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住進格爾木的重症監護室
在格爾木一家醫院的一間重症監護病房裡,病床上躺著一個全身包裹著紗布的男子,正沉沉的昏睡著,雖然陷入深度的昏迷之中,卻睡得並不安穩。只見他額頭不停的冒著密密麻麻的汗珠,眉頭微蹙著,神色看似慌張不堪,而眼皮包裹下的眼珠子也不停的轉動著,就連鼻孔里的呼吸也時而緩慢,時而急促;那緊裹著的紗布的手也不例外,時不時的到處揮舞,彷彿在夢裡也陷入不堪的慘境。
站在重症監護室外面的女人眉頭緊蹙,一張小臉皆是急色。十天前她和她的哥哥緊急將他送到唐古拉山鎮的醫院,醫院卻因病情太嚴重而拒接,她和哥哥后當機立斷連夜趕往格爾木,這才保住了他一條命。
醫生的話還猶在耳邊,讓她心顫。
「幸運的左下腹的刀傷和右胸的槍傷處理及時,沒有造成大礙,但是後腦受到重創血管破裂引起顱內出血,進而壓迫中樞神經,會造成腦部供氧不足,會出現短時期的昏迷狀態。第三、四節脊椎由於外力的刺激,物理性移位7毫米;左右兩臂多處骨折。需要家屬簽字,立馬進行手術。」
這時,重症監護室的門開了,監護室的里護士,她跨步上前,一手緊緊的拽住她。「護士小姐,他什麼時候能夠醒來?」
手術后,他就被送入了重症監護病房,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對不起,措姆小姐,這個我也不能確定,我現在唯一能告訴你的是,病人的每項檢查都是正常的,措姆小姐你也不要太過於擔心,病人恢復的情況很好,只要靜心的修養,很快就會康復的。」護士小姐小心翼翼的勸說著,雖然她不知道她的身份,可是由院長親自出馬,想來她的身份不簡單。
「是這樣嗎?真的是這樣嗎?」措姆半信半疑,還是擔心不已。「我能進去看看他嗎?我很擔心他。」
「重症監護室里還有重危的病人,裡面是無菌監護室,還請措姆小姐理解。」護士小姐報以歉意的微笑。「不過措姆小姐可以在門口遠遠地看他一眼。」
「謝謝你。」措姆一臉擔憂的看著裡面的人,不知道他何時才能醒來,不過身受這般的重傷,撿回一條命來,已經算是萬幸了,還是默默的為他祈禱吧。
「請措姆小姐寬心,病人的一切指標都趨於穩定,我們有最專業的醫生和護士24小時在這裡守候著,不用過於憂心。」
這時她的行動電話卻在此時響了起來,看著熟悉的號碼,再看了看昏睡的他,慢慢的退出重症監護室,護士小姐見她有電話進來,立馬微笑告別。「措姆小姐,我還有其他的病人要檢查,就先行一步。」
「謝謝你。」
「我是措姆,請您稍等,我馬上過來。」
電話收線以後,措姆帶著激動的心情朝院長辦公室方向去了。或許有什麼好消息了,她一臉的憧憬。
「邊巴叔叔。」
「侄女來啦。快快這邊請坐。幾年不見都成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邊巴院長慈眉善目的迎了過去。接過助理小姐呈上來的茶水,親自遞給她。
「謝謝叔叔。」措姆甜甜的一笑,兩個小酒窩正散發著女兒家的嬌美。
「叔叔,那個人他怎麼樣了。」措姆一臉焦急的追問著。擔憂之情,毫不掩飾。
「侄女啊,你老實告訴叔叔,他是誰?是你什麼人?」邊巴院長目不轉睛的盯著一臉擔憂的措姆。因為在她心急火燎的奔到他的辦公室的時候,他就起了疑心,而事後看到家屬同意書的時候,卻看見了她的大名,頓時間嚇得他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叔叔,你這是什麼意思嘛!」措姆嘟囔著一張小嘴,拽著邊巴院長的胳膊左右的搖晃。「這人是我和哥哥在可可西里無人區的邊緣救下來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哥哥可以給我作證的。」
「侄女,你可知道,他身上有槍傷?」邊巴拍拍她的手,一本正經的詢問著。
「知道,但是不知道是怎麼來的。我和嘉措哥哥準備沿沱沱河上109線,剛到沱沱河就看見一群禿鷲在低空盤旋,我們以為遇到了大型動物被禿鷲圍追,想去瞧瞧,沒想到卻看見了一個人,把我和嘉措哥哥嚇了一跳。」措姆喝了一口水,立馬又接著道。
「我們看見他的時候,他就昏迷了,嘉措哥哥給他檢查傷勢的時候,發現了他的槍傷,我們本打算直接去唐古拉山鎮醫院的,可是醫院因為他的病情太嚴重拒收,嘉措哥哥就決定連夜趕往格爾木,所以就直接來了叔叔的醫院。接下來的事情叔叔都知道了。」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邊巴院長,心裡暗自腹誹:難不成邊巴叔叔在懷疑是他的男朋友。頓時間她的臉上一陣羞紅。「叔叔,你該不會是懷疑我和他的關係吧。」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邊巴醫生微笑著點點頭。「這樣的男子絕對不是你該相處的對象,你爸爸是絕對不會應允的。」
「叔叔,你這是說到哪裡去了嘛,我和他真的只是萍水相逢而已。這不送來過這麼多天,還一直昏迷著,就連他叫什麼,我至今都不知道呢。」
「若是那樣就好。這樣我也就安心了。」
突然措姆大驚到站了起來,激動的追問著:「叔叔,你不會是已經把這件事情告訴給阿爸了吧?」
「叔叔可沒這般糊塗,在沒有弄清情況之前,怎麼能如此的衝動。」邊巴院長大笑的看著一臉著急的措姆,直直的將她按坐在沙發上。
「那叔叔的意思是,要是知道了真實的情況,就會告訴阿爸了,是這樣嗎,叔叔?」
「真是個鬼丫頭。你不是想知道他的最新情況嗎?」
「嗯。還是叔叔最好了,叔叔那你快說說他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看你這丫頭急得。還說是萍水相逢,可你叔叔這雙老眼,怎麼看怎麼不像呢。」
「叔叔,就你取笑我,你快說說嘛,人家都這般的著急了。」
「好好好。」邊巴院長一臉慈祥的微笑,立馬找來準備好的材料遞給她。「你可看到的這份資料是他的各項檢查報告書,一切都顯示正常。所以不用太過於擔心了。」
「那他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清醒呢。」
「這是因為長時間顱內出血的原因,壓迫到了中樞神經,大腦一度缺氧造成的,他身體在雪地里待的時間過長,體內的能力全部消失,免疫力在急速下降,已經注射了白蛋白,說來這兩日就應該醒來的。」
「那他身上的傷呢?」
「右胸和左下腹都是皮肉傷,傷口癒合很快,不是問題,但是雙臂骨折比較嚴重,得住院精心的調養,而第三、四脊椎物理性的移位,在半年之內要長期接受物理理療,現在我已經懷疑突出的脊椎已經壓迫到了腿部神經,會引起短暫性的麻木。這個問題不能超之過急,得慢慢的治療。」
「那說起來,還是很嚴重的咯?」措姆頓時間一張苦瓜臉。
「嚴重算不上,就是需要時間,丫頭不想他留下後遺症,就得說服他長期接受治療。」
「我知道了,謝謝叔叔。」措姆抿抿嘴,心情一下子沉重了很多。「叔叔,請暫時為我保密吧。我不想讓阿爸誤會,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那丫頭能給叔叔保證,你絕對不會存在二心嗎?」青木一語點重核心。
聽聞邊巴院長的話,她卻不能一下子脫口而出,不但讓邊巴院長蹙眉凝視,也嚇壞了她自己。「是的,叔叔,我保證。」
「那好,叔叔答應你。」
「謝謝叔叔。我還有事,那我先走了,我明天再來。叔叔再見。」說完她一溜煙的離開了,說的更準確點應該是一溜煙的逃跑了。
邊巴院長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長長的嘆了一氣之後,回到辦公桌前,再次拿起資料,繼續開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