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遊曆篇 第四章 兩個潑皮小兒一見如故
兩個潑皮在一起聊什麽不知道聊得那麽歡。奚瑤露出了從未有過的笑，領著獨刺和刺頭坐回了閑語亭。
南春一年春秋兩季，無夏乏冬眠之說，牡丹花更是常開不敗。木府之中有一種四季不敗的牡丹，得名清藍命，花瓣天藍透眼，花蕊卻是深紅亮眼，故得名清藍命。月狐此行目的之多便在一睹這清藍命的姿容，月狐見木風柔與千瑾在小池邊上就地坐下聊得正歡，就沒去打擾，直接向木老城主開口：“聽聞南春牡丹常開不敗，木府的清藍命牡丹更是四季不敗，不知道我這惡名天下的壞人能不能有幸看上幾眼？”
木老城主手指了指身後大院，道：“身後大院後麵的花圃之中，自便吧！”
月狐回去勾搭了一下知幽，知幽笑嘻嘻的就和她走了。路徑閑語亭時，月狐硬是把奚瑤也給拉了去，三個女人一台戲，可能也隻有鬼知道她們三個看見清藍命時會有什麽反應。
木府大院後，一片清藍點綴著深紅的光景將這三個姑娘完美吸引了。號稱情感尤物的心徒月狐，情不自禁的走進了花海之中，邁著輕盈步伐，舞上一支水中月，摘下一朵清藍命插在頭上，自語：“還是我美！”
小魔女拉著奚瑤也跑了進去，獨刺和刺頭也跟著蹦躂著進去了。完全忘了昨天在林間怒目而視的場景了，這或許就是二十不計小恨的年級吧。
圓月不知覺的掛在了天空，餘靜依舊如往常一般閉著眼睛躺在屋頂之上。
“公子這是閉眼賞月，還是靜心思事？”月狐在屋下小巧蹲著，雙手襯著下巴問。
餘靜，道：“即賞月也思事！”
月狐起身背手，嘻嘻道：“那小女子就不打擾公子咯！”
月狐背著小巧玉手，一躍數丈之遠。輕鬆躍上木府圍牆，蹲在這圍牆之上，笑嘻嘻的看著圍牆外的木風柔，嘻嘻道：“小哥，我走了喲！你不打算留我一留？”
木風柔驚詫的看著圍牆上的月狐，就像是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被發現了一般，急忙提上褲子解釋道：“姐姐可是什麽都沒看見喲！”
月狐捂嘴嘻嘻，道：“該看見的反正是看見了，不該看見的自然沒看見撒！”
月狐繼續，道：“我走了喲，小哥。”
木風柔疑惑問：“現在走？”
月狐答道：“對撒，得走了。”
木風柔挽留道：“不打算留下多玩幾天風景？”
月狐笑著拒絕了：“不了，不了，你帶著林家小魔女玩吧！孟天柯那邊我會轉達的。”
月狐朝著圍牆另一邊的草堆看了一眼，道：“這個小哥，是想出門嗎？”
千瑾悄悄從這草堆走了出來，悄悄四處張望了一下，向月狐做了一個小聲點的手勢，隨後瘋狂點頭示意自己想出去。
月狐輕輕一躍就來到了千瑾身邊，一把抓住千瑾，一躍過牆，輕聲道：“你們兩個不會也是出了賞月的吧！”
千瑾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月狐轉身離去，道：“記得告訴小魔女，我走了，讓她放心玩！”
木風柔揮手道：“知道啦！”
千瑾在一旁有點失神，木風柔拍著他的肩膀道：“好大點事，不就翻個牆嗎！有時間我教你！”
千瑾大手一揮，咋咋呼呼道：“嗨，其實我都會，我隻是比較低調。”
木風柔誒了一聲
，伸手一指，道：“對，我們要低調，出門旅行，裝逼必備低調！”
千瑾洋氣溢臉，繼續道：“誒，對了嘛，我們要低調。”
這夜間的南春也是別有一番風光，兩人大搖大擺的走在這南春燈火四明的夜市長街上，完全可以說是橫衝直撞，無比高調。
千瑾愣了一下問木同：“話說，這座城都是你家的，怎麽你家家仆都沒有幾個？”
木風柔揮手歎氣，道：“別提了，還不是家裏麵的那個老東西不讓嘛！就連護家的百餘官士無事的時候都不讓來府上，更別提什麽家仆了。”
千瑾諷道：“木公子竟有如此家風，想必定是什麽正人君子吧！”
木同毫不客氣應聲答道：“必須是，不偷雞，不摸狗，進窯子身子抵債，吃飯店刷碗還賬，絕無二話。”
在早些年的時候，木風柔在南春玩鬧還就是身子抵債，刷碗還賬，各家店主也是拉著這個少城主各種要賬。但卻因一次街頭小鬧，幾個外來流亂雜碎不知他是誰家公子，在青巷忘仙閣和木風柔爭搶那年榜首周巧大打出手，木風柔不敵被那幾個雜碎打斷了左手。木震宇半天就從邊境趕了回來，幾個雜碎更是被木震宇分屍丟入林間，便宜了林間山狗。忘仙閣也是在木震宇一劍之下粉碎，事後木風柔雖然幫這老鴇重建了忘仙閣，但這事之後，南春便無人再敢用他身子抵債，讓他刷碗還賬了。
青巷忘仙閣各色鶯鶯燕燕，這才出去半年，回來再進忘仙閣時已經有了好幾個生麵孔。木風柔隨手摟了一個調戲道：“你是小鶯還是小燕呢？”
千瑾在王權生活的這些年歲中，完全不知時間竟還會有如此之地。這一步邁進忘仙閣竟讓潑皮紅了臉，平日那昂頭大話連篇的小子也會在這種地方慌了腳步，亂了神。木風柔順手推了一女子到千瑾手中，邪魅道：“盡管玩，我付賬。”隨後拿著一壺小酒，便抱著一細唇妖豔女子去到二層閣間，幾口牡丹酒一下肚，一臉貼了上去，開口就問：“你是屁股手感好呢，還是胸的手感好？”樓下千瑾被幾個姑娘來回晃蕩抬進房間，掙紮著出來時已是衣不整冠不正。木風柔早就跑了出來，在一樓小桌上坐著，左右各抱一妝紅露骨女子，這兩女子時不時給木風柔喂上一口小酒，時不時喂上一口小菜。千瑾走到木風柔桌邊嗬嗬道：“你不會是前腳一進後腳就出吧！”木風柔一顆花生扔進嘴裏，道：“不合我胃口，胸太小，屁股太翹，臉太尖，穿得太妖豔，不符合我的文雅書生氣。”
這個千姓潑皮也是頭一次被人耍無賴，幾個女子就輕鬆將他抬進了屋。幾番擺弄，又摸又親，掙紮半天才跑了出來。一潑皮無賴居然會與這青巷女子不往來，為何，為何！
“這幾個女的，感覺就想把我吃了。”千瑾抱怨。
木風柔一臉邪笑，露出了沾著花生的牙齒，不清不楚道：“你這種鮮嫩男兒，這兒哪個姑娘不稀罕，就算讓她們倒貼，她們都願意。”
木風柔一手劃過手中女子的臉頰，戲道：“對吧，小美人。”
一女子答道：“自然！”
千瑾要拉著木風柔走，木風柔擺手道：“我們是要做江湖浪子的人，哪有江湖浪子不染煙花？”
木風柔把千瑾按在了凳子上，又給他灌輸道：“要是這兒的煙塵女子我倆都搞不定，還怎麽去勾搭那些.……那些……”木風柔小眼神瞟了瞟千瑾的小眼神，這兩人眼神一交雜在一起，就感覺不到什麽好事情。
千瑾拍桌應聲道：“有道理。”
木風柔遞了一杯酒給千瑾，千瑾
一口一滴不剩，就這樣一杯接著一杯，千瑾趴在了桌子上。
夜已經過半了，千瑾再睜眼的時候自己已經在木府大院的屋頂上躺著，身旁時幾壺牡丹酒。木風柔正在一旁喝著，千瑾搖了搖腦袋搶過木風柔手中牡丹酒仰頭便喝。木風柔再拿過一壺，先是吃上幾粒水煮的花生米，再簡單一口，抬頭看看還沒落下去的圓月，道：“你知道什麽是江湖嗎？”
千瑾躺了下去，酒精在他腦子裏不斷發酵，隨後道：“肯定不是打打殺殺。”
“我這半年遊曆之時，在一山間石頭上，偶然讀得一首名為《好了歌》詩歌，上麵寫道‘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塚一堆草沒了。世人都曉神仙好，隻有金銀忘不了。終朝隻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世人都曉神仙好，隻有嬌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世人都曉神仙好，隻有兒孫忘不了。癡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子孫誰見了?’”
“這世上真有這麽多忘不了嗎？”
“你說神仙真的就有這麽好嗎？”
“傳說神仙無七情六欲，若是真的，那神仙雖然忘得了，但肯定也沒平日裏偷桃摸魚的快樂。”
“我有機會一定要出去走走，到這老東西影響不到的天下遊曆，如邊境之外的皇權。”
“我也去，我還有還有好多都沒見過，我要變得和餘靜老師一樣厲害。”千瑾說得眼中帶光。
木風柔坐了起來，朝天大吼道：“江湖浪子！”
千瑾心中一悶，低沉道：“可是，我昨天聽他們的意思，好像我練不了你們這般飛簷走壁的能力。”
木風柔長呼了一口氣，大手一揮告訴千瑾：“嗨，非要去練這些東西去幹所謂的行俠仗義嗎？我要做的是江湖浪子，隨心所欲，保持我的四三二一的脾氣。”
“我還想帶著小瑤一起！我還想保護她！”
“你若是真想練，以我家老東西的勢力，肯定有辦法，到時候去求求他。”
千瑾嗯了一聲。
木風柔喝了一口牡丹酒，問千瑾：“你身邊的個姑娘，和你什麽關係？”
“呃……算朋友吧！不久前餘靜救下來的。”
“那她就這麽跟著你們了？”
“必須跟著，我可是要一直保護她。”
木風柔聽了開口大笑道：“你還江湖浪子，現在就已經栽進了女人的手裏了。”
千瑾向前趴了一下，問道：“你信一見鍾情嗎？”
木風柔毫不猶豫的回答：“不信！江湖浪子不相信愛情，更別說什麽一見鍾情的屁話了。”
木風柔又思緒縷了一下繼續道：“奚瑤雖有天籟之音，但卻無妖精俏臉，曼妙身形，隻能說比一般女子強出不少，但若何月狐這種風塵女子相比較的話，那就毫無光彩了，你告訴我，你是怎麽個一見鍾情法？”
“不知了啊！知了了又怎能叫一見鍾情呢！若是說她長得好看，那不就叫一見鍾臉嗎！若是說她聲音誘人無比，那這不就又叫一聽鍾音了嗎！”
“有道理啊！”
木風柔又是笑道：“江湖浪子不信一見鍾情，卻是被你一語中的！”
兩個潑皮小兒躺在屋頂上，看著天。一人一口小酒，一人幾粒水煮花生，認識才不到一天，便能以酒論心中江湖夢，浪子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