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0-餓死鬼回魂
870-餓死鬼回魂
見那雙眼睛在外面賊溜溜地打量來打量去,雖不是害怕,但我心頭還是忍不住有些發麻,一時間不知所措,動都不敢動了,問一旁的樓建光怎麼辦。.
扭頭看時,卻見樓建光已經偷偷咬破了手指,更不知什麼時候從哪兒掏出了張黃紙符來,揮揮洒洒很快在符紙用血寫成了咒,朝我小聲問道:「小子,咱倆也算一起工作,可我還不知道你是哪門哪派,會什麼?」
「我是陰陽道的人,」我自豪地說:「琥珀主聽過沒,是我師傅。」
「天誅府的御史白龍?」樓建光有些驚訝,隨後驚喜地道:「太好了,這麼說你的陰陽術一定很厲害。」
「我不會。」
「……」
「真不會。」
「那你幹嘛要加入陰陽道,這豈不是多此一舉?」
「其實這是個意外,」我又答道:「說了你可能不信,我是閣皂山降魔龍族馬家的人。」
「原來是道門世家之人,看來你道術一定不錯。」
「我不會。」
「……」
「……」
「你告訴我,你他媽的到底會什麼?」
我悄悄把藏在枕頭下的剔骨刀抽了出來,答道:「打架。」
「哎,好吧。」
樓建光搖了搖頭,隨後又偷偷一指窗帘縫隙外正往裡偷窺的那雙眼睛,說道:「一會兒我先動手,見我動你動,咱倆配合把那不願投胎的怨鬼降住,這案子算了了,你我都平安過關,你看怎麼樣?」
「行。」我點了點頭。
說時遲那時快,根本沒等我做好準備,才應了一聲之後,見樓建光已單手往炕一拍,『噌』地一下坐起了身來,幾乎同一時間,手一張黃紙符直挺挺地朝那窗帘縫隙打去,轉瞬間聽一聲脆響,窗玻璃竟直接被那符紙撞得碎成幾片。
而符紙飛出去的一瞬間,外面那偷窺者竟靈活地往旁邊一閃,從符紙的攻擊下躲了過去。
「別愣著,追!」
樓建光一聲怒吼才出口,人已瞪著眼往窗戶撞去,聽『嘩啦』一聲,連窗戶框帶玻璃頓時被他撞得稀爛,樓建光已縱身跳到院子里。
而我也不甘示弱,一見樓建光動了手,當即攥著刀往外沖,緊隨其後跳出窗戶落在地,再環視四周,卻已連個鬼影都看不到了……
情急之下我想往門口跑,以為去追趕那鬼,怎料卻被樓建光一把拽住,朝我搖搖頭說:「它可是鬼,鬼會乖乖走門等你去追?」
「那,那怎麼辦?」我問。
樓建光搖了搖頭,嘆道:「這鬼不簡單,不單身沒有一丁點的陰氣,竟連個鬼影也掃不見,逃得實在是太快了……」
「那現在怎麼辦?」我又問。
樓建光又嘆道:「還能怎麼辦?回去修窗戶。」
說著話,樓建光轉身走,想從窗檯再爬回去,無奈之下我也只能跟著悻悻往屋裡走,哪知道正往前走,忽然覺腳底下一軟,竟如同踩到了什麼活東西,在我腳底下動了一下。
我嚇了一跳,趕緊往後退了一步低頭去看,借著月光隱約見地現出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似正在地微微地蠕動。
我趕忙將打火機掏了出來,點著了再看,那竟是一隻已經半死不活的蝙蝠,這讓我著實有些意外。
蝙蝠這種東西,一般只會在夏天出現,冬天時大多躲在洞里冬眠不會露面,這才剛過了年,天寒地凍的怎麼會有蝙蝠出沒?
我越想越怪,索性把那隻剛剛被我不小心踩了一腳的蝙蝠撿了起來,問已經順著窗戶爬進屋裡的樓建光說:「你看,這時候怎麼會有蝙蝠?」
沒等樓建光回答,一個怯生生地聲音已從堂傳來
「我,我們這邊冬天也有蝙蝠的……」
我循著聲音一看,見是李家兩口子正一前一後顫顫巍巍地走出來,丈夫又道:「我們這兒周圍山多,尤其都是深山老林懸崖峭壁的,離我們村兒最近,弄得山裡的蝙蝠一餓了往我們村裡跑,雖說冬天大多冬眠,可也有餓急了跑出來亂飛的……」
聽他說完我點了點頭,丈夫又問:「小師傅,你們抓鬼抓得怎麼樣了?我們兩口子以後是不是能睡個安生覺了?」
我撇了下嘴,答道:「估計還不行,那鬼……跑了……」
「跑了?」
聽我一說,兩口子嚇得有些激動,尤其媳婦氣得直跺腳,拽著丈夫胳膊急呼『把老太太惹著了,這下可咋辦啊』。
見兩人急成一團,我只能耐著性子一陣安慰勸說,兩人才總算是安心了下來,不過因為我們的失誤,對我們的態度顯然也沒之前那麼熱情了,這倒是也難怪他們。
礙於沒能降住那作亂的陰鬼,無奈下我也只能悻悻地回了屋裡,穿過堂時一看,原來今夜遇到的怪事並非只有那東西在外面偷看、以及聽到古怪的敲門聲而已,堂碗櫥里原本剩了幾大盤晚的剩菜剩飯,可才隔半夜,竟全都不見了,只剩下空盤殘渣……
樓建光見了不禁朝著李家兩口子打趣說:「看不出來你家這老太太還挺能吃啊,人都死了竟還這麼好的食慾,總不能是個餓死鬼吧?」
樓建光說的明顯是隨口一句笑話,怎料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話說完再朝兩口子一看,臉竟都不知為何現出了一片慌張驚恐,隨後才見李家媳婦連連擺手,吞吞吐吐神色慌張地道:「沒,沒有的事,我家老太太生前吃得可好了,怎,怎麼可能是餓死鬼呢?」
聽她這說話的語氣,倒讓我突然覺得更古怪了,但兩口子也沒多說,一見媳婦慌張得手足無措,那丈夫立刻拽了她一下,又朝樓建光我倆擺擺手說:「二位師傅,這麼晚了你們早點休息,明天好繼續幫我們平事,我們兩口子先睡了……」
話音沒落,丈夫已然拽著媳婦行色匆匆地回了屋,於是樓建光我倆也回了自己屋裡,可憐再躺下卻想睡都睡不好了,雖說炕燒得熱乎乎的,可順著被樓建光撞破的窗戶直往裡灌了一夜冷風,凍得我倆瑟瑟發抖……
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搖醒一旁蜷縮成個『球』的樓建光說:「樓哥,你冷不?」
「不冷,」樓建光嘴這麼說,然而說話時凍得牙齒都打顫了。
我笑問:「不冷?不冷你哆嗦啥?」
「真不冷,」樓建光又顫抖著道:「我他媽已經凍得沒知覺了……」
我聽完差點笑出聲來,說:「要不咱倆修修窗戶吧,再不濟拿床褥子先把漏的地方堵住,也這樣挨凍強吧?」
聽我一說,樓建光大呼有道理,於是我倆都沒耽擱,急忙爬起來開了燈,開始到處找東西試圖把被他撞破的窗戶給堵起來。
為了堵窗戶,我把李家被垛翻了個遍,可樓建光幾乎把整個窗戶框都撞壞了,漏了個一米多見方的大洞,褥子根本不夠大,堵不住,無奈下找著找著,我看了李家炕鋪著的大炕氈,於是吩咐樓建光幫忙,把炕被褥都翻了起來,想撤下那炕氈來先擋住窗戶,哪知才把炕氈往一掀,炕縫裡『嘩啦』一下漏出一大片蕎麥皮來,但大多蕎麥皮已不完整,而是一片片破碎的殘渣……
這時聽樓建光在一旁發了話:「李家屋裡該不會鬧耗子吧?你看,怎麼炕氈這麼多牙齦,給咬得坑坑窪窪的?」
聽到這話我急忙回頭望去,果不其然,見炕氈露出坑坑窪窪的痕迹,如被什麼東西咬碎過幾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