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太公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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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功夫,從窗戶縫、門縫還有房頂瓦片的縫隙裏湧進來絲絲縷縷的黑氣,這玩意兒透著一股陰邪,好在羊油蠟燭能驅趕它們。
“薑子牙,是《封神演義》裏的薑太公嗎?這老頭我知道,哪吒雷震子都是他的手下。”
我點了點頭,然後說:
“不錯,就是執掌封神榜的薑太公,他是元始天尊的弟子,是哪吒和雷震子的師叔。薑子牙有一個徒弟叫武吉……”
《封神演義》中,薑子牙的徒弟武吉誤殺了人,周文王做法要算出他的蹤跡抓回來斬首,於是薑子牙讓武吉在床頭挖了一個深四尺的長坑躲進去,頭前腳後各點一盞蠟燭,又在身上灑了五個地方的米。
然後薑子牙做法,周文王果然算出武吉已經墜入萬丈深淵而死,武吉這才逃了性命。
‘封神’雖是神話小說,單其中許多法術都有跡可循,薑子牙救武吉用的是‘禳解之術’,名為‘壓星’,就是借物代形,用別的物體代替自己躲過劫數。
外麵的黃皮子,就是我跟王大胖遭遇的劫數。
“好吧,管他壓星還是壓娘們,小九你快想轍啊,蠟燭都快燒沒了。”老王已經嚇得屁滾尿流了。
然而我看了看從屋子縫隙鑽進來越聚越多的黑氣,皺緊了眉頭:
“在這之前,必須得把這些邪氣驅散才行。”
黃皮子是一種很記仇的動物,鑽進屋裏的黑氣是它們怨念所化,糾纏在人身上重則要人性命,輕的也會讓人百病纏身。
而且它們是黃皮子的一部分,就算要學薑子牙用‘禳解之術’,也得避開它們才行,不過這種無形無質的東西其實是最難對付的,就算想給它們兩拳都不知道從哪下手。
我嗦著牙花子想對策,隨著黑氣越聚越多,羊油蠟燭燒得也越來越快,沒過一會兒羊油蠟燭就快燒完了,王大胖已經害怕到開始寫遺書了。
我歎了一口氣:
“老王,把剩下的蠟燭都點燃拿在手裏,咱們去廚房!我也不知道這招有沒有用,死馬當活馬醫了!”
托田甜的福,哪怕我是個不開火做飯的懶人,廚房裏也還是有菜的,而且還有一隻已經洗淨的白條雞。
“就靠這個了!”
我把香油、五香粉等等調料一股腦的抹在白條雞上,稍微用火燎出點香味,然後把雞遠遠地丟了出去。
跟我想的一樣,黑氣是黃皮子的一部分,自然也帶著黃皮子的習性,它們很快被雞的香味吸引,全都被雞給吸引過去了。
黑氣沒有嘴巴,但它們會慢慢吸收食物的精氣,而且爭先恐後……很快,黑氣就在雞的周圍聚成了一團。
我把神經繃得緊緊的,一點也不敢懈怠,在確定所有的黑氣都已經聚攏之後,我對王大胖說:
“老王,快用蠟燭把它們圍起來!”
王大胖就是這點好,服從命令聽指揮,在關鍵時刻沒有那多餘的好奇心問東問西,拿著蠟燭一頓狂插,把黑氣給圍了起來。
黑氣被羊油蠟燭圍住之後,蠟燭的燃燒速度明顯變快,黑氣也發出嗤嗤的聲音,慢慢的蒸發,在蠟燭快燒完的時候黑氣就隻剩下哈密瓜大小。
眼看著蠟燭就要燒完了,燭光看來是不能完全消弭黑氣了……
我把牙咬得咯咯響,邊脫褲子邊說:
“老王,撒尿!”
童子尿,雖然埋汰點還挺老套的,但關鍵時刻能救命就行哪管得了這麽多。
我這人沒起夜的習慣所以沒幾滴,王大胖倒是尿得多,可他一大泡尿淋在黑氣上,黑氣愣是沒有變少,我當時就懵了:
“老王,你……你難道已經不是處男了?”
老王撓撓頭,憨厚的笑笑:
“嘿,嘿嘿,鎮上按摩房的麗麗,俺倆挺熟的。”
我撇撇嘴,居然連王大胖都不是處男了,真不講理啊。
這時候羊油蠟燭已經熄滅了,剩下一團拳頭大小的黑氣也慢慢擴散,眼瞅著就要控製不住了!
噗!
我心一橫,咬破舌尖,把一大口舌尖血噴了上去。
距離上回噴舌尖血也有段時間了,這幾天田甜照顧我吃得很好,舌尖血的陽氣又養了回來。
所以這口舌尖血一噴到黑氣上,黑氣就劈裏啪啦的燒了起來,發出一股子焦臭味,轉眼間就燒完了。
我鬆了口氣,對王大胖說:
“老王,快,快把地上的磚翻開,距離下一波黑氣鑽進屋應該還有段時間!”
跟大部分農村一樣,我們家地上鋪的是紅磚,坑坑窪窪一塊塊,不過並沒有夯實。我跟王大胖找了根鐵纖,沒幾下就把磚都翻開了,下麵竟是鬆軟的沙土,老騙子也算有先見之明。
我們倆玩命的挖坑,很快就挖出兩個四尺深的長坑,可是剛剛蠟燭全都用完了。
“我靠,沒蠟燭咱倆可怎麽辦啊,這不是死定了?”
王大胖撅在坑裏就不動彈了,儼然已經認命。
我趕緊說:
“老王快起來,雖然蠟燭沒了,但是我們家有長明燈!”
跟蠟燭比起來,長明燈還要更好一些,這都是老騙子為了騙人買回來的道具,這回終於派上了用場。
我跟王大胖躲在坑裏,往身上灑了點土,又在前後點上長明燈。
明明是在屋裏,長明燈的燈火卻不停地閃爍,一直閃了好久,最終才穩定下來,燈火隱約有一絲血色。
我鬆了一口氣,對王大胖說:
“老王,咱倆今天算是得救了!那些黃皮子應該會守咱們整七天,隻要這七天咱們都躲在坑裏別出去,這一關就算熬過去了。”
王大胖也鬆了口氣,不過很快他發覺了一點不對勁:
“誒?整七天……白天也不能出去?就在這小小的坑裏,吃喝拉撒可怎麽辦啊!”
我苦笑著說:
“這坑是躲災的,都被黃皮子堵家門就別講究了,吃喝拉撒……隻能在坑裏解決了。”
平時吃的多,拉的也多的王大胖一下子臉都綠了,不過他還不敢叫出聲來,隻能捂著嘴無助的哼哼,而我在想的卻是就算黃皮子不來報複,我們真的能在坑裏熬過七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