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嘟嘟
剩下的兩發子彈,米拉沒有再打。她清空槍膛、退齣子彈,站起身來緊盯著縱橫,一臉驕傲地問道:「怎麼樣?」
縱橫由衷地撫掌贊道:「太厲害了!」
米拉本來憋著一口氣想讓縱橫出醜,完全沒想到縱橫會是這樣的反應。就好像蓄足了力氣,卻一拳打在空氣上一樣,頓時難受到了極點。
米拉看了縱橫好一陣子,終於確信他並非作偽。她心裡的那股子氣頓時小了些,同時,她也覺得自己先前未免太過於小心眼了,這讓她有些羞愧。
到了這個時候,尤里如果還不知道自家女兒在想什麼,他就枉為人父了。他輕輕摟住米拉的肩膀,道:「你剛才打得很好,可和尼米相比,你還稍微差了一些。」
聽到這話,米拉心中的羞愧頓時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不服。她昂起頭問道:「為什麼這麼說?明明我的射擊難度比他高得多。」
尤里笑了起來,他說道:「你等我一會兒,我先把靶子拿回來,然後再解釋。」
說完,他便爬上自己的皮卡,朝著靶子開了過去。
幾分鐘以後,尤里回來了。他將靶子拉出車斗,斜靠在車身後,指著上面的彈孔問道:「米拉,你看出什麼了嗎?」
米拉在看到靶子的第一眼時就發現了問題所在。她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的最後一槍……有些偏……」
先前離得遠,看得並不真切。如今靶子近在眼前,任何人都能看出,米拉的最後一槍的彈孔和其他幾槍相比,往旁靠了一點。
為了更直觀地說明情況,尤里從地上撿了塊石頭,在鐵板上划拉起來。他將縱橫最後八槍的彈孔兩兩成對地拉出了四條直線,畫出了一個米字型。米字型四條線的交匯處,正是縱橫第二槍射出的圓心。
尤里又開始給漢娜打出來的八個彈孔畫同樣的米字型。可這一回,只有三條線交匯在圓心,另一條線拉出的線並未與其他三條線完全交匯於一點。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如果靶子的中心沒有被破開一個彈孔的話,他們肯定能夠看到這條線與其他三條線在彈孔的位置交錯形成兩個小小的三角形。
尤里指著米拉最後一槍的彈孔道:「你看,你在最後一槍的時候,由於求勝心切,你的情緒已經受到了影響……」
說著,他手一揮,將漢娜射出的八個彈孔連了起來,形成一個肉眼看上去非常標準的圓。
尤里繼續說道:「雖然你最後一槍也是在圓弧線上。可從著彈點的對稱性上來說,你做得並不完美。」
米拉低著頭、背著手,一隻腳在地上蹭來蹭去。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卻也能從她的動作看出她並不高興。
見尤里拿米拉和自己作對比,縱橫有些尷尬。他連忙打圓場道:「米拉說得沒錯,她的瞄準區域比我小得多,難度很大。最後一槍只是不夠對稱而已,不能算是失誤。」
漢娜也在旁勸道:「沒錯!我從沒聽說有人能把巴雷特打成這個樣子。米拉和尼莫一樣,都是射擊天才。」
米拉畢竟還是個孩子,聽到兩人支持自己,她的臉色頓時好轉了不少。她抬起頭,露出了一絲笑容,顯得有些得意。可尤里接下去的話,卻把她的得意又給打壓了下去。
尤里說道:「如果是在戰場上,這麼一丁點而的偏差,就很可能會導致任務失敗,甚至危及你個人的生命。從你懂事起,我就教你,一定要以最敬畏的態度對待你手中的槍。每一顆子彈射出去,都必須做到一絲不苟。【零↑九△小↓說△網】可你今天做到了嗎?你懷著爭勝之心來使用這支槍,心裡含著氣,這完全不是一名狙擊手應有的心態。因為心態出了問題,你最後一槍求勝心切,以至於本來能夠瞄準得更加精確,而你卻沒有做到。你以為你的瞄準面積小,你的難度就比尼莫要高,可從著彈點的對稱性上來說,尼莫的瞄準精度遠遠超過你。而且你別忘了,你是在我的幫助下,每一槍都花費了好長時間才去的這樣的成績的。而尼莫的射擊速度要比你快得多。到現在,你還覺得你比尼莫強嗎?」
米拉被尤里訓斥得面紅耳赤,低著頭諾諾地說不出話來。
尼莫和漢娜都覺得很尷尬。他們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開也不是,真想堵上耳朵什麼都聽不到。
待尤里終於結束了他的長篇大論,縱橫和漢娜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都察覺到了對方眼中的退意。
漢娜說道:「尤里,時間不早了。我和尼莫要告辭了。今天玩得很開心,謝謝你!」
尤里頓時一愣,他看了看錶,道:「現在還早著呢!你以前不是一直想要玩巴雷特么?今天是怎麼了?還有好些子彈,你不玩一會兒嗎?」
漢娜當然想玩,今天她還沒摸過槍呢!可如今她只好狠下心拒絕道:「不玩了,非常感謝!我們這就要走了。」
「那好吧!真是遺憾。我還想看看你跟著那些狩獵者學到了什麼新本領呢!」
「以後機會多的是。再見。」
「再見!」
……
漢娜嘴上說得豪氣,可實際上對那把巴特雷一直念念不忘。回家的途中,她忽然打了一圈方向盤,將車斜斜地停在一條偏僻的路旁,一頭栽在方向盤上,使勁拍打著中控台,大叫大嚷道:「巴特雷!那可是巴特雷!啊啊啊啊啊!」
縱橫被她弄得莫名其妙,跟看瘋子一樣看著她。
發泄了一會兒,漢娜扭過頭去看縱橫,見縱橫不僅不出聲安慰她,還用古怪的眼神看著她,漢娜不由得心頭火氣。她猛地坐起身子,突然撲到縱橫身上,掐著他的肩膀喊道:「都是你!害我沒能玩到巴特雷!」
縱橫肩膀上的槍傷還沒完全好呢!被她一抓,頓時有些疼。
他連忙格開漢娜的爪子,道:「你瘋了?這關我什麼事?」
漢娜一時之間沒有想到縱橫肩膀上的傷勢。畢竟從他今天練槍的表現來看,根本看不出有一點兒行動不便的樣子。
縱橫的格擋讓漢娜越發怒火中燒。既然縱橫不讓她碰肩膀,她捏住縱橫的臉頰,又是扭又是揉,道:「都是你!都是你!為什麼你的槍術會這麼好?!如果不是你的成績太好,惹得米拉非要和你較量,尤里也就不會生氣!他不生氣,我就有機會摸一摸那把槍!都怪你!」
縱橫覺得這個女人簡直莫名其妙,他抬手抓住漢娜的手腕,反駁道:「尤里先生曾經問過你要不要玩槍,是你自己決絕了。怎麼又怪到了我的頭上?我警告你啊!別對我動手動腳!小心我反擊啊!」
「你竟然敢反抗我?!」漢娜正在氣頭上,渾然忘了縱橫的武力究竟有多麼可怕。一氣之下,她非要擰著縱橫的意思來。越是不讓她捏,她就非捏不可!
於是,漢娜就和一個身體年齡小她十歲的男孩在車裡扭打起來。
說是扭打,其實不算正確。確切的說法,是漢娜拚命想要將胳膊從縱橫的手裡掙脫開,同時去捏他的臉。而縱橫則抓著漢娜的手腕,不然她的爪子靠近自己的臉。
如果單純從體力上來講,漢娜根本不可能是縱橫的對手。但縱橫並不想傷著她,所以並未出盡全力。因此,兩個人與其說是扭打,不如說是在嬉戲。
嬉戲的時候,兩人的身體難免有些碰碰擦擦。時間一長、次數一多,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一個是身心全都熟透的大美人,一個是身體雖小靈魂卻老的山賊頭子,在這人跡罕至之處孤男寡女同處一車,這嬉戲漸漸就變了味道,不知不覺之中,就變成了調情。
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這情調著調著,漢娜的身子就離開了駕駛員的位置,整個人跨坐在縱橫的腿上。
兩個人都紅透了臉,鼻息沉重。漢娜一半是因為累的,一半才是因為情@欲,而縱橫則完全是因為情@欲使然。前天晚上,縱橫已經已經嘗過漢娜那雙柔軟的嘴唇的滋味,這時候哪裡還能忍得住?
他背一挺,腦袋往上一探,嘴唇就印在了漢娜的嘴上。
漢娜一怔,像觸電般往後一縮。
縱橫以為她不願意,正覺得無趣,沒想到漢娜就自己壓下了腦袋,兩個人又吻在了一起。
這一吻,當真是乾柴遇上烈焰,天雷勾動地火。縱橫勝在氣息綿長,不知疲倦,漢娜巧在技術嫻熟,花樣百翻。從啄木鳥式的輕觸,進而像吸住了一樣緊貼在一起不斷扭動,最後彼此的舌頭都糾纏在了一起。
除了唇部的緊密接觸,兩人的身體也緊緊貼到了一起。縱橫的手不自覺地就撩起了漢娜一副的下擺,兩隻手掌不停地在她光滑的背脊上遊走……
「嘟!嘟!嘟!」就在兩人越來越沉迷,眼看著就要擦槍走火的時候,駕駛座的車窗忽然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