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他倒是也不客氣，既然有人邀請了，那他就進去，反正大家只是談天說地。
「行啊，那麼幾位剛剛聊到了誰的故事呢？」駱文淵一邊開口問著，一邊走進雅間，坐下。
「啊，我在講提利昂大人剛剛出生那會兒的陳年往事，提利昂，我想你應當是不會介意狹海親王也來聽聽吧？」奧柏倫·馬泰爾笑著說道，只是駱文淵看他那笑容倒是冷冰冰的，全然不像是朋友們談笑風生時的樣子。
小惡魔聳了聳肩，「實際上，有點介意，但是，行吧，繼續說吧，我想知道然後呢？」
奧柏倫笑了笑，臉上滿是懷念過去的表情，記憶畢竟是會隨時間而被美化的東西，因此不少人都會有著懷舊情結，即使是紅毒蛇也不例外，「那時候，伊莉亞見到你就像小女生見到可愛而多毛的貓咪小狗似的尖叫起來，我想還在襁褓里的你一定聽見了，儘管你長得很醜，但她多想撫養你呢，當然，你肯定不會記得這些事情。」
「.……那是，真的嗎？」
「當然了，只是，我告訴你姐姐，你根本算不上是什麼怪物，但她回答：『誰說的？這傢伙殺了我媽媽。』然後用力擰你的小命根子，像要把它扯下來，你厲聲慘叫，但她充耳不聞，最後你哥哥詹姆發話：『住手!你弄痛他了!』，瑟曦方才停止。」
「『有什麼關係?』她向我們保證，『大家都說他活不長，他這玩意兒反正也長不大』。」
這個故事對於駱文淵來說，還尚有印象，這個故事可以說是讓提利昂對自己家族的信任下降至冰點，隨後才在泰溫公爵審判提利昂的當庭上徹底壓垮了提利昂。
窗外艷陽高照，秋日炎熱，但提利昂·蘭尼斯特聽完這番話之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臉色陰沉得嚇人，「這故事不錯，您定要給我父親講，我保證他聽過之後會和我一樣開心的。」
奧柏倫嘿嘿一笑，「我倒是希望如此呢，你可真是有趣……哦，說到有趣，最近我聽說你專門設立了針對女性而收的稅？」
「準確的說，是針對妓術工作者的稅，」駱文淵也知道這個稅，於是他開口說道，前幾天開會的時候他少見的沒有早退，為了給喬佛里國王的婚禮籌集足夠的錢款，泰溫給提利昂出了個主意，要他收雞稅，所有妓院的姑娘們和客人做一次就要收一個銅板的稅，「首相大人認為這會有效提高君臨人口的素質。」
「就是啊。」提利昂無奈的附和道，雖然主意是泰溫出的，但是君臨的居民們卻把怨氣發泄到提利昂身上，叫他的風評更差了，而且他們還把這筆稅稱之為『侏儒的銅板』。
「看來我得帶上一荷包銅板，親王與庶民都要守法嘛。」紅毒蛇笑著說道，同時，他瞥了一眼駱文淵，而毒蛇的注視叫駱文淵不禁坐正了身子，不再隨意的依靠在軟墊之上。
「說起來，屆時國王的婚宴上可是有七十七道菜？」
他突然就改變了話題，比翻書還快，叫提利昂有些措不及防。
「當然，親王大人可是餓了嗎？」
「我當然餓了很久，但不是為吃的，請你告訴我，你們許諾給多恩的正義何時才能實現?」
「奧柏倫親王殿下，這陣子，戰爭和國王婚姻的事讓我們忙得不可開交，暫時無暇顧及十六年前那樁可怕的謀殺，如有怠慢之處，鄙人深表歉意，我保證，只等時機合適，會即刻作出處理！同時，多恩領主為維護王國統一所作出的任何貢獻，都將有助於提升我父親大人查案的精力和速度——」
本來只是來散心的駱文淵發覺自己好像處在了一個特別尷尬的場合當中，提利昂儘是說些客套話糊弄紅毒蛇，可紅毒蛇本就不是特別有耐心的人，這種話怎麼可能會有用？
「侏儒，」紅毒蛇深沉而冷淡地叫道，「我對你們蘭尼斯特的謊言毫無興趣，我才不關心什麼調查作戲，我要的只是為伊莉亞和她的孩子們復仇，復仇!我首先要宰了那蠢笨如牛的格雷果·克里岡……但是，事情並非到此為止！殺掉這混賬以前，我要問出幕後主使是誰，告訴你，最好不要讓我知道是你父親，」說到這裡，奧柏倫他笑了，在駱文淵與提利昂看來，那笑容當中滿是怨恨與狠毒，「有個老修士曾說，我的出生真是諸神的大慈悲，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小惡魔大人?」
「不知道。」提利昂小心翼翼地回答。
「哼，如果諸神想要作弄世人，就該讓我成為長子繼承多恩，而道朗當三子！你也看見了，我是嗜血如命的，怎麼樣，你要對付的是我，而不是我那多病、謹慎、衰老的哥哥！」
假如正是奧柏倫為長子的話，當年的那場簒奪者戰爭，最後的結局是何那還真不好說，或許勞勃·拜拉席恩最後依舊能取得勝利，但是.……
他們要付出的代價恐怕就會大得可怕，多恩畢竟是七國上下唯一一個不曾被坦格利安的魔龍所給征服了的，即使勞勃再如能能征善戰，也不會在多恩的沙漠面前撈到多少好處的。
「好了，二位，別再爭吵了，」駱文淵打了個圓場，「再耐心的等待一些時間吧，奧柏倫親王，再耐心一點，屆時鐵王座自會給予你正義的。」
他眨了眨眼睛，話里套著另外的話，而全然不知的提利昂只是略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駱文淵，他可實在是不想繼續和這狡黠的多恩人打交道了，「沒錯，只需要等到國王大婚之後，您定然可以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覆。」
紅毒蛇笑了笑，又躺靠了下去，他當然是知道駱文淵的計劃的，雖說他的計劃很好，只是有些漏洞，不過在他和那個衰老的河灣地老太太的合作下，這個計劃已經變得天衣無縫了起來，「我很確信到時候我會得到我想要的正義的，蘭尼斯特，希望你們最好.……能夠『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