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誰與爭鋒
秋菊上前要打時，王嬤嬤忍不住往前一站，擋在金氏前面，怒氣沖沖瞪著朱如玉道：「王府，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的丫鬟不講王府主子放在眼裡，理應受到處罰，你即使是王妃也不能破了規矩，更不能挾私報復。一切還等王爺回來做主！」
「王嬤嬤，本妃勸你還是退後一些，免得本妃的丫鬟動作幅度大了波及到你……」朱如玉知道沒人敢去拉王嬤嬤，所以她上前冷笑著將王嬤嬤撥拉開不輕不重地擋到一邊去。
「你敢推搡我？」王嬤嬤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朱如玉竟然對自己動手？！
朱如玉笑了笑：「你應該慶幸自己是王爺的奶娘，若不如此，本妃估計現在你應該已經被放倒了。」
王嬤嬤：「……」
啪啪，兩記響亮的耳光將金氏扇得眼前直冒金星，身子晃了一下，幾乎不穩。
「你要拿出折磨巧兒的勁頭來才好，本妃還想再看看你的能耐呢。」朱如玉笑靨如花，對金氏說完，又看向了趙春蘭，「聽說趙側妃也參與了王府中饋？王府丟了東西？」
趙春蘭臉色慘白，正要說話，忽然聽的院外丫鬟喊起來，「王爺駕到！」
屋裡正面對朱如玉的女人們鬆了口氣。
王嬤嬤一聽白沐塵回來了，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白沐塵進來正看見這一幕。
「王爺，王爺給奴家做主啊，王妃要殺奴家……」金氏哭喊著就跪下朝白沐塵跪行過去。
「先將王嬤嬤抬到榻上去，本妃的話還沒有問完呢。」朱如玉心裡冷笑，真昏的是時候，這次自己可懶得理會。
白沐塵示意丫鬟將王嬤嬤先抬進內室去，然後鳳眸深邃掃了屋裡女人們一眼，緩緩道：「一切交由王妃裁奪。她是主母，定會秉公行事。」
說完，進了內室去看王嬤嬤了。
屋裡的氣氛一下凝固了一般。
金氏反應過來后，哭著想進內室，被秋菊一把抓住，帶了出去。
朱如玉進了西間，坐在了南面的炕上，右手扶在引枕上，環視一圈，淡笑道：「我原本想著接過王府中饋后，按照各自的特長給你們分管一些事情，畢竟我在天石也比較忙，大家都是伺候王爺的，以後各司其職是最好。不料你們不是這樣想，趁我外出，竟然想要清理明月宮——你們為何就那麼有信心我鬥不過你們呢？……」
「王妃多心了，我們怎麼可能會是這樣的心思呢？」屋裡沉默了片刻，趙春蘭低著頭，緩聲道，「只是王府的規矩不能不顧……」
從樣子看，她柔弱無助，神色膽怯，但該說的話她一句沒少。
「王府的規矩？那本妃問問你，你們誰有權力搜明月宮？」朱如玉嘴角的笑依然燦爛，眼神卻漸趨凜冽。
趙側妃抬眸，與朱如玉對上，她看見朱如玉眼裡跳動的火焰，還有火焰後面的凌厲。
「王府的東西丟了，不僅是明月宮，別的宮殿也一樣，都會被尋一尋的，王妃，並不是針對王妃……」趙春蘭的神色依然是膽怯為主。
「哦，王爺的寢宮與書房你們也去搜了？侍衛讓你們進去了么？」朱如玉涼涼一笑，緩緩起身，「本妃從來不知道趙側妃還有這樣的本事，可以將一件違心之事說的這樣理直氣壯。不知你可認清了自己的身份，有沒有權力搜本妃的地方——你也好，金氏也罷，還是王嬤嬤，你們誰有權力未經本妃允許，擅自進明月宮？」
「當時瑾太后賞賜的一件寶貝丟失，情急之下也沒有想太多，還請王妃寬恕……」趙春蘭朝朱如玉盈盈下拜，態度似乎很謙恭。
朱如玉緩緩起身，幽深的水眸波光瀲灧，「偏我這人是個護短的，你以為這個託詞就可以過關了？——來人，趙側妃以卑凌尊，僭越行事，拖下去打二十板子，罰半年俸祿，禁足一年，閉門思過。」
趙春蘭聞言，不由提起裙裾朝內室跑去，一面嬌聲顫道：「王爺救命……」
朱如玉也不去阻擋，只跟在後面進了內室。
趙春蘭已經伏在白沐塵腿前，哽咽啼哭，我見猶憐的模樣。
白沐塵此時正坐在王嬤嬤床前，俊臉平靜，看不出是什麼表情，看趙春蘭逃命似的進來撲倒痛哭，他的修眉輕輕蹙了蹙。
「王爺，奴家得罪了王妃，求王爺做主……」趙春蘭央求的語氣悲切恐懼，充滿了惹人心疼的神情。
「春蘭，你為何要做這樣的事，自己在雲霞院呆著不好么？……」白沐塵沉聲輕嘆。
趙春蘭一聽，心就提了起來，水眸望著白沐塵，縴手緊緊抓了對方的衣擺，「王爺……」
朱如玉進來看見這一幕，淡淡一笑，「妾身倒是忘記了，趙側妃是王爺寵愛的妾氏，看在王爺的面子上，打板子的數目王爺決定吧，畢竟是王爺看著長大的，與別個不同。」
趙春蘭抓著白沐塵的衣擺更緊了，「王爺，救妾身……」
秋菊與桂花進來對趙側妃虎視眈眈，隨時準備執行白沐塵的命令，但白沐塵在，她們也不敢造次。
「王妃，這板子，一定要打么？」白沐塵到底有些看不得趙春蘭哭成淚人，抬起鳳眸想要確定。
朱如玉迎上白沐塵的眸子，一字一句道：「僭越，王爺說要不要處罰？」
她不說這些人如何收拾折磨臘梅春蘭，只說對方僭越——和其他罪名相比，這個處罰起來更理直氣壯，也更重。
白沐塵沉思了一下，看著趙春蘭道：「王府有王府的規矩，不能破了，你們搜查明月宮，的確是僭越。不管什麼事，只有本王才有權力搜查整個王府。」
白沐塵這句話，讓王嬤嬤直接睜開了眼，掙扎著坐起來，「王爺，是老奴僭越了，趙側妃年輕沒有什麼經驗，要罰就罰老奴吧。」
朱如玉笑意更濃了，如果自己記憶力不差，這是王嬤嬤第一次在跟前自稱老奴——自己還以為她已經忘記了她是奴婢的身份了，將自己當成了王爺的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