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江湖事 第十六章 休息片刻
陳尚欽看了看葉戰的刀傷,讓船家先找個渡口岸邊停靠一下,船家說道:“這最快也得接近一個時辰。”
陳尚欽叫過千瑾與木風柔,問道:“你們這是得罪了誰?”
千瑾反問道:“我還想問你呢?這些人不就是你們那個什麽煙雨榜惹來的?”
木風柔冷靜了一下,說道:“不是。”
陳尚欽問道:“你們兩個想想,你們到底有可能得罪誰?”
千瑾疑惑道:“那個什麽風聚堂?”
陳尚欽揮手輕笑道:“這背後勢力可不是風聚堂所能有的。”
木風柔問道:“這話怎麽說?”
“剛剛那群人大概有三百人左右,其中修為在上三的人有十二三人,人人皆是死士,我一刀斷了上船人的臂膀,那些人便自盡而亡。這般規模的堵殺,如此訓練有素的死士,背後必然是權利貴族或者名門世家才能培養出來的。”陳尚欽靜靜說道。
千瑾反問道:“你怎麽知道那些人不是衝著你來的?或者是衝著葉戰那小子來的?”
陳尚欽道:“小戰他家惹不上那種人,那種人不敢惹我。那次在前往新州之時便聽說你們遇到了百餘蒙麵黑衣殺手,我想應該和這些人應該是同一批人。這些人不會是我朝殺手,我朝殺手現在還沒出現敢不把煙雨閣和我陳尚欽放在眼裏的人。”
“就你?”千瑾斜眼看人道。
陳尚欽說道:“這群人從境外來的可能性我感覺不太大,畢竟一下從境外湧進如此多人,是不可能不被注意的。”
木風柔冷聲道:“境外之人若是敢這般出手找我麻煩,我家老東西要是知道了整個境外都不會安寧,都說境外北陵雲家可以與我南春木家一戰,可我家老東西早年打到他雲家門口之時,也沒見他們敢大聲說一句話?”
千瑾疑惑道:“我是不可能惹上背後有這麽大勢力的人的,這潑皮又說境外沒人敢這樣找他麻煩,那除了是你陳尚欽的仇家還能是誰的仇家?”
小道士走了過來猶豫了一下,說道:“這群人中有好像有我武當《起靈》的人,但貧道敢肯定這群人肯定不是衝著貧道來的。”
陳尚欽在船頭靜靜的坐著,好像很累的樣子,木風柔自然也是知道陳尚欽這一戰是有多累了,問道:“陳前輩,你說這群人到底是來找誰的麻煩的?”
“要麽叫我名字,要麽把陳去掉,要麽叫陳叔吧!”
“陳叔!”
陳尚欽想了想說道:“多半是來找你倆的麻煩的,我是真的沒想明白,你們兩個怎麽能惹上這麽多的仇家呢?當年我那麽狂也沒遇到過這般待遇啊!你們兩個真是讓我陳尚欽開了眼了。”
小道士問道:“前輩,既然你說這群人背後有那般勢力,他們怎麽不直接派出像你這般的高手來呢?”
陳尚欽道:“你是在想什麽?他們若是真的派出那種人,隻要任務沒成功,或者留下一個活口,那這人的身份必然藏不住。他背後的人也將藏不住,這群人背後的人明顯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要麽是權,要麽是財。”陳尚欽低沉狠聲道。
陳尚欽身處煙雨閣多年,深知能組織如此訓練有素的殺手團隊的人要麽富甲天下要麽權傾朝野,但這也不能排除這群人是境外過來的人,畢竟這裏有木鋒的兒子。
千瑾與木風柔看似是兩個很能惹事的人,但這些年下來好像也就與新州的風聚堂結下了點私仇。
陳尚欽說道:“你們兩個以後還是小心一點為好,我想這背後的人是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的。”
陳尚欽靜靜說道:“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吧!”
幾人各自散開了,陳尚欽一人坐在船頭望天。心想,要是自己現在還是年輕的時候該多好啊!自己一定會和這幾個年輕人一起走一遭這個江湖。可時光或許就是這般無情但又是這般有情,雖然讓自己錯過了年輕時與張不俗他們走一遭他們那一輩的江湖,但卻又莫名其妙的結識了眼前這幾個有趣的年輕人。
陳尚欽臉上笑意浮起,或許是剛才那一戰累了,突然感覺躺著的感覺太舒服了。陳尚欽抬頭看著今日的圓月。心想,若是自己沒有在煙雨閣這麽多年的安靜,今日一定會借圓月之光一刀月殘屠了這群人而不是隻是一刀月斬毀船而去。
千瑾偷偷拿著酒走了過來,問道:“喝點?”
陳尚欽笑了笑,應聲道:“那就喝點。”
小道士將葉戰扶進船艙包紮傷口去了,船上有人懂點皮毛醫術,可以簡單的處理一下傷口,但這一般都是預防出海遇事時學了點皮毛,所以隻能暫時處理包紮一下。
千瑾拿過來的這壇酒是壇劣酒,連平時客棧裏麵的那些酒都比不上,但兩人還是一樣的喝,木風柔見到酒也湊了過來,問道:“有酒居然不叫老子?”
陳尚欽說道:“本來想一個人靜一下,結果。”
千瑾吼道:“靜什麽靜?有酒不喝?”
一壇劣酒,三人輪流喝著,陳尚欽說千瑾:“剛才出事的時候,就你跑得最快。沒事了就你玩得最樂。”
千瑾苦苦一笑道:“當時我也是沒辦法啊!留在外麵給你們惹麻煩嗎?總不能讓你們一邊禦敵還要一邊看著我吧?”
陳尚欽問道:“那我們是不是還應該誇你懂事?”
木風柔臉上一笑,自言道:“真是個潑皮無賴。”
陳尚欽道:“讓你跟我學刀你還不學,萬一哪一天真出事了就有你後悔的時候了。”
千瑾心動了一下,其實千瑾自己知道,自己不是不想學,而是怕自己這三分的熱度過後便無心學下去了。
千瑾揮手道:“再說吧!”
木風柔一腳踹過去,罵道:“你他娘的是真的開不了竅,你說你什麽時候能幹點正事?”
陳尚欽喝酒歎氣道:“唉!懶得問了,我陳尚欽的刀居然還有人不想學。”
千瑾笑問:“那你說,你想怎麽教我?”
陳尚欽靜了一下,隨後在腦子裏麵想了想,問道:“這個說真的我還沒想過,不過我得要知道你現在的修為和你所練的功法。”
木風柔說道:“小樂派的《有道雜論》。”
“小樂派?你們還去過小樂派?”陳尚欽滿是驚訝。
“怎麽了?”木風柔問道。
“沒怎麽,就是沒想到會在你們兩個口中聽到小樂派這三個字而已。”
陳尚欽年輕時在蜀地玩鬧過小樂派,這個曾經名滿天下的山頭如今卻是孤影幾人,雖說時不時的會有一兩個個富家公子被送上山去磨練一下性子,但所呆的時間也不會太長。小樂派之外的山林暗場遁甲變化,一般人若是沒人帶領還是很難進去的,所以這也很有效的防止了在山上磨練性子的公子哥想跑出山的心思。陳尚欽是一直以為千瑾這個潑皮這一身雜亂的修為都是來自吳鄴,沒想到居然會是來自小樂派。
陳尚欽問道:“李清和你們兩個也是一樣?”
木風柔說道:“我們和李清就是相識於小樂派,若是真的算上一下關係,我和這個潑皮應該還得管李清叫上一聲師兄呢。”
陳尚欽也是覺得這兩個人越來越有意思了。如今
的小樂派可能知道的人並不多了,但真正知道過小樂派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人。那日這兩個潑皮若是沒遇到李清,就算是知道小樂派就在山上,這兩個潑皮也是進不去的。
這一壇劣酒都快喝沒了,木風柔心情也是舒緩了許多,陳尚欽又問道:“確定不和我學刀?”
千瑾敷衍道:“你還沒說打算怎麽教我。”
陳尚欽揮手作罷,道:“你這一身的雜亂修為還需要梳理一下,真不知吳鄴是怎麽教你的。你看看木同這小子,上了趟龍虎山便從張不俗那裏直接得到了龍虎山的《坐落天》,你呢?一天天除了吃喝就是睡。”
這《坐落天》千瑾當時在經閣中看到過,關鍵還看完了,就是沒看太懂。
小道士走了出來,見三人坐在船頭喝酒就沒湊過去,免得這三人又非要逼著他喝酒,小道士每次見他們喝酒就感覺自己馬上就要遭罪一般,這見到了還不趕緊多得遠遠的,哪還有自己湊上去的道理啊!
三人在船頭,一人一副模樣。
千瑾道:“要是我能看上一把喜歡的刀,我就讓你教,怎麽樣?”
“可以!不過要在我還願意教之前。”陳尚欽說道。
木風柔自己長舒一口氣,隨後躺在了船頭上,腦海中浮現的是兩人離開南春初入天朝時的那些日子。那段日子裏,兩人用馬馱著牡丹酒與數不清的銀子大搖大擺的走在大街上,引來了無數人的眼光。那時候真以為那才是風光至極,兩個潑皮上午昂首挺胸走在大街上,還故意的將馬背上馱著的銀子露點光芒出來,結果一到晚上就被人盯上了。這一路下來,吃吃喝喝花去半數但其中多是被坑的,還有被偷去一些,路上遇到山人好漢還得低三下四的分一些出來,對麵是在過分了就和他們對罵,罵不過就跑,跑的時候還得馱著銀子和酒,隻不過這個時候的銀子和酒就是自己駝了。在山野隨地撒尿被婦人看見時被人說是調戲良家婦女,差點沒被追一個山頭。好不容易去趟花樓結果千瑾這個潑皮人差點沒能走出來,兩人一路一下一路打鬧對罵,能幹的醜事基本上都幹完了,能丟的臉基本上也都丟完了,千瑾總是笑嘻嘻說道:“不怕,反正他們都不認識我們兩個。等走過了這條街,到了下條街我們又可以抬起頭做人了。”
千瑾看著陳尚欽這一臉洋氣的表情,哼聲道:“愛教不教。”
酒後睡意起,木風柔躺在船頭直接睡著了,陳尚欽也跟著躺了下來,嘴裏念念著:“真是老了,才活動了這麽一下就開始累了。”
千瑾自己一個人繼續喝著剩下不多的酒。
遊船慢慢的也快要靠岸累了。
葉戰死活不願意去看大夫,說這是小傷,身為一個男人自己完全沒問題。
葉戰身上的那道傷口,小道士是看得很清楚的,完全知道這刀入肉有多深。要是這一刀落在了自己身上,怕不死也廢了。
陳尚欽見葉戰的傷口也簡單的處理了,感覺也沒什麽大礙,也就隨了葉戰的心情了。
幾人找了一家客棧休息,第二天一早到渡口岸邊之時才發現昨日的那艘遊船已經不在了,陳尚欽罵道:“說好了在這裏等我們一晚,結果跑了。”
遇到這種情況誰不跑啊!怎麽可能還在這裏等他們幾個,昨夜隨口答應下來無非就是看見了這幾個人恐怖的實力,怕不答應下來這幾個人會對他們動粗。等陳尚欽幾人走了之後,船家連夜趕路走了。
千瑾道:“走就走唄,還好老子留了個心眼,沒先給錢。這一趟不虧。”
幾人又去租了新船,要去看遇凶流,賞九江之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