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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5-白玉為樓

  「懷錶?您難道知道那懷錶的來歷?」


  一聽毛道長突然又提起那塊懷錶來,瞬間勾起了我的興緻。


  之前在考核中,我雖見庚辰掏出過那塊懷錶來,但也並沒在意,直到今晚聽雪嬌兒提及,因司馬烈和庚辰交手時無意間打壞了那塊懷錶,竟導致庚辰發狂,險些要了司馬烈的性命,這才提起了我的好奇心來……


  那懷錶到底有什麼來歷?為何會被庚辰視若珍寶?如今甚至連毛道長都提起了它來,莫非那懷錶關聯著庚辰身上什麼天大的秘密?


  聽到我的發問,就見毛道長扭頭朝雪嬌兒望了過去,問道:「雪嬌兒,之前我觀察庚辰時,也見他拿出那塊懷錶看過一次時間,不過離得比較遠,再加上老夫已老眼昏花,可能看的不白清楚,如今要向你求證一下……」


  「道長您請說。」雪嬌兒恭恭敬答道。


  毛道長點點頭,又問道:「我問你,那塊懷錶的正面上繪製的可是一張聖母像,而懷錶背殼上又刻有兩個小字——『春風』。」


  「沒錯,全被您說中了……」雪嬌兒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


  一見雪嬌兒點頭,毛道長一聲嘆息,喃喃自語道:「哎,看來真被我猜中了,難道果然是他……但這怎麼可能呢……」


  話說到這兒,毛道長又看向雪嬌兒,接著又問:「我再問你,你可曾看到過那懷錶的裡面?懷錶的表蓋之內,可是貼著一張女人的黑白照片?」


  「這您都知道?」


  雪嬌兒頓時一驚,趕忙又點了點頭,答道:「庚辰打開表蓋看錶時,我曾偷偷在後面忘那表的裡面看過,表蓋內確實貼著一張黑白照片,而且邊緣已經發黃,看起來已經很古舊了,照片里的是個很漂亮的長發女人,可我一直不知道那女人是誰,也從來沒提庚辰提起過……」


  「她叫絨花雪……」


  毛道長一聲長嘆,竟喃喃自語般念叨起了詩來——


  「春風一夜絨花雪,鶴夢吟魂白玉樓……」


  「什麼又是雪又是樓的?」


  我聽完一陣嘀咕,簡直聽得滿頭霧水,哪知就在這時,司馬烈卻已從我身旁的座椅上『噌』地立了起來,不知為何驚得滿臉蒼白,瞪圓眼睛朝著毛道長驚聲問道:「不,不會吧?難道那庚辰,與……與春風白玉樓有關?」


  毛道長微微頷首。


  我更是一頭霧水,趕忙朝司馬烈問道:「什麼春風白玉樓?那是個什麼地方?」


  「那不是個地方,而是個人……」


  司馬烈掃了我一眼,沉沉說道:「百年前那一代高手皆已作古,但其中有些留名千古之人,仍留下許多實際傳至今時今日……其中比較典型的,比如曾逼得殭屍王玄魁走投無路的茅山掌門林九叔,又比如率領天誅府斬妖除魔重歸復興的羅西沙,又比如你的爺爺馬三山,當年怒殺鬼子的事迹也同樣流傳至今……而提起這白玉樓來,名頭比我剛剛提到的這三位名氣還要更大,本事還要更高,只不過因為出身自偏門小派,比不得茅山、閣皂山,更比不得天誅府府主,所以至今傳頌得人不多,年青一代的驅魔人也就沒有多少人還記得他了……」


  「這麼厲害?我還沒見過比我爺爺更厲害的驅魔人呢!」


  說著話我故意掃了毛道長一眼,就見毛道長也沉沉點了點頭,哪兒敢反駁我的話,畢竟想當年,我爺爺可是他與龍虎山張碧清兩位掌門的老大哥,沒少帶著兩人到處惹禍……


  然而這時卻聽毛道長開口道:「三山老哥固然厲害,這是有目共睹的,砸鬼子,平異亂,誅羅剎,堵海眼,斗狐祖,你爺爺在驅魔界中留下的驚人事迹可謂是數不勝數,但和白玉樓相比起來,只怕還仍有不及……」


  「這白玉樓竟比我爺爺還要厲害?」我一聲驚呼。


  「那是自然,說起來,白玉樓可算得上是你爺爺的半個師父,」只聽毛道長沉沉又道:「雖說你爺爺後來貴為閣皂山一宗掌門,但那也不過是後來的事,想當年你爺爺就跟你一樣,是個落難於民間不知身世的孤兒,在京西北一個名叫九河鎮的地方以要飯為生,後來幸被正在鎮外小驪龍山白狗寺內修行的白玉樓收留,自此相依為命並傳其術法,待你爺爺成年之後,又助其認祖歸宗重掌閣皂山降魔龍族……」


  話說到這兒,毛道長原本老邁的臉上更是盡顯滄桑,悠然一聲長嘆,彷彿往事歷歷在目。


  而聽毛道長一提及此事,我心頭猛地一震,突然間想起了白薇當初曾無意間提及的一句話來——


  『京西北三十六里,九河鎮小驪龍山白狗寺……』


  而同樣的話,記得在揚州時,也從羅剎女岳芊芊口中提及過,甚至當時岳芊芊曾當眾點名道姓說,那『白玉樓』和我爺爺曾在白狗寺找過她的麻煩。


  只不過當時我又不知道這白玉樓究竟是誰,再加上當時戰況緊急,也就把這話直接當成了耳旁風……


  隨後就聽道長又道:「白玉樓是他的名,『春風』則是他的號,傳說有一年天下大旱,已至開春,卻滴雨不落、粒谷不生,白玉樓洞察天機,這才下了五龍山救人度世,每至旱災所及之地,便設法助民開鑿水渠、行法降雨,施法之際必是令人先覺一陣春風拂面,舒爽自如,因此得名『春風白玉樓』……」


  聽毛道長話說到這兒,我急忙又問:「您剛說他從五龍山下來?難道這春風白玉樓乃是我源宗門人?」


  「不錯,」毛道長頷首道:「他正是陰陽道源宗門人,常年修行於五龍山上,更與媼是舊識。想當年源宗宋書芳死後斷了源宗一脈傳承,媼代友傳道誓為源宗傳承香火,後來才將源宗重新振興起來。但其實早在民國初年,源宗香火斷絕的那個階段,源宗其實仍有一脈尚在,只不過鮮為人知,這便是白氏一門……白家早在秦漢年間就與陰陽家結下不解之緣,後代代相傳,卻從不收外姓弟子,因此漸漸為源宗衍生出了一支獨特的白門分支。這一分支與源宗主宗弟子從不來往,甚至在五龍山上分山對立,後來直至民國時期自白玉樓之後開始,白家分支才與由媼重新復興的源宗主宗重歸於好,再度合二為一……」


  聽毛道長話說到這兒,我忙又皺著眉頭沉沉問道:「說起白家來,白薇姓白,白龍姓白,白子麟也姓白,難道說……」


  毛道長點點頭道:「你猜得不錯,白薇白龍乃至於他們的父親白子麟,皆為春風白玉樓之後,白玉樓正是白子麟的爺爺,也就是白薇和白龍的太爺爺……現在你該知道,為什麼白家的人都是源宗弟子了吧,其中原因便來自於古早年間白家祖先留下的一則古訓——白氏一門,需世代侍奉於陰陽道源宗一派,斬妖除魔,至死方休,有違者五雷誅滅,天地不容……」


  「那您剛剛提到的絨花雪又是……」我又問。


  毛道長捋了捋鬍子,答道:「正如剛剛我念那詩中所云,『春風一夜絨花雪,鶴夢吟魂白玉樓』,絨花雪便是白薇白龍的太奶奶,當年與白玉樓曾有一段感天動地的生死其緣,曾在整個驅魔界中傳為一段姻緣佳話,因此留下了這麼兩句詩來……」


  話說到這兒,毛道長神情突然又嚴肅了起來,扭頭看向雪嬌兒道:「那懷錶里古舊照片上的女人,便是絨花雪……」


  聽到這話,我心頭『咯噔』一聲,其他人更是同樣大驚失色。


  就聽雪嬌兒慌慌張張地驚聲問道:「懷錶照片里的女人是絨花雪,難道庚辰的真實身份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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