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泰陀斯·布萊伍德伯爵在城堡的庭院里迎接了阿德薩斯,他既高且瘦,穿一件華麗的渡鴉羽毛織成的披風,泰陀斯·布萊伍德伯爵有一把短短的灰鬍子,還有一個鷹勾鼻,留著長發。

  「十分感謝您能願意放我進來,泰陀斯大人。」

  阿德薩斯騎行至泰陀斯·布萊伍德的面前,開口說道。

  「我不能說歡迎你,因為你是來要我投降,屈膝的。」

  「我是來結束你的這場戰爭的,你和你的戰士已經是十分英勇的戰鬥了,但是,羅柏·史塔克和他的母親都死了,徒利家也是強弩之末了,你們已經輸了,現在,準備好投降了嗎?伯爵大人。」

  「向國王投降,但我不會向傑諾斯那個王八蛋投降。」

  「當然當然,不過我是要你屈膝並且向狹海親王,三河總督投降。」

  泰陀斯上下省視了一番阿德薩斯,「唔……我明白了,那麼你希望我現在就下馬向你屈膝效忠嗎?」

  阿德薩斯瞅了一眼周圍,因為最近才下過雨的緣故,鴉樹城的城堡庭院當中泥濘一片,而且布萊伍德的家臣以及一些封臣都在一旁看著。

  「現在已經入秋了,風太冷,地上也全是泥水,只要我們在必要的事項上達成一致,你就可以選擇在會客室的地毯上下跪。」

  「您非常有騎士風度,」泰陀斯伯爵說,「請隨我來吧,爵士,我的城堡現在也許缺少食物,但永遠不會缺少禮貌。」

  隨後他與阿德薩斯翻身下馬,想著鴉樹城的會客室走去,而布萊伍德的會客室坐落於一座木質塔樓的二樓,當他們進去的時候,爐火正熊熊燃燒,讓會客室里溫暖又舒適,黑橡木做的大梁撐起天花板,整個房間寬敞明亮。牆上懸挂著羊毛掛毯,兩扇有木質窗棱的大門正對著神木林。

  透過鑲嵌著厚厚的黃色玻璃的菱形窗格,阿德薩斯又一次瞧見了布萊伍德家的那顆魚梁巨木,在此之前,他在趕來鴉樹城的路上也見過一次,畢竟這顆巨樹是如此的巨大,即使隔著好幾里的路,你也能遠遠的瞧見這顆站在城堡當中的大樹。

  「學士們說,再過一千年它就會變成石頭,畢竟魚梁木永不腐爛。」注意到阿德薩斯正在打量自家的魚梁木的泰陀斯伯爵開口道,「如果不是布雷肯家的那些變色龍毒死了它,這棵樹本來能更加巨大的。」

  「那些渡鴉呢?」阿德薩斯開口問道,「我聽說這顆樹上滿是渡鴉,因此這裡才得名鴉樹城。」

  「它們每天傍晚飛來然後整夜都棲息在這裡,有好幾百隻。就像一片片黑色的葉子,蓋滿每一條樹枝。數千年來一直如此,沒人知道為什麼,這樹木至今仍然吸引它們每晚前來。」布萊克伍德坐在一張高背椅上,回答道。

  「也許我們該談談條件了。」

  「我應該在這裡向您屈膝下跪嗎?」

  阿德薩斯聳了聳肩,「不需要,你我都知道這不過是個過場,不如我們來聊聊實際的條約,你覺得呢?」

  泰陀斯伯爵點頭同意,便與阿德薩斯交談起來,他們很快就達成了一致,布萊伍德家族會向新的三河總督俯首稱臣,狹海親王會十分大度的赦免他們的罪行,但是,他們仍然要按照維斯特洛的傳統而向石階列島送去人質。

  而人質自然是會從泰陀斯伯爵的親屬當中挑選。

  而現在,阿德薩斯首先要與泰陀斯伯爵交談的,自然就是割讓土地的事項,「沒錯,我想那個變色龍的確也需要一些獎賞。」

  泰陀斯伯爵知道自己被割走的土地會歸誰,因此他倒是十分不屑的哼了一聲,「大人,你會割走那些土地?」

  阿德薩斯拿出傑諾斯伯爵的地圖,遞給泰陀斯觀看,而他看了一眼便冷聲幾聲,「呵,他的胃口還真不小。」

  「沒錯,但是他得到的會比他想象的少,而且親王大人本來就不喜歡他的封臣和別的大領主繞開他來達成某些協議,所以,你願意獻出哪些土地?」

  泰陀斯伯爵思考了片刻,伸出手指在地圖上指了指,「樹籬村、十字弓山和巴克村。」

  「還不夠,一片廢墟,一座小山和幾個茅屋,布雷肯伯爵不會這麼簡單的就被打發走的,你至少還要給他一座村莊和一處磨坊。」

  磨坊在這種西式封建社會裡地位非凡,一處磨坊是相當重要的經濟來源,畢竟這裡的人們的主食都需要用到麵粉,但是磨坊卻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因此在這類西式封建社會裡,磨坊是一個藉機收取平民金錢,然後才幫平民們把小麥磨成粉的這樣一種存在。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磨坊主們在這樣的社會裡都會有著較高的社會地位。

  「那就把領主磨坊給他,玉米魔法是布萊伍德家族的,然後村莊的話,就給他蜂蜜樹村給他,但願這些蜂蜜能甜掉他的牙齒,叫這變色龍再發發胖!」

  「很好,那土地的事情就算談妥了,接下來,我們來聊聊人質的事情。」

  「阿德薩斯大人,人質這種事情,不該是和鐵王座的使者詳談嗎?」

  「親王大人能夠代表鐵王座在三叉戟河的利益,把人質交給我們並無不妥,更何況.……你覺得把人質交給我們和送去君臨比起來,哪邊更安全呢?」

  泰陀斯伯爵沉默了片刻,從這段話中聽出了一些別的意味,於是他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人質的話,我有四個兒子,兩個兄弟和一個姐妹,兩個寡婦姑媽,還有侄女、侄子、表親.……」

  「我聽說你不是有六個兒子嗎?」

  「曾經是,」泰陀斯伯爵露出了哀傷的表情,「勞勃是我最小的兒子,不太健壯,他三天前死於痢疾,盧卡斯在紅色婚禮上被謀殺,瓦德·佛雷的第四任妻子是一個布萊伍德,但是在孿河城,親屬關係就和賓客權利一樣一文不值,我希望能把盧卡斯葬在神木林下,但是佛雷家還沒有決定把他的屍骨還給我,大人,若您還要再去孿河城的話,能否幫幫我,責令佛雷快些歸還吾兒的屍骨?」

  「我會的,」阿德薩斯點點頭,答應道,「不過說回人質的話題,泰陀斯大人,我記得你好像還有一個獨生女吧?」

  泰陀斯伯爵的表情一瞬間之內就變得更加悲傷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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