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2-捨己救人
聽小茹說完這話，我嘆了口氣，問道：「他讓你這麼做，你就真這麼做了？」
「我……」小茹羞愧地低下了頭，又小聲嘀咕道：「他當時還說，說如今我們龍虎山還沒被刷下來的考生就只剩下我和叢雲師兄了，叢雲師兄太正，肯定不願意聽他的話，但是如今為了整個龍虎山的名聲著想，只能犧牲小我用點手段，要不然我們龍虎山的弟子都被刷下去的話，也不好看……我一琢磨，眼下剩下的二十多名考生里高手如雲，何況今晚這場考核本來就是一場團隊戰，我們不害別人，別人也難保會害我們，所以我……所以我……」
「所以你就聽了他的話，結果搞出了這麼一出『大戲』……」
我這話一出口，小茹默默點了點頭，又低著頭，滿臉羞愧地哽咽了起來……
見我氣得在一旁盯著她不說話，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小茹才又怯怯開口道：「小六子，對不起，我，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還能怎麼辦？」我在一旁嘆了口氣，又問：「這事兒你師兄張叢雲知道了沒？」
小茹搖了搖頭，答道：「他還不知道，我，我不敢跟他說，我要是跟他說了，他肯定要罵我……我真知道錯了，一會兒我就去跟毛道長承認錯誤，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他……」
「告訴他？告訴他之後呢？」我一聲冷哼，又接著道：「你把實情一說出來，你的考核資格被取消是小，如果被其他所有考生知道這件事的幕後黑手竟是堂堂天師道龍虎山張天師的弟子，你猜後果會如何？」
「如，如何……」小茹頓時一愣。
我回答道：「你想想，龍虎山威名遠揚，數百年來都是驅魔界的領軍者，多少正道驅魔人為之神往的名門大派，如今龍虎山的弟子竟搞出這麼陰險的事來，若被其他派系的人知道了，把事情一傳出去，你讓你師父張碧清天師威嚴何在？你讓天師道龍虎山顏面何存？怕是連張叢雲都會為此蒙羞，在其他考生面前連頭都抬不起來……」
聽我這話說完，小茹的臉色更難看了，幾聲哽咽之後張了張嘴，滿臉愧疚之下竟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沉默許久之後，小茹抹了抹眼淚，才又誠惶誠恐地問道：「小六子，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你最聰明，求求你別記恨我，教教我該怎麼做，只要別讓事情的嚴重性再繼續蔓延下去，只要別讓我們龍虎山蒙羞，我……我死都願意……」
「別說得那麼嚴重，事情還沒到要以命相抵的份兒上……」
我又一聲嘆息，想了想，又說道：「算了，這件事歸根結底只怪張中添胡亂猜疑，你一心為了自己的門派著想，又何錯之有？」
「不，都怪我，要不是我聽了小師叔的話，搞出這麼一出來，也不會是現在這局面……」
「別說了，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那，那你倒是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你什麼都不用辦……」
我抬頭掃了小茹一眼，凄凄一笑道：「你只需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好……」
「那怎麼行？如果事情不查出個結果來，怕是毛道長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
我話才說到這兒，就聽一陣腳步聲已從體育館里傳了出來，我循著聲音朝門口一看，就見蒙馨雪已從門口快步走出，朝我勾了勾手指道：「小六子，輪到你了，跟我進來……」
話說到這兒，蒙馨雪又看了看我身旁的張小茹，以及正在距離我和張小茹不遠處罰站的青碧、雪嬌兒和紫天舒三人，又接著道：「你們幾個也一起進來吧，反正這事兒審到小六子這兒估計也該告一段落了，一起受審挺好……」
聽到這話，幾人轉身就跟著蒙馨雪往體育館里走，從小茹身旁經過時，青碧、雪嬌兒和紫天舒三人都有意無意地看了看身旁仍在垂頭喪氣抹眼淚的小茹，忍不住接連一聲嘆息，估計剛剛聽了我和小茹的一番對話之後，也都在為小茹的前途堪憂。
畢竟如今這事兒實在是搞得太大了，二十多名考生竟在食堂里亂戰，差點兒把食堂都給拆了，等審問出真相來，毛道長不狠狠懲罰小茹才怪……
我搖著輪椅，跟著其他人一起進到了體育館內，往裡一看，就見在我之前接受審問的一名名考生們，此時正分列在毛道長的左右兩側，全都低著頭滿臉嚴肅一言不發……
見我走了過去，毛道長先冷冷地瞪了我一眼，隨後又看向青碧、小茹等跟我一起進入的四人，嘆了口氣，強壓著怒火說道：「你們四個，先到兩邊給我罰站去，小六子你過來，我有話要問……」
聽到這話我心頭『咯噔』一聲，但也只能硬著頭皮將輪椅搖到了毛道長的面前……
才一接近，就聽毛道長嚴肅地質問道：「小六子，我已經連續審問了十幾名考生，雖然有一部分在這兒跟我玩嘴硬，死活都不願意把你供出來，但其他人還是統一指明，你是此番食堂鬥毆的導火索，你承不承認……」
「事情……事情確實是因我而起……」我坦然答道。
哪知道話音都沒等落下，毛道長突然雙目之中寒光一閃，毫無預兆地一腳已然朝我胸口狠狠踹來，伴隨著『啪』地一聲悶響，我只覺得胸口一陣火辣，整個身子頓時從輪椅上向後仰翻了過去，『啪嚓』一聲摔趴在了地上……
如果白薇和老四他們幾個在場，光毛道長這一腳踹出，估計幾個人立刻就要炸毛，為我抱不平，然而如今幾人卻都沒在，周圍考生們一見，頓時全都驚了住。
卻沒想到，一見毛道長竟二話不說就對我動手，第一個從正在兩側罰站的考生中衝出來的，竟是易寧……
「道長！您怎麼能胡亂打人？事情總該先弄清楚才是？」
易寧邊說邊慌張衝到我的面前，把我從地上狼狽地扶了起來，這時紫天舒也跑過來為我扶正了輪椅，又扶著我重新坐下……
而一聽易寧這話，毛道長頓時一聲冷哼，又怒聲道：「這小子就是刺兒頭一個，他走到哪兒，都非要惹出些大亂子來不可，我只踹他一腳，這都算輕的！既然你說想把事情弄清楚，那好，那我們就來弄清楚……」
話說到這兒，毛道長又瞪著眼朝我怒聲質問道：「臭小子我問你，是不是你為了贏得今晚的開喝，用竄稀術暗害其他考生？」
一時間，周圍所有考生的目光都朝我聚了過來……
我抹掉嘴角的血，抬眼目光堅定地盯看向正對我怒目而視的毛小方道長，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沒錯，幾名中了竄稀術的考生，都是被我下的毒手……」
我這話一出，周圍大部分考生並沒有覺出太大的驚訝來，畢竟之前在食堂里的情況他們都有目共睹，搞出這事兒來的若不是我，又是何人？
但之前在體育館外，雪嬌兒、青碧和紫天舒三人卻親耳聽到了我和小茹的對話，如今一聽我竟主動將所有過錯攬下，霎時間三人全都面露驚色……
而這時再一看立在一旁罰站的張小茹，更是已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頓時慌慌張張地往前站了一步，就要向毛道長解釋——
「道長，其實根本就不關小六子的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