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不要這麼輕易放棄那個笨蛋了!
伊純報告著,「剛才您睡著的時候,老爺從英國打來電話,希望您儘快回去。」
傅容止的眼眸閃過几絲不易察覺的黯然之色,「我知道了。」
「先生,融資的事情您可以交給魏凌來辦,不必親自留在這裡。」
以往先生都負責下達指令,由魏凌執行,但是這一次葉城之行,先生卻親自來了。
最初不理解,但現在大概知道了。
可知道是知道,不過她還是希望先生回英國去。
傅容止掀起眼眸看了伊純一眼,終究,什麼也沒多說。
她不會懂得他此時的心情。
「我睡著的這段期間,她來過嗎?」
傅容止問她。
那個她,伊純自然知道指的是誰。
「來了,不過我告訴她先生現在需要休息,不能打擾,便讓她走了。」
傅容止聽見這話,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誰讓你這麼告訴她的?」
「先生……」面對他嚴肅的表情,伊純喉嚨一緊。
「以後我的事情,不要擅作主張!」
這話語的背後是不可違抗的命令。
「先生,對不起,伊純知道了,下次不會再犯。」
傅容止收斂了情緒,淡淡的說道,「出去把我放在書房裡還沒看完的文件拿過來。」
伊純蹙眉,不太同意,「先生,您身體還沒恢復,就休息一天吧。」
「以後有的是時間休息,現在能多做一點就多做一點吧,快去!」
伊純見他堅持,只好去書房把那些厚厚的資料全部拿過來。
這三年多來,先生即使在病中,也從來不曾鬆懈過。
傅容止靠在床頭上專註的看著文件,伊純倒了一杯蜂蜜水放在一旁,方便他隨時喝,而後便退出去,開始整理房間。
突然,她聽見外面傳來一點動靜,是魏凌來了嗎?
伊純走到門口,透過貓眼望出去,發現竟是薄涼。
心中萬分詫異,她竟然還沒走?
距離她來到現在,已經過去近五個小時了。
此刻她大概是腿麻了,正在外面走來走去的,還時不時彎腰捏著小腿。
她在等先生醒來嗎?
伊純想起剛才先生的話,不敢瞞著不報,轉身進去。
「先生,薄小姐她沒走,一直在門口等著您。」
傅容止漆黑的眼眸陡然沉了沉,落在簽名處的字變得比剛才狂草了一些。
「讓她進來。」
「是。」
伊純連忙去開門。
薄涼看見門終於開了,像是黑暗迎來了黎明,第一時間就急忙詢問,「他醒了嗎?身體怎麼樣?」
「薄小姐可以親自去看看。」
薄涼忙走進去,看著他靠在床頭的摸樣,眼眸里難掩擔心。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你現在不能吃辛辣的菜,如果知道,我絕對不會一直纏著你要你吃的。」
「已經沒事了。」傅容止回應了一句。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薄涼聞言,眼眸里出現幾許落寞,咬了咬唇還是忍不住問出,「你真就那麼不想見我,為了讓我趕緊走,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
——是不是吃了你就會走?不會一直在我耳邊嘰嘰喳喳的?
之前聽見他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一時有些不爽,但現在,不知為何,明明已經過去了,可回想起來,卻比之前難受一千倍一萬倍。
傅容止薄唇抿緊。
「下次別在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了,你不想見我,直接告訴我,我走就是了。」
薄涼深吸了一口氣,將胸口的難受壓下去,「你好好休息吧。」
「伊純,送她出去!」
見他現在到回應的乾脆,薄涼眼眶微燙。
伊純感覺氣氛不太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薄涼見他已然低頭繼續看著文件,似乎不想再搭理她,眼眶熱得更加厲害,淚仿若下一秒就會傾瀉而出,她不得不轉身,可是轉身的那一瞬間,她又期望著被他叫住。
但是知道,這只是她的痴人說夢。
伊純打開門,薄涼有種被趕走的難堪,可剛準備邁步,卻看見意外來人,十分詫異。
「蕭經理……」
蕭貫中站在門口,眉頭一挑,「我才來你就要走了?」
「你怎麼會來這裡?」
「跟你一樣,來敘舊。」
蕭貫中見她眼眸微紅,便大約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拉著薄涼的手腕,「等下再走。」
伊純眼眸一閃,快步上前,張開手臂攔著他們。
「蕭先生,不好意思,我們先生現在不見客,請回吧!」
「你確定要攔著我?」
這聲音玩味極了。
伊純臉色有些難看,她當然攔不住他,手臂緩緩放下。
蕭貫中勾唇邪魅一笑,拉著薄涼繞過伊純走進去。
「我就不進去了…」薄涼反手拽住他,停下步伐。
蕭貫中回頭看著她,「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變得這樣討厭,死不承認自己的身份,但不要就這麼輕易放棄那個笨蛋了!」
「喲,忙著呢?」
突如其來的聲音令傅容止抬眸,當看見蕭貫中弔兒郎當的拉著薄涼走進來的時候,擰眉,似不悅。
蕭貫中將顯得有些彆扭的薄涼拉到椅子上坐下,隨即自己才毫不客氣的坐下,腿翹得比誰都囂張。
「什麼時候我這裡成公園了,誰都可以不請自來!」
傅容止的態度很冷,很陰沉。
蕭貫中輕挑眉,嬉皮笑臉的道,「伊先生遠道而來,我自然要親自來歡迎一下才對,以表對伊先生的尊重!」
「不需要!」
「需要需要。」蕭貫中看著門口守著的伊純,含笑的開口,「那個,已經中午了,不能讓客人餓肚子吧,能不能叫點吃的?嫂子想吃什麼?」
「不餓。」她現在根本就沒心思吃飯。
「那我就做主了,今天吃西餐吧,聽說這家酒店的戰斧牛排不錯,來兩份嘗嘗。」
伊純目光看向傅容止,似乎在等待授意,不敢擅自答應。
蕭貫中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偏頭故意對薄涼道,「自從容止『走了』之後,你身體就一直不好,醫生可說了,必須按時吃飯,不然下次可就胃穿孔了。」
伊純以為先生會告訴自己不必理會他們,誰知,他卻冷幽幽的開了口,「我餓了,叫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