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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47章 探討

  欲擒故縱?


  這就尷尬了。


  艾婉轉動著眼珠子,覺得有必要對這個走路神似鬼的男人,解釋一下,打破他的「現代總裁狗血思想」。


  「我沒有!」艾婉轉過身,仰頭瞪著他,「我沒有!」


  說的越多越像掩飾,就這簡單的三個字,夠不夠簡單!夠不夠粗暴!


  「……那你反應這麼激烈?!」劉清眉梢一挑,意味深長。


  「……」聽著,如果一個人誤會了你,你即使用最簡短的解釋都無法讓他相信你,你能做的,唯有沉默,知道嗎。


  所以,艾婉很深沉的看著劉清,抿唇沉默了。


  劉清卻視若不見地牽起了她的手,走向了龍塌,轉身後,完美的薄唇,忍俊不禁地勾起:「既然出手了,就不必收手了。」


  「我出什麼手了?」艾婉一聽這話,不高興了,「你對欲擒故縱的把術這麼熟念,到底經過了多少真火燒過?!」


  永遠都不要得罪一個女人。她會算賬。即使你是在遇到她之前怎樣。甚至即使你……意外的柳下惠冰清玉潔。


  劉清扭頭,清冷的看了艾婉一會兒,才一本正經道,「是不少真火,但都沒讓朕起火。」


  「柳下惠。」艾婉嘀嘀道,嘴角卻忍不住偷偷揚起。


  「朕是不是柳下惠,你應該最清楚。」劉清不怒反笑,聲音倏然低沉,性感的酥耳,艾婉縮了縮脖子,壓抑住摸耳朵的衝動道,「你不許再說話了,從現在開始……」


  她發現她說不過他。


  無論是話語簡短或偏長!哼,不開心!!!


  牽著的女人太磨嘰,劉清耐心不多的索性,直接伸手將她抱起,動作看似粗暴用力,只有艾婉知道,她感受的是怎樣的溫柔。


  一個帝王的溫柔,一個帝王……


  她忽然想起了曾經自己躲在陽台上看的書,那書里的一段劇情。


  啊……竟然猶如昨天才發生一樣。


  「劉清,給你講一個小片段,你要不要聽?」艾婉笑著靠在他胸口。


  「嗯?」天色愈晚,劉清慵懶的從喉嚨中悶哼了一聲作為回答。


  艾婉說:「一個女子啊,曾經有這樣一個女子,她問過皇帝一個問題。」


  「說。」見她莫名停頓,劉清只好出聲。


  艾婉眨了眨眼,「啊,我記錯了。是皇帝問女子的。」


  「……」劉清蹙了蹙眉,要是他是現代人,一定會說,「你在逗我?!」


  然而,身為一個古代的皇帝,他很是一本正經的嗯了一聲,嗓音低沉有力:「什麼問題。」


  「你認為君王之愛是什麼?」


  劉清眯了眯鳳眸。


  「那女子回答什麼?」


  艾婉輕輕開口:「雨露均沾,福澤蒼生。」


  「皇帝又回了什麼?」


  「皇帝說,我和他們,不一樣。」


  「……呵。」劉清低笑,卻也頷首輕在艾婉溫秀的眉心,落下帝王一吻,「從哪兒聽來的故事。」


  「你不信嗎?」艾婉仰頭巴巴地望著他,他不信,是對的。因為,的確不實。


  可是劉清大出她所料,他說:「朕已親臨,為何不信。」


  就像你已經被拉進了你本來不相信的漩渦里,再也容不得你,有半分懷疑。


  艾婉聞言,噗的笑了,真好,原來他信才是好的。


  「不要想那麼多。」將她放在龍塌上,劉清也懶得點燈了,直接摟她入睡,「朕會一直在你身邊,無論你是欲擒故縱,還是將計就計。」


  「……」艾婉似乎哼了一聲,心裡,卻總是幸福更多一些的。


  讓她欣然的黑暗中,艾婉忽然靜靜道:「劉清,你有沒有什麼特別害怕的東西?」


  「怎麼,確定今夜要與你一開始拒見的人談心么?」


  艾婉討好如貓,蹭蹭他的懷,似覺得不是一般的暖和,於是,再蹭蹭。


  劉清直被她那毛茸茸的頭髮,蹭的心,癢,難,耐,「夠了。」他聲音暗啞,卻沒有動手阻止。


  艾婉隔著黑暗,視線清明地望著這個一向氣質斐然的男子,現在這樣……小樣兒,身體還是很誠實的么。


  她笑:「你是我的夫君嘛!」聲音溫軟的像糯米糰子,神似撒嬌,「床頭打架床尾和!啊……那個玉戒啊,我還是在乎對了的,在談心之前,我要和你說說關於它的故事。」


  「你哪來那麼多的故事。」劉清笑。


  「那你到底聽不聽?」沒等劉清回答,艾婉就一下子扭了頭,像個知道會被寵愛包容,於是任性放肆的孩子,「你不聽我就回宮了。」


  「宮?」劉清無聲嘆息,「這不就是在宮裡。」


  「鳳……」


  不再容她說出名字,劉清道:「朕聽!!」


  於是,艾婉笑了,很容易滿足的那抹笑,那麼乾淨。


  「在我們的家鄉……」她的聲音忽然低沉了下來,「對戒是送給心愛的人,戴在倒數第二根的手指上,這跟手指是有名字的。」


  「手指,還有名字?」劉清再次挑眉。


  論從他年少便認識到他如今的哪一個人,估計都不會想到,向來只說有用話,只聽有用話的劉清,在一個深夜裡,會這樣耗費睡眠時間,耗費精力,耐心地聽著一個女子那徐徐而入的聲音。


  原來愛一個人就是,你所有無法想象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畫面,在看到他之後,全都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對啊。」


  女子天真乾淨的聲音道,「叫做無名指!」


  「無名?無名還是有名?!」


  艾婉汗噠噠,「無名!」


  「那還有名?!」


  「夠了!」艾婉怒瞪,「不許搗蛋!否則,讓你今晚睡不踏實。」


  劉清:「怎麼個睡不踏實法?如果是……朕求之不得!」


  艾婉好想把這個男人給踢出視線,她那麼認真的,幾乎跟他提到了:她的家鄉。


  他不是,一向很想知道她的來歷嗎?!

  怎麼今天那麼……下,流,嗯哼?!


  「腦袋乾淨點,劉清。」艾婉在他開口之前,立刻停止喘氣,迅速補充道,「你記住,倒數第二根手指,叫無名指。在我們的家鄉,女子若與某個男子總這樣的方法,戴了戒指,便是許終生了。」


  「哦。」如果是真的,劉清,很不爽。


  「你都給朕生了一個孩子,肚子里還懷著一個,到現在才拿出戒指,與朕許終生!婉兒…………你之前,莫不是都在觀望狀態?!」


  艾婉汗噠噠,好尷尬。


  她只是講一些真心話,談一些心裡話,為什麼總被劉清扯些亂七八糟的?!

  如果一個人的身體里,是有代碼的,那麼請問,劉清這個冷酷的帝王,他那高大威武的身體里,是被誰……亂碼了嗎?!


  「劉清!」艾婉咬牙咆哮,因為她在乎他,所以抱歉,她無法無視他的態度。


  她無法一頭熱的說,她要聽的人投入,就那麼簡單。


  「嗯。」劉清道,「這一次,朕一定安靜了。」


  「……」艾婉都忘了自己說到哪兒了。


  她跟著靜了兩秒,才繼續道:「那兩枚戒指,是我親手設計,我希望,不論在哪裡,你都不要摘下它。」


  她眼眶一熱,也不知道怎麼了,好像今天是最後一天似的,明明不是啊,明明沒見到之前,沒覺得有多少話的。


  這個晚上,甚至沒有什麼強烈的念頭,說:非要見面不可。


  可是,為什麼,一見到他,見到他之後的艾婉,忽然這也想說那也想說了呢。


  她眨了眨眼:「劉清,你一定不要摘下來,好不好?」


  「……嗯。」劉清摟緊她,鳳眸中的幽光如此溫情,「朕,答應你。」


  艾婉縮在他懷裡嗯了一聲,抽了抽鼻子,抓著他胸前的那塊絲滑布料,很是不憐惜的又緊了緊力道,「你怕不怕國破家亡?」


  她終究還是問了出口,是用如此直白簡單犀利刺心的方式,「怕不怕……」她有些呼吸不過來,「成為廢君?!」


  還不等劉清回答,艾婉開口道,卻是和這完全打不著調的話題:「我起好名字了!」


  「什麼?」劉清反射性回她,忽然胸口一陣揪痛,怎麼回事。


  他不自覺摟緊了她,怎麼從這一刻開始,好像不會再有明天一樣……


  艾婉道:「叫風兒,就叫風兒。」劉清溫厚的大掌,被艾婉的手拿起放在了她的小腹上,她微笑道,「他就叫做風兒,風兒風兒,不受約束,自由自在。就讓他過著他喜歡的生活。最好這輩子再可以超脫一點,能將自己放在七情六慾之外。」


  「都聽你的。」劉清道,聽了聽,嘴角那抹弧線,竟柔情似水,「這可是比他父皇還有出息。」


  「是啊!」


  劉清眼眸漆黑,「婉兒,身為人,還是有七情六慾為好,不至於太冰冷。」


  艾婉沒有說話。


  劉清笑了笑,「朕是過來人,朕懂,從裡到外都沒有半絲溫度的感覺。」


  生而為人,艾婉又何嘗不懂,你只要被生下來,只要在這個世界上成為了眾多的一角,你就已經被圈在了七情六慾四個字中。


  它像個網,任你百般掙脫,任你以為你已經出世,已經掙脫,到最後你都會發現你是可笑的。在它面前,甚至可憐。


  「劉清,你回答我的問題好不好……」


  「倘若有一天,國破家亡,朕該當如何?」


  「當然,你,該當如何?!」


  劉清低笑一聲,俊美霸氣的容顏,卻有一股瀟洒的彷彿只有天神身上才會有的坦瀟氣息:「贏與敗,得與失,或許劉清身為王爺的時候,哪怕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很在意,但,現在的劉清,還是劉清,卻不再是以前的劉清了。」


  「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嗎?」


  「朕只能說,一個人有他的命數,一個國家,亦是。朕左右不了,朕,問心無愧便見得了祖宗。」


  艾婉眼眸的深處,是被他震撼了。


  他真的這麼想嗎?


  一個皇帝,對好不容易到手的江山,權利,那把龍一,真的可以放手的那麼輕鬆與坦然嗎?!

  「朕只有一樣東西放不下。」


  艾婉心裡一酸,「是……我嗎?」


  「傻子。」劉清撫了撫她的臉,「朕若走了,你與君兒,風兒,怎麼辦?!」


  劉清從不會想這些有的無的,可今日既然他的妻,要想,要探討,那他便融入進去,不然,豈不是讓他的妻,一頭熱。


  「你若不在了,還以為我們會在嗎。」艾婉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這一點,所以如今聽來,當然覺得可笑。


  「要在。必須在。」劉清字字句句穿透艾婉的心臟,「如果你們不在了,那朕才是徹底的失敗者,徹底的敗了,懂么?!」」


  劉清的意思,艾婉痛徹心扉的懂了。


  他的意思是:只要他愛的人,在意的人,活著,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就一切都夠了。


  他還是終成所願,換言之,他還是贏了……


  「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可設身處地一想,她是劉清的話,恐怕也會這樣,做不到比他好哪兒去。


  我們是凡人,所以做不到十全十美。


  可也因為我們是凡人,所以才,嚮往著完美的結局不是嗎?

  「我不允許。」


  艾婉忽然摟緊他,「我不允許你輸。」她說。


  劉清一震。


  「我不要你輸,不許你輸,在我心裡,如果你死了,那你就是失敗者。未來的歷史,從來都是由成功者鑽造。無論你活的有多問心無愧,真正的形象,有多高大威猛,只要你輸了,你死了,在未來,你就是一個手下敗將。成功者會將你醜化到底,你會遺臭萬年。劉清……相信我,這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所以我不許你輸,我不要我愛的人,是所有人眼中的大壞人,失敗者。就算是為了我……」艾婉說的輕,又緩,卻彷彿有力到了骨子裡,「在將來可能會發生的某一天里,請你必須贏!!!!!!!」


  艾婉忽然摟緊他,「我不允許你輸。」她說。


  劉清一震。


  「你是我的夫君。」艾婉說,「你既做了我的夫君,就該好好活著,照顧我,不然,你就是辜負了我,成全了敵人!!!!!!!」


  必須…贏!


  她把態度亮出來了,這就是艾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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