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8-靈飛六甲

  「你……你說我是……什麼醬？」


  「六甲飛靈將！」


  黎檬瞪了我一眼，又道：「你不是早就聽過一則神秘預言：『六甲靈飛驅虎豹，五星齊聚扭乾坤』，其中的『六甲』靈飛四字，所指得便是六甲飛靈將。相傳《六甲天書》為東華帝君之寶，後為安邦治亂、救度眾生，於第三十三太清境大赤天之上，將《六甲天書》傳於南閻浮提世界，也就是傳說中四大神州中的南瞻部洲，之後輾轉流於人間界。傳說《六甲天書》共分上中下三冊，上冊可召六丁及六甲神兵，中冊可召那延天女及天游十二溪女，下冊可召鬼兵三員大將及萬垓鬼兵，每冊流入人間時皆有一名六甲飛靈將附著於天書之上一併下界，永世護佑天書。若得三冊齊全，便可佐國治亂，救民疾苦，飛升大羅，九祖升仙！能召風雲雷雨，能使木牛流馬，能喚壁畫美人，能追地下鬼神，人身日行萬里，避水火刀兵，能敵百萬人，能射箭矢，能使星日之神與人相見，及五方帝君、三宮五星降下凡世之物，皆得如意……」


  「那，那不就是神？」我驚呼道。


  黎檬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答道：「沒錯，雖然只是個傳說，但如果人真的能做到這些，那就是神。」


  「那麼，古往今來可曾有人集齊過三冊天書？」


  聽到我的問話，黎檬搖了搖頭，答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其實就算這傳說是真的，而且真曾經有人將三冊《六甲天書》全部集齊，他也有無數種方法讓我們無從知曉，因為他已是神，已是大羅金仙，他想做什麼都可以。不過，歷史上確實有不少修行之人曾為尋找天書蹤跡窮盡一生，更有人曾淺沾天書之法，就比如三國時期的諸葛亮，可興風作雨、可使喚木牛流馬，皆是借用了天書中的仙家其術，劉伯溫得以輔助大明朝奪得天下，也因請來天書中仙家相助，而且當年他在覆船山上只尋得其中一卷上冊，便足以輔王稱霸……」


  「那中冊和下冊呢？」司馬烈饒有興趣地問。


  黎檬搖搖頭道：「古往今來，世人為尋天書征戰不止，有傳聞《六甲天書》中的另外兩冊早已在不斷的戰火中化為烏有蕩然無存，只剩最後一卷上冊流傳了下來，最終落於劉伯溫之手……但劉伯溫心知《六甲天書》非凡間之物，威力之大足令世間再遭浩劫，未免其落入居心叵測之人手中，於是晚年將僅剩一冊的《六甲天書》銷毀。相傳每冊天書所出現的地方，都會有一名上天委任的神將負責守護天書，名為『六甲飛靈將』，神將身負詛咒，永世受困天書之中不得脫生，若天書損毀，天將無處可依，便會暴戾成魔為害人世，前兩冊天書毀壞時，天地皆現異象，天道崩壞妖魔四起，入魔的神將令世人飽受苦難，最終才被當時的驅魔人們聯手誅滅，護住人間。未免禍亂再生，於是劉伯溫提前聯手天誅府打造六甲山莊，成一巨型八卦陣圖以便震懾邪氣，並暗中在山莊之下打造囚室，名義上是請六甲飛靈將率六丁六甲天兵相助，未免被召入凡間的龍九子興風作浪為禍人間，動用神兵神將囚禁龍九子，實則卻在神兵神將將龍九子引入囚室之後，悄悄將《六甲天書》一併焚毀，將六甲飛靈與龍九子一同困在了囚室之中……」


  聽黎檬話說到這兒，我忍不住脫口而出：「劉伯溫可真孫子……」


  黎檬聽罷氣得狠狠瞪了我一眼，罵道：「你少瞎說！前輩高人豈能隨口污衊？參悟天書者下可成王上可成仙，豈是人人都有決心將其焚毀？帝師此舉是為蒼生免去禍端，不惜斷卻自己升仙得道之路，不惜逆天道、遭天譴，不惜被你這種渾人謾罵職責，此舉大不凡也……」


  「那後來呢？」我接著問：「這六甲飛靈將跟我又有什麼關係？怎麼我就忽然又成了六甲飛靈將了？」


  「這事要從二十年前說起。」


  黎檬一聲暗嘆，問道：「小六子，你是如何出生的，你可曾聽說過？」


  我點了點頭，答道：「倒是聽說過，當年狐祖蠪侄率天下狐族強攻閣皂山，我的母親汐女為救蒼生背叛了蠪侄，導致群狐戰敗，之後卻被閣皂山門人誣以妖人之名打入大牢，後來就被我父親馬君武和二叔馬君翎救下了山去，當時我母親已經懷了我。再後來，我出生了，狐祖蠪侄卻也捲土重來，母親重返閣皂與蠪侄決一死戰，最終聯手閣皂門人殺了蠪侄，自己卻也遭了不測……」


  話說到這兒，我忍不住一聲嘆息，冷哼道：「可惜啊，那場決戰之後，我爺爺用法器將我父親的那段記憶封了住，以便令他專心接管掌門大位，卻導致我二叔馬君翎背負與妖女通姦的惡名，至今被閣皂弟子視為門中恥辱……我知道爺爺當年那麼做也是情不得已，但這無論對我二叔，對我母親，都太不公平了，所以不管現在遇到了什麼危難，我都要活下去，我一定要重返閣皂，讓二十年前冤案公諸於世！還這些犧牲者一個公道！」


  聽我說完，黎檬欣慰地笑了笑，不覺間已眼泛淚光，答道：「你長大了，汐女姐姐若在天有靈，一定會為你感到欣慰……」


  話說到這兒，黎檬話鋒一轉，又接著道：「那你知不知道，當年你母親的狐妖身份被揭穿，被你父親和二叔救下山去那段時間，他們三個去了哪兒？」


  「當然是逃命去了，」我斬釘截鐵地道：「別說是他們，要是我我也逃，而且絕不再回去，讓閣皂山自生自滅去吧！」


  聽到這話，黎檬卻搖了搖頭，笑道：「你錯了，當年他們三人下山，並不僅僅是為了逃命。當時眾人皆知，狐祖蠪侄雖重傷逃走，但終有一日會在捲土重來，而閣皂山根本無力抵擋，蠪侄再來之時，便是天下一場浩劫將至，所以逃下山之後，馬君武、馬君翎兩兄弟帶著汐女四處尋找對付蠪侄之法，最終尋到了這六甲山莊的遺迹中來……」


  話聽到這兒，司馬烈在旁驚問道：「那時就有人發現六甲山莊的遺迹了嗎？那可是二十年前的舊事，四海湖山莊不是才見了沒幾年？」


  黎檬點點頭道：「四海湖山莊確實建了沒多久，但天誅府對於六甲山莊遺迹的探索考察卻早已開始，只是為了保護遺迹安全，以前將消息封鎖得比現在更加的嚴密……」


  我急忙問：「那當年馬君翎他們在六甲山莊里發現了什麼？」


  黎檬指了指前方的古井，說道：「他們發現了這座龍潭，並且潛入其中，試圖從龍潭之中尋找劉伯溫留下的兩件寶物，以便對抗蠪侄，怎知道……」


  「怎知道什麼？」


  「怎知道這下面困著的東西實在太強，三人非但無功而返，更險些把性命都丟在這裡……不過那時汐女姐姐還並未察覺，他們從龍潭內死裡逃生時，竟無意間帶走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被鎮在龍潭中的六甲飛靈將魂魄……」


  黎檬話說到此，我心頭猛地一震，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只聽黎檬又道：「那時三人逃下閣皂山才不久，汐女姐姐雖已懷孕，但體內胎兒才剛剛成型，有體無魂，恰巧汐女姐姐為借屍還魂的狐妖，身上的妖氣雖能避過天下驅魔人的眼睛，卻與龍潭中已墜入魔道的六甲飛靈將魂魄遙相呼應，互相吸引，最終導致飛靈將魂魄誤入姐姐身內，與腹內成型的胎兒融為一體……」


  黎檬說著意味深長地朝我望來——


  「再後來，便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