沒人能忘記恆毅醒來后發了狂往滄江跳的模樣,若不是豐子鳴制住他,道齣子母蠱命脈相連,只怕恆毅早已自戕。
可等恆毅聽完,他仍然要往滄江里跳,強而有力宛如鐵臂的手緊緊將他按下,「你要做什麼?你死了阿星怎麼辦?」
恆毅沒有掙扎,慢慢抬起那雙血紅的眼,顫聲道,「輕馳,我不是要尋死,只是想順江而下,看看自己會被衝到哪裡,或許就能找到主人了!」
輕馳對望著他堅定不移的眼神,竟慢慢鬆了手。
那時雲層散盡,露出了立夏的第一縷陽光。
眾人沿江搜尋,已過數月,依舊毫無蹤跡。
至立夏那日星沉公主與國師石啟落入滄江后,天氣漸漸變晴朗起來,人們都說是禍星除了天災就消了。
也有人說是國師石啟犧牲自己感動了上天才消除了洪災,總之,星沉公主是禍星降世給百裡帶來禍患是跑不掉了。
那些相信星沉公主是福星的也漸漸沒了聲。
那場洪災是怎麼過去的呢?
是太子百里耀跑遍百里國各州,借來糧食籌來錢,同江湖的武林盟主、天下第一庄、鷹翼樓等江湖門派共同前往江、寧二州救災。
都說朝堂江湖互不干涉,但確確實實這一次是兩者頭一次合作,共同救災!
洪災過後,沒有人記得星沉公主與傳聞中被亂棍打死的男寵,只記得滄江邊的一個瘋子!
瘋子日日來跳江,順著江水而下,那滔天的江水伴著瘋子發瘋,跳一次一身傷。
瘋子傷好,又接著跳。
閑著無事的周遭百姓,常來滄江看這個瘋子跳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