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環環相扣的問題
虛空——困住諸神兩千年的黑暗時空，沒有光沒有生物，只有無盡的黑暗和一群因失去大部分神力而無法動彈的神。
它究竟在哪裡？至今無人知曉。就算是時常被召喚過去的祭神者們，也未曾見過它的真實面貌。
「據說虛空里什麼都沒有，不適合人類存在。因此，當我們去往虛空的時候，會自動將一定範圍內與神力不相關的人世複製過去，同時人世被複制的那個地方就會被凍結，直到我們回來為止。
如果你懂得控制神力的話，為了避免捲入無謂的爭端，就可以在關鍵時刻將自己轉移到被凍結的範圍之外，那樣就不會被召到虛空去。」
「這麼麻煩！還要複製。」
斷的輕聲感嘆招來雪千影相當嚴厲的橫瞪，嚇得他趕緊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麻煩？應該說這是神祗的仁慈才是。他們不希望我們使用神力來破壞人世，更不想傷及普通人，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機制來保護這個世界。
你也看到過，當我們戰鬥起來的時候，就像動用了強力的武器，普通人怎麼可能承受的了。」
這時開車的不瘋也說到：「這樣的機制是怎麼產生的，我一直很感興趣，不過至今都沒研究透。啊啊啊……還要更加努力才行。
但也不能怪我，即使是我這樣的天才，在缺乏研究材料的情況下也很難辦吶。所以說，神域為我提供的條件真的是太差勁兒了。」
「咳咳，博士您還是好好開自己的車吧。我們都知道您是神域第一科學天才，誰都不敢怠慢您。您沒必要激動得把車子往懸崖邊上開，我們現在走的可是盤山路。」
「啰嗦。」
對於來自原田的、含有顯著嘲諷之意的友情提醒，不瘋表示很不耐煩。作為助手，不幫他開車就算了，還這麼悠閑地坐在後座吐槽，真是氣死個人。
荒木笑到：「哈哈哈，博士，您可真是毫無威信，真不知道……」
這時，一個急轉彎把後座的的四個人甩了個一邊倒，還在說話的荒木差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
不瘋回頭看了看四個人像連續倒下的骨牌那樣一個壓一個倒作一團，頓時就解了氣。
「哈哈哈，別忘了你們的命還在我手裡，少狂妄自大了，年輕人。」
待到四人重新坐好，大森、原田和荒木異口同聲地吐出一聲不滿的「切」，之後卻又都不敢再嘲弄不瘋。
雪千影無奈地搖搖頭說到：「博士您總是費神計較這種小事，我覺得這可能才是導致您不能取得進一步成果的原因。」
「噗哈哈哈……」
後面立即爆發出三個難以抑制的大笑之聲，雪千影正經八百的戲謔直讓後座幾人笑得東倒西歪。
不過，不瘋也不理會他們了。
「既然千影大人您這麼說，那我就認真跟您說一件大事。」
相較於荒木他們的吐槽，不瘋對雪千影的容忍度和接受度明顯要高出許多。
不是因為她是他們幾個當中唯一的女性，也不是因為她是他的上司，這種態度主要源自他對雪家的一種特殊情感，畢竟那個人曾經資助過他，還有……
「什麼大事？」
「就是我今晚來這兒的原因。」
雪千影才想起來，不瘋說過霞嵐山有古怪。
「這邊究竟有什麼東西？」
「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昨天我突然探測到這裡有大量神力流出來，大到足以與聖器匹敵。今天您來調查之後卻沒有發現聖器，而且我的探測器反應也變小了。
我本來以為又是一次失誤，但今天晚上探測器上再次出現了不穩定的強烈反應，那個反應絕不尋常。我第一時間把事件上報團長大人，然後，這傢伙就被派了過來。」
他用拇指往後指了指荒木銘，繼續說到：「我們連夜趕過來，本來還是什麼都沒找到。準備離開的時候，正好看到一輛卡車從這個林子里開出去。我們沿著車轍尋到剛才那塊石頭前面，車轍就終止在那裡。
我帶來的21號小範圍探測器上終於有了反應，我猜那塊石頭肯定有古怪。幸虧團長大人派來的是這個怪力荒木……」
「喂，什麼叫怪力啊，這可叫神力——神奇的力量。」
荒木將頭伸到前面兩個座位之間，對不瘋的說法表示強烈反對。他可不希望自己引以為豪的力量被人界定為怪力，那可是他奮鬥多年才取得的成就。
雪千影轉頭用食指頂住嘴唇，示意荒木不要打斷不瘋的話，畢竟他正說到要緊處，可別在這會兒惹他分心。
荒木只得不甘心地坐了回去。
「荒木使儘力氣，總算把那塊石頭稍微挪開了一點兒，石頭下面確實顯示出有出入口的痕迹，但是打不開。
正當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負責放哨的大森就跑回來說有人進來了。於是我們就藏在灌木叢後面等，希望來的人是可以帶我們混進去，結果等來的就是你們。」
「那你們豈不是跟我一樣一無所獲？」雪千影失望地說到。
「也不是，至少我確定了兩點。第一，這個地方的確不尋常；第二，這件事跟帝國軍方有關。」
「噢，您是怎麼知道跟軍方有關的？」
「那輛卡車上有軍方標誌，本來我看得不是很清楚，開始時不太確定，但是警察的到來為我證實了這點，能驅使警察、又能如此隱秘地在山中活動的，大概就只有軍方了。
照此推測下去，我猜應該是有人在做與神力相關的實驗，而且是個很～大～的實驗。」
不瘋故意拖長「很大」這兩個字來加以強調，同時臉上的表情慢慢由正色庄容轉為他平常那種標誌性的眉飛色舞。
雪千影聽到此處，托腮喃喃自語到：「究竟是什麼樣的實驗？我在監獄外聽到他們說像七星這種人只有一個用途，應該指的就是這個，說明他們以前就抓了不少身懷神力的人來這裡。」
「一定有不少研究材料，不然也不會引起這麼大的反應。」
「嗯。對了，七星，抓你的警察剛才在石頭那邊跟人通過話，你應該聽到他說了些什麼吧？」
雪千影問話時，一直在角落默默聽他們說話的斷，正在為不瘋將自己稱作研究材料而感到憤憤不平。
「啊，什麼？那個叫平山的警察嗎？」
「嗯。」
「他也沒說什麼特別的，只是自報了一下姓名，請對方為他開門。然後對方好像說他們已經不在了，讓他自己回去，所以他才這麼生氣。」
「也就是說，我們看到的卡車就是他們在搬地方嘍。」
荒木忽然插了一句。
「看來是這樣。我猜昨天我探測到的神力應該是實驗中出現失誤，導致他們的研究地點被暴露，引來了包括我們在內的很多人。所以，他們才迅速撤走，都沒來得及通知為他們辦事的警察那邊。
千影大人，怎麼樣，這事要不要繼續調查？」
「肯定要查。」
雪千影十分堅決地答到:「帝國開始打神力的主意，說明有跟我們一樣的人在其中操作，這很可能會幹擾我們神域的行動，所以務必要查清他們的目的。博士您有沒有辦法追蹤他們？」
不瘋得意地回到：「我既然提出來了，當然能想到辦法，誰讓我是天才呢。吶～～啊哈哈哈……」
「太好了，那就全靠您了。」
「靠我可以，不過我的研究所里有的設備需要更新，不然就算我有天才般的頭腦，用著低端設備也不能成事啊。」
不瘋壞笑著趁機提出訴求，眼鏡後面的眼睛閃閃發光。
「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得等我回去報告團長之後再說。」
雪千影對他這種不良居心報以一笑，就知道他不會白白乾活。
「誒嘿，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不瘋歡快地一腳踩下油門，車子受到主人情緒的感染，也興沖沖沿著蜿蜒盤旋的山路左搖右晃地往山下奔去，車內接二連三發出各種尖叫和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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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裡，一個白衣男子正依靠著檐廊的柱子望向東邊即將升起的太陽，此刻，黑暗正逐漸被陽光碟機散。
「三皇子殿下，您這是在等我嗎？」
白衣男子收回目光，轉身看向說話的中年男人，嘴角露出一絲如天邊即將隱退的上弦月那般、淺到看不出來的微笑。
「正是。不知道父皇可有責怪司令大人？」
中年男人摸著上唇的兩撇鬍子笑到：「責怪是必然的，畢竟研究處出了這麼大的事。但我跟陛下解釋清楚了，他並不打算處罰我們。」
「那就好。這次事故都是我的失誤，要是連累了閣下，我心裡會很過意不去的。」
「殿下言重了。既然還處在實驗階段，那就免不了要經歷不少失敗。不過，希望下次還是盡量不要再出現這麼大的失誤才是。」
「是，我以後一定會更加小心的。」
白衣男子恭敬地向中年男人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