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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前世有約

  「嗯。」他卻是包容的應,聲音低醇,溫如潺水,「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的。」


  艾婉一下子眼淚噴的更凶了。


  其實劉清隱約感受到很多事情,不是他的妻說的那樣的簡單,但他默默擦去她臉上的眼淚,選擇:不問。


  他是寡言,可他都從來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寡言如此默默無聲,好像無論任她怎樣決定,他都會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什麼也不說只是看著她,哪怕她選擇離開,他也是什麼也不說,只是站在原地等著她回來。


  愛一個人最高至境,是不是就是這樣?


  他輕輕摟抽泣的女子在懷裡,單純地親一親她,哄她,忽而聽到她問:「劉清,如果重來一次,你還會不會選擇認識我?」


  劉清從不做例如假如的事,可他還是回答,唇薄薄勾起,「這好像由不得我……」


  「我問的是你的心。」艾婉抬頭,眼淚汪汪地瞪他一眼。


  「哦。」劉清漫不經心的,「還是認識吧。」


  「聲音怎麼那麼無奈,那麼勉強?」艾婉不滿意。


  「那還是不認識好了。」劉清逗她,「重來一次,絕不讓阿參那日出去找陳阿嬌。」那樣便看不到她,不會錯把她當成一夥兒的帶回來,那樣便不會遇見了。


  艾婉更生氣了,好像無論他回答什麼,她都不滿意,是他的口氣問題,一點也不認真。


  她哼了一聲,昂頭就沖他下巴咬,小狗似得。


  劉清這次是真的無奈了,擒著女子下顎,扳開她的小嘴,低頭直接吻了上去。


  天知道,如果時光倒流,她還是會做出同樣的決定,那就是讓他們遇見,並且是,迫不及待。


  哪怕這場遇見可能,不得善終,可那又怎樣?!

  含笑飲鴆,也不願錯過你。


  但是劉清實在不擅長說過於直白的如此真心話,所以,乾脆吻住她,不讓她亂提了,乾脆用吻,截斷她小腦里所有的胡思亂想。


  不知過了多久,劉清終於放開了艾婉,而被放開的人缺是什麼都想不到了,微顫著酥麻的唇,軟弱無力地靠在他懷裡,腦袋出現短暫的一片空白……


  劉清輕撫了撫她紅彤彤的臉蛋,勾唇:「現在好了,吃早飯,嗯?」


  艾婉從喉嚨里發出一聲「哼」,但唯有此刻,心裡是輕鬆的,只有甜蜜和,身為小女子的羞怯。


  劉清親自喂艾婉喝下米粥,艾婉被寵得眯眯眼。


  門外的醉鏡,促狹地表情,輕輕推開門,看著裡面那一對,忽然好像異常明白,劉清為什麼為了這個小女子,埋葬了所有的野心,放棄了所有的權利。


  統領再大的土地,坐在再尊貴的位子上,也不及這一刻歲月靜好啊。


  「你也吃。」艾婉笑著看劉清。


  醉鏡默默地凝視著,艾婉清澈的眼裡只有一個身影。


  反之劉清的態度一如既往的從容淡定,淡薄道:「吃過了,現在的目的是餵飽一頭豬。」


  艾婉立刻鼓起嘴,瞪劉清:這人是不是太沒意思了?!明明可以含情脈脈、甜甜蜜蜜的,他非要讓她凶神惡煞地瞪他。


  劉清挑了挑眉,一勺子遞到女子嘴邊:「張嘴。」


  艾婉眨了眨眼,很是威武能屈地張開了嘴……


  「呵。」門口傳來一聲輕笑。


  劉清淡淡看向門口的男子,「不去陪你兒子,看我們,心裡不難受么?」


  毒舌的緊。


  原本看的正歡暢的醉鏡,表情是這樣的:「……」


  心理活動是這樣的:「哼!一句話,暴露了劉清的所有惡劣本質,艾婉使勁虐他,使勁虐!千萬別看在我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他哼了一聲,十分高傲的轉身走了。


  艾婉撫額,佩服劉清的戰鬥力啊,一句話而已,就讓醉鏡自個兒自動走了……


  可是她卻倒在劉清的懷裡,不厚道地笑了。


  她倒的不打招呼,還好劉清眼疾手快地趕緊將碗躲開一半,於是,她便倒在了他的大腿上,捂著嘴笑個不停。


  那天劉清的記憶里,只剩下了女子露出的一雙眼睛,明亮到可以與日月星辰相比擬,彎彎得,軟甜到不可思議。


  ……


  艾婉穿戴洗漱好,便到了劉君的房間,她已經決定好了。


  她與君兒說話的時候,劉清正與醉鏡在樹底下,下著棋。


  兩個氣質非凡的男子中間,隔著一個黑白子棋盤,身邊各是一罐黑子白字,白袍對面的黑袍男子臉色淡淡,透著不著痕迹的雲淡風輕,遠遠看著竟有一絲仙氣,

  「決定了?」醉鏡冷不丁道。


  這話雖說的無頭無尾,但劉清聽得懂,他無甚情緒的嗯了一聲。


  是啊,有些時候的平靜,真的是因為早有了決定。


  「決定了就這樣不說?」


  「不說。」


  「也不問?」


  「不問。」


  醉鏡輕輕嘆了口氣:「其實你很想知道的吧,很想聽她跟你說出一切吧……」


  劉清黑眸盯著棋盤,下了一子,沒有說話。


  醉鏡繼續道:「換做任何一個男子,都無法做到你這樣。」


  劉清還是沒有說話。


  醉鏡手中擒著一顆白子,卻忽然道:「你有沒有發現,那個女子,年輕的還是那樣明顯……這些年,我是有些明顯感到時光的力量了,可那個女子,還是我記憶里的樣子。」


  劉清看了他一眼,「醉鏡……」他突然認真的態度,讓醉鏡忍不住凝神傾聽,「那不重要了。」


  他說:「不管如何,都不重要了。只要她不走,我就一直陪著,哪怕她走了,我也會等著。」


  他說:「我知道,如果她走了,我肯定找不到,我也不會去找,做那等明知道結果的傻事。」


  「還是那句話:無論她怎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態度。」


  有時候,愛情,是一個人的事。


  艾婉,總會看到他,總會知道他的心想,就算看不到,不知道,也沒關係。


  他的態度放在這裡,從始至終簡單明了,一目了然:她在這兒,他陪著;她走了,他等著;她回來,他依然……接著。


  就是這樣簡單。


  醉鏡嗓子微微艱澀,「劉清,你什麼時候這樣委屈過自己?」


  「委屈么?」劉清眉梢一挑,自顧自一笑,放下那顆子到那個位置,「一點也不委屈……」


  最怕委屈了她。


  與君兒說完話,艾婉便出來了。


  望見劉清,就像貓望見了魚一般,她還是如此依賴他。


  到他旁邊蹲著,靜靜地樣子。


  醉鏡側眸看了一眼,好像透過艾婉這副樣子,也看到了劉清靜靜等著艾婉的模樣,搖頭一笑:這對人,真是天作之合……


  原來愛情不求回報,是那樣輕鬆。


  其實在山府的日子,每一天都過的悠長而休閑,慢慢的,慢慢的,就到了安安的夜晚。


  艾婉做好了飯。


  幾個人上了桌子,都看見了劉君臭著一張臉,雖然在吃著飯,但渾身的低氣壓還是讓看的人……有些消化不良。


  這個已是少年的少年啊,骨子裡也是唯我獨尊啊。


  「不想吃就下去。」劉清漠然道。


  劉君知道,劉清沒點名,但這話就對他說的。他恨恨的,「就不下去。」


  你要我下去,我偏要吃完這頓飯。


  劉清看了他一眼,「那就調整一下你的面部表情。」


  「它天生就這樣。」劉君看似自暴自棄,實則拽的無法無天。


  比起拽,誰比劉清拽?

  劉清拽的時候,這小子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面對這對父子的戰爭,沒有人敢說話,包括艾婉……


  眾人只聽得劉清,淡淡啟唇:「若臉天生那麼臭,毀了便是。」


  「……」劉君。他一定不是他們親生的……


  他這副赤白的表情,讓艾娃撫額,他真的是他們親生的……


  只是他的父親,從小沒享受過父愛,不知道怎麼表達父愛罷了,還有一部分,也不乏是天生的毒舌……


  其實,哪能真讓自己兒子毀容呢。


  「啪——」地一聲,劉清淡淡看過去,劉君放下筷子,對他一臉鄭重其事:「爹爹,我已經長大了。」


  劉清嗯了一聲,「所以?」


  劉君小臉憋的通紅,「我要出去闖蕩!」


  今晚他很不爽,因為白天里,娘親不讓他和叔伯,也就是師傅來往了!

  這怎麼可能呢?

  他暗自跟他來往了那麼久,有了感情的,而且,誰待他好他知道,那個人,沒有娘親說的那麼壞。


  他哼了一聲,這種不高興的情緒一直維持到了晚上。


  他已經長大了。


  他不想再這樣被禁錮下去。


  他應該有自己的一片天地,身為男兒,該出去頂天立地,而不是窩在這裡過著毫無跌宕起伏的生活。


  「想闖蕩?」劉清挑眉。


  醉鏡默默擦汗,這孩子……但願,他兒子長大了別這樣啊!

  「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劉清薄唇一勾,笑不達漆黑眸底。「那這樣吧,」他似斟酌著說,「你出去和他打一場,若贏了他,爹便放了你。」


  劉清指指左側的人。


  而左側的人,嘴裡正塞一口米飯慢慢咀嚼,忽然被拉進這場父子戰鬥,他的表情是這樣的:「……」


  心理活動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贏了得罪了劉君,輸了得罪了劉清,不要啊!!!!!!

  「……」劉君看了醉鏡一眼,眸底一亮。


  望見小兔崽子這副德行,醉鏡想死的心都有了。


  劉清真是萬年不變的坑師兄之神啊……


  院子里。


  黑夜寥寥。


  看的出來劉君十分認真的對待著這第一戰,他面無表情地握著銀劍,一瞬之間讓站在他對面的醉鏡,竟一時恍惚起來……


  彷彿看到了年少時那個心智鑒定的劉清。


  看,劉君此刻的眼神。一個會武之人不在乎他眼睛里的殺氣有多重,有多狠,而是那份堅定才讓人覺得不可小覷。


  一輩子那麼長,也許讓他出去闖闖,經歷一番,也是好的。


  醉鏡道:「小子,要不要我讓著你點?」


  劉君的武功,是劉清與醉鏡一同教與指點的,他們算是他半個師傅了。


  聞言,劉君短暫的沉默了一下,然後緩緩地搖了搖頭,「請師傅切莫讓著我,無論輸贏,只請師傅,莫讓著我。」


  醉鏡心中暗自點頭,好樣兒的。


  既如此,他便不客氣了——雙方拿起劍,都沖著對方而去。


  「是不是太欺負人了?」身為劉君的娘親,自然是心疼劉君的,艾婉囁嚅著唇瓣,站在劉清身邊,委委屈屈地道,「我兒子才多大,醉鏡多大了,你讓年歲相差那麼大的人對打……根本就是要看我兒子輸。」


  「難道,你不想他輸?」劉清看她一眼,艾婉頓時沒話說了。


  她扯扯他的袖子,對上他再看過來的眼神,耳邊的刀劍摩擦的犀利聲,她聽的眼裡都生了不安,劉清無聲地握緊她的手,在她耳邊輕笑一聲:「你信不過醉鏡,還信不過為夫么……」


  艾婉吶吶道:「你那麼狠……」


  劉清:「……」


  這些年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到底把自己想的多狠?!

  若不是眼前還有兒子的事未完,劉清真想把她抱到屋裡,狠狠欺負她。


  讓她真正見識他的狠。


  劉君在與醉鏡冷劍相抵時,小臉依舊冷峻著,可是眼神卻明顯變了。


  聰明的醉鏡在了悟直接抽搐了嘴角,這小子!!!

  劉君知道他明白了,不由得薄唇暗暗一勾,跟他拉開了距離,單手握劍,充滿力量地刺向了他……


  醉鏡:「……」是讓呢?還是不讓呢?


  這小子一會兒大義凜然,正人君子,一會兒和他擠眉弄眼,就這樣的,到江湖上,根本就是遊刃有餘不成問題好不好……


  半個時辰后,醉鏡咳嗽地扔了劍,回身抱住正巴巴望著自己的兒子,乾笑地對劉清道:「我輸了……」


  劉清看了他兩眼,似笑非笑。


  醉鏡心中一寒。


  劉君道:「爹爹,你要兌現你的話了。」


  劉清再看他兒子兩眼,轉身離開,「明日教你解二六機關,時限三日之內。」言外之意是三天之內的學不會的,他今個兒贏了也是白贏。


  「依舊是每早太陽一現,便起,若遲了,依舊是:順延。」


  「……」劉君想到第一次學武,睡過了頭便又要再等一天一夜,從此他便知道,心中掌控著時間有多麼重要。掌控了時間,就是掌控了事情的一大部分。


  他嗯了一聲,小臉很認真。


  三天之內,他一定要學會,劉清教給他的一切。


  而同時,宮中的劉正,也被剛立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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