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5-臭名遠揚
聽到我的問話，慧音和陸馨蘭不解地相視一眼，隨後都朝著我點了點頭——
「沒錯，只要你辦得到，飛過來都行……」
「既然是這樣，那我還他媽有必要飛過去嗎？那不是多此一舉嗎？」
話說到這兒，我直接搖著輪椅躍過地上的白線，來到了牆下被老四甩得血跡斑斑的桌子前，哼著歌隨手抄起桌子上一根空試管的同時，另一隻手從腰間把剔骨刀掏了出來，小心翼翼地在自己食指手指肚上戳了個小口子，開始往試管里擠血……
疼得我直嘬牙花子……
看到我這一舉動，整個大廳里瞬間鴉雀無聲，在場所有人都盯著我傻了眼……
我正小心翼翼地往試管裡面擠血時，就聽陸馨蘭在背後略顯尷尬地問——
「那什麼……小六子……你……你幹嘛呢？」
「我在參加考核呀……」
我扭頭看了她一眼，隨後又繼續開始擠血，真疼。
陸馨蘭撓了撓頭，又看了看身邊同樣滿臉不解愣住神的慧音，又朝我問道：「那什麼……你恐怕不能這樣，你直接走過去可不行……」
「我沒有走過來呀？」
我又回頭看了一眼陸馨蘭，答道：「規則是不是說得清清楚楚，只要腳不超過白線，踏足白線後面的地面，就可以……怎麼，難不成是因為我沒使用術法，所以你們覺得我犯規了？可我剛剛明明問了慧音小師傅，她親口說可以不使用術法的……」
「不不不，咱現在說的……可能不是術法的問題……」
陸馨蘭抬手指了指我，又說道：「我的意思是，你已經超過白線了……」
「對呀！」
我朝她點了點頭。
陸馨蘭一愣，又苦笑道：「所以啊，你犯規了，你怎麼能直接走過去呢？」
「非也……」
我搖了搖頭，嘿嘿笑道：「我確實超過了白線不假，可我不是走過來的呀，我是搖著輪椅過來的呀……你仔細看清楚，我的兩隻腳，哪知踩到白線後面的地面了嗎？」
「啊？」
我這話出口，陸馨蘭頓時聽得一愣，慧音也在旁邊大眼瞪小眼，一時間竟全都干張著嘴，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再看周圍其他考生以及黎檬和其他一些天誅府來監考的天行者，更全都是驚得半天回不過神來，直勾勾盯著我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一時間，整個大廳里鴉雀無聲，一片死寂……
這沉默一直持續了許久，我也不管他們，自顧自又繼續往試管里擠血，擠夠三分之二，趕緊把試管又往桌子上一放，吮著手指回頭朝兩名仍在大眼瞪小眼沒回過神來的主考官笑道：「馨蘭大夫，慧音小師傅，我完事兒了，該宣布考核結果了吧？」
我話才出口，就聽同樣看得愣了半天神的老四，第一個反應了過來，朝著我沉沉說道：「小六子……你他媽還要不要臉了……」
陸馨蘭聽罷也應和道：「我確實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再看慧音，先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隨後一聲感慨——
「果然名不虛傳，真他娘的不要臉……」
而黎檬也已因尷尬直接把頭埋在了桌子上，看都不好意思看我了……
一時之間，就聽大廳里一陣噓聲四起，我理都不理，瞪著眼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望向兩名主考官，吼道：「你倆啥意思啊？咱規則可說的清清楚楚，可以不使用術法，只要雙腳不超過白線后的地面就行，我有什麼地方犯規了嗎？沒有吧？我可都是按照規矩來的……」
「這……你……你怎麼能……」
我這話一出，霎時間懟得陸馨蘭啞口無言，氣得瞪著眼咬著牙把臉都憋紅了，最終憋出了一句話來，指著我吼道：「我們天誅府年年考核，年年來不少考生，也沒有一個像你這麼不要臉的呀！」
「這不，現在你就見識著了……」
我撇了下嘴，又問：「你別說這些沒用的，你就說，我到底哪兒不合格了？」
「你……這……」
「如果我沒有任何不合格的地方，那你為什麼還不宣布我『過關』？」
「我……我……」
陸馨蘭氣得雙眼通紅，一時間被我擠兌得竟都轉起了眼淚來，可是求助般望向身旁的慧音，慧音趕緊低著頭念經，又求助向坐在一旁正雙手捂著臉嘆氣的黎檬，黎檬也假裝視而不見……
「陸馨蘭，慧音，有你們這麼當主考官的沒？」
我趁熱打鐵，又朝兩人擠兌道：「我沒有違反任何考核中的規矩，你們憑什麼不讓我過關？或者說是你們本身在考核前定製的規矩就有問題，你們要是承認，那我這次的考核成績可以作廢，大不了重考一次……」
「好，那我承……」
陸馨蘭『認』字還沒出口，我急忙打斷她的話，又接著道：「但是！但是，本著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光讓我一個人重考未免也太欺負人了吧？要重考，那就所有人全都重來，今天的考核徹底不算，明天換了主考官再重新考一次！」
慧音聽罷急忙插話道：「這怎麼行？闖八關考核一天都不能多耽擱！」
「憑什麼不行？」
我反問道：「難道說，你們是刻意歧視我，故意為難我？呵，我明白了，因為我是源宗弟子，所以你們故意不讓我晉級對不對？天誅府雖由『佛道儒法墨』五家為主要支柱，但是以道家勢力最大，而道家自古就將我們陰陽道源宗視為道門叛徒，嫌棄我們，排斥我們，甚至古往今來一直攻擊我們，你們因為我是源宗弟子就故意為難我！好啊！原來天誅府也是這種狗仗人勢的地方，小爺我不考了！小爺我要把這事兒鬧得人盡皆知，讓全驅魔界的同行們都站出來給我評評理！」
我這話一出，那幾個同樣都還沒通過考核的考生們立刻開始跟著起鬨，反正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
再看陸馨蘭和慧音兩個丫頭，臉都綠了，估計她們做夢都沒想到，難得接替天尊來當一次考核的主考官，竟然還搞出門派歧視這麼大的罪過來了……
一時之間，二人全然都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無奈之下也只能將目光求助於一直坐在一旁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的黎檬……
黎檬見躲不過去了，這才偷偷狠瞪了我一眼，緊咬了咬牙，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我……我覺得吧……小六子的方法雖然用得有些……有些討巧……但確實……確實沒有違反本次考核的任何一項規則……我覺得……他應該通過考核……」
後面半句話，一字一句幾乎都是從黎檬的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說話時狠狠盯著我，那神情更如同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一般……
但我只是視而不見。
畢竟除此下次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敢做就要敢當。
不要臉又怎麼樣？
我要是要臉，怕是也活不到現在……
一見黎檬都已經這麼說了，陸馨蘭和慧音也沒別的辦法了，畢竟再僵持下去，真要是被我把事兒鬧大，被我搞出個『天誅府欺軟怕硬歧視陰陽道』的罪名來，還真就不太好收場了……
「陰陽道源宗弟子……馬六甲……哎……過關……」
陸馨蘭這話一出，我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不管怎麼說，第三場考核終於是熬了過去……
不過，由於這場考核中我的所作所為，導致原本就是這場考核中的『大名人』的我，名聲顯然比之前又更高了不少，可惜是臭名……
似乎我過關之後沒多久，這事兒就在整個四海湖度假山莊里傳開了，考核結束后不管我走到哪裡都有人議論紛紛，又是朝我拋白眼，又是在背後對我指指點點，連去食堂吃飯時，負責打飯的阿姨都故意被我少盛菜，白薇、三姑娘、老四等人更都躲我躲得遠遠的，連飯都不跟我一塊吃了，一個個的，見了我就跟見了瘟神似的……
而陸馨蘭和慧音兩人因為這事兒，後來更是兩三天都沒理我，連葯都不管給我換了，只打發個醫務室里的小護士幫我換藥問診……
他們都不理我，索性我也不理他們，我還有氣呢！
我一個重傷員，使不出術法，動不了氣力，整天坐在輪椅上混吃等死，我不出此下策我又能有什麼辦法？怎麼就沒人能理解我的苦衷？
當天做完全部體檢之後，我早早就回到了病房裡休息，眼見大半天也沒人像往常一樣來醫務室看我，索性傍晚才去食堂吃完了晚飯就悶頭睡下了，一覺昏昏沉沉地睡到了第二天清早，早上七點半，醫務室牆角上掛著的大喇叭又響了起來，從裡面傳出一個陌生的女人略顯沙啞的聲音，通知山莊內的全部考生，第四場考核，即將在位於山莊九宮巽位杜門的大禮堂開始……
由於前一天受的『委屈』，我連早飯都沒去吃，於是搖著輪椅就直奔了禮堂，途中仍是一個考生都不願意搭理我……
怎料想，快穿過分割山莊區域的拱門前時，一個五十來歲上下的中年女人，卻突然從甬道一側的樹林里走出來，擋住了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