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漢不良人
說起來這具身體原主人也真夠慘的!
即便是王梓良自己在讀取記憶后,內心之中也是流露出了一份恨鐵不成鋼。
如果你僅僅只是一個文不成武不就的廢物皇二代也就罷了,可為什麼偏偏要認不清自己的位置,膽大包天去往京城四大家族之一,鄭氏大小姐的招婿文會上去湊?
誰給你的勇氣?
梁靜如嗎?
鄭氏那是什麼……
那可是天下鼎鼎大名的滎陽士族集團龐然大物啊。
門生子弟遍布大漢皇朝上下,天下文人士子代表之一,暗中掌握的能量輻及整個大漢皇朝。
能夠與之相較高下的,恐怕也只有隴西士族集團、陳郡謝氏士族集團以及以東林黨為首的江南士族集團了。
現今在京城的鄭氏家主,便是當今內閣輔臣之一、文華殿大學士、禮部尚書!
你一個一加一都不知道等於幾的廢物藩王人質,誰給你的自信去參加鄭氏大小姐的招婿文會?
把腦袋往人家砧板上湊么?
王梓良氣的渾身直哆嗦,內心直罵這具身體原主人豬隊友。
最關鍵是什麼?
這二貨不僅去了,而且還在鄭家文會上大殺四方!
一手神乎其技的對弈大敗鄭家大小姐,直接從一眾競爭者中脫穎而出,博得了號稱京城四大美女之一的鄭家大小姐、鄭霜雪的招婿資格。
要問這二貨真的在棋藝造詣上這麼牛逼么?
竟然可以大敗棋道八段、有著京城年輕一代棋道聖女之稱的鄭霜雪。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原主區區一個在君子六藝滿分六百分上,僅僅只能拿到七十分的廢物,想打敗棋道品格已經達到第八段——坐照之境的鄭家大小姐,吹呢?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便是在三天前,有人送給了原主一份棋譜。
那人聲稱,這份棋譜是古今第一棋譜,源自上古時期,按此譜對弈,無往不利!
正是獲得了此棋譜神助,原主方才信心大增,產生了迎娶京城四大美女之一鄭家大小姐的雄心壯志。
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這明擺著是有人設下的一個圈套。
可問題是,原主這個二百五他真信了,他還真去了!
而最終的結果,便是接下來眾人皆知的劇情了。
今天一大早,鄭家文會上,原主技驚四座,大殺四方。
一舉大敗鄭家大小姐,拔的文會頭籌。
然而文會結束后,鄭家大小姐發現自己書房中的棋譜被盜了!
原來那個神秘人拿給原主的那部棋譜根本不是什麼上古棋篇,而是根據鄭家大小姐的棋譜,針對性研究出的一部棋譜。
得知道真相后,鄭家大小姐極度的羞憤之下,選擇服毒自盡,寧死也不要嫁給原主這個廢物二百五,至今昏迷不醒。
消息傳出后,原主這廝嚇得驚慌失措,想要去找那個給自己棋譜的神秘人,讓他證明自己的清白。
等到地方之後才發現,神秘人所在的棋攤早已經人去樓空,消失不見。
極度的恐懼之下,原主連滾帶爬地躲回了南麓書院,最終竟是活活把自己給嚇死了,這才有了後來王梓良鳩佔鵲巢的一幕。
天資愚鈍、文不成、武不就,同時性格膽小、懦弱、怕事、無能……
活脫脫的廢物二世祖模板。
這是在讀取所有記憶后,王梓良對這具身體原主的所有評價。
「那他媽可是昭獄啊……」
被兩名武士叉起往外走的王梓良雙腿發軟,內心欲哭無淚。
如果詛咒有用的話,那麼他心中早已經把害自己落得這一步田地的原主,扔進十八層煉獄之中,鞭撻一遍又一遍了。
昭獄那是什麼地方?
熟知前世各種宮廷劇的王梓良無比清楚,說白點,那就是死牢、天牢!
傳聞中被扔進昭獄的人,沒有一個能夠活著走出來。
剛剛驚喜穿越,結果馬上又要被丟入昭獄處死了,可想而知,現在的王梓良,內心之中究竟是何等的一種卧槽!
不過王梓良可不是原主那個性格軟弱可欺的貨色……
一時間,被兩名身穿鬥牛服叉起往外走的王梓良,開始選擇奮力掙扎抗爭自救。
「等等!冤枉啊,你們憑什麼抓我!」
「證據呢?你們有什麼證據抓我……」
「哼!證據?我北鎮撫司辦事,從不需要證據。」
然而,王梓良話音還沒有落下,先前那道冰冷的年輕女子聲音,卻是再度無情響起,直接打破了王梓良的幻想。
「誰?」王梓良眸光一凝。
嘩啦——
下一秒,只見學堂中一眾手持戰刀,身著鬥牛服的武士人群中門大開,一道身著血鱗袍,身材修長,宛如畫中謫仙的倩影直接一步走出。
「大漢,不良人!!」
夕陽從窗外散落,照射在身著血鱗袍面帶輕紗的修長倩影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唯美,同時又不乏一種巾幗不讓鬚眉的英武之氣。
一時間,王梓良一個現代人,不由被眼前這美輪美奐古色古香的一幕,看得有些痴了。
而學堂中的其他學子,看著那名血鱗袍修長倩影,以及出現在學堂中的一眾手持直背戰刀,身穿鬥牛服的武士,皆是身體猛然一抖,悄然向後退了幾步,眉宇間儘是一種深深的忌憚之意。
在大漢皇朝,不良人可不是什麼好的寓意,因為它往往與問罪、昭獄、抄家等血淋淋的字眼相掛鉤。
「哼!」
面對王梓良一動不動赤裸裸盯著自己看的目光,那名血鱗服修長倩影似乎感覺像是自己被冒犯了。
當即美眸一寒,一縷殺氣悄然在空氣中綻放。
砰!
王梓良眼前一花,還沒看清楚對方是如何出的手,下一秒便陷入到了永沉的黑暗之中。
……
再次醒來時,王梓良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在一間暗無天日的牢房之中。
四周黑黢黢的,僅有寥寥一盞燭火驅散黑暗,到處充滿著一種腐臭的氣息,滲人無比。
「真就……地獄開局唄。」
王梓良深深嘆了一口氣,坐在地上滿目絕望地望著牢頂。
「這就nm,很離譜!」
「如果我有罪,請讓法律來制裁我,而不是用這種方式來折磨我。」
「憑什麼別人穿越就是大富大貴,天命之子,到我這就要送上斷頭台?」
「憑什麼?難道就因為我長得帥?」
接下來不論王梓良如何絞盡腦汁想辦法自救,想的腦仁都快炸了,結果最終都只有一個。
那就是死路一條!
這裡什麼地方?
那可是凶名赫赫的大漢不良人組織麾下,北鎮撫司大名鼎鼎的昭獄啊!
一進入到這裡,即便是你有十隻翅膀,也再插翅難飛!
不良人、夜不收,大漢皇朝有名的兩大特務組織,暴力機構。
前者對內,由最忠誠於皇帝的大漢皇族勛貴所掌控,監察天下,是懸在文武百官頭上的一把利劍,號稱是守衛皇權的最後一道防線!
後者對外,由五軍都督府領導的武將集團所掌控,專門刺探敵軍各種情報,活躍在敵軍境內實行斬首行動,無往不利。
由於這個世界武道勢力崛起,各種武道門派遍地開花,除了監察朝上朝下文武百官之外,不良人組織同樣也是大漢皇室鎮壓武道勢力最重要的暴力機器!
肩負著打擊一切境內的非法走私、武器、鐵礦等非常交易與開採的重任,稱得上是絕對的權勢滔天。
簡直就是活脫脫一個異界翻版的錦衣衛!
而且還是武道加強版的那種!
麾下群英薈萃,高手如雲。
而其中負責偵緝刑事的不良人機構,便是南北兩個鎮撫司!
猶以北鎮撫司之最!
因為北鎮撫司「專理昭獄」(皇帝欽定的案件),且擁有昭獄,可以自行逮捕、偵訊、行刑、處決,不必經過一般司法機構,死於酷刑著不計其數。
專門負責監察京師各地的不軌、亡命、機密等各種案件,而且屬於直接向皇帝負責,就連不良人組織的首腦也不得過問。
因此,北鎮撫司方才真的稱得上是不良人組織里,絕對的特務機構!
落入到他們的手中,那才是真正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所以王梓良才沒有白費力氣,在這裡大聲哭冤,吵著要上訴稟明真相。
你以為不良人組織不知道真相?南麓書院高層不知道真相?
原主區區一個君子六藝只能拿七十分的驚世奇才,竟然一夜之間能夠大敗棋道八段的鄭家大小姐,你覺得這裡面不存在貓膩?
還是那句話,有的時候,真相其實並不重要。
只需要看這個真相,究竟是不是眾人所想要的那個真相……
現實,往往就是這麼的冰冷與殘酷。
他區區一個京城大名鼎鼎的廢物藩王人質,另外一邊是天下四大士族集團之一,滎陽鄭氏當代家主,內閣大學士、當朝禮部尚書的大小姐。
哪個更重要?簡直不言而喻。
用他一個廢物藩王人質的小命,去平息鄭氏的怒火,這賬簡直不要太過換算。
即便是王梓良那位便宜燕王爺爺知道了都不會說出什麼,除非燕王一脈真的做好了與中央朝廷開戰的準備。
顯然,王梓良這具身體原主這個廢物二世祖,在燕王一脈的眼中,還遠遠沒有那個分量。
所以,這個事實真相就是,殺了他這個廢物藩王人質,以平息鄭氏的怒火。
所以,不良人組織才會衝進南麓書院,將他緝拿進北鎮撫司昭獄,因為他們辦案從來不需要講究證據!
所以,從不良人將他從南麓書院帶走的那一刻起,他這條小命的命運,便已經註定了。
這也是為什麼王梓良內心恨透了這具身體原主的原因所在。
但凡你稍微不那麼廢物,但凡你稍微顯露出那麼一絲價值,鄭氏或許也會投鼠忌器,稍微顧忌一下背後燕王一脈所擁有的能量。
燕王一脈也好為你出頭,和鄭氏正面硬剛一下。
現在倒好!
哼哼哼……
……
當然了,不靠譜的方法也不是沒有。
就比如說,明天見到當今北鎮撫司鎮撫使,鐵威侯傅塵嘯,高呼院長大人救我,並且主動獻上一秘方,至於是穿越者必備技能的玻璃還是火藥製造技術,那就到時候另說了。
這個方法的可行之處在於,由於不良人組織是由最忠誠於皇室的皇族勛貴所掌控,加之南麓書院又是藩王人質重地,性質特殊,所以一直以來,南麓書院的院長一職,一直都是由北鎮撫司的鎮撫使所兼任。
但是這個方法的不靠譜之處,同樣也在這裡!
他未必能夠見到院長傅塵嘯,畢竟人家可還是北鎮撫司的鎮撫使,大漢皇朝的侯爵,真正的不良人組織巨擘。
而且在這個武道橫行的異界,火藥與玻璃的價值人家也未必看得上。
牢房深幽,終年不見天日……
兩個小時過去了,任憑王梓良怎樣絞盡腦汁,始終都沒有想出一條完善的自救方案,整個人雙目空洞失神的癱坐在地上。
當然,他這不是已經認命放棄了,而是此時整個人的心神,被一件突如其來的發現深深吸引了過去,雙眼發直地盯著腦海中冒出來的這個什麼玩意兒。
女媧神石?
不對!
是五彩神石……
王梓良突然想起來,在之前自己被那名學員打暈時,似乎有個神經病在耳旁對自己說啥來著?
『入名山,以甲子開除日,以五色繒各五寸,懸大石上,所求必得……』
當時還以為是自己幻聽,怎麼現在真的出現了這麼一個東西?
最關鍵是,這東西怎麼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