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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節 面具下的臉

  「陳大人,如果換成是你,你是懷疑新來的這個部下,還是懷疑曾經的部下?」柳飛揚笑問。

  陳槐均一愣,然後哈哈大笑,「駙馬啊,不管誰和你為敵,那個人都得小心再小心,否則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你和三公主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好,既然駙馬已經有了應對之策,那我聽駙馬的就是。」

  「那就多謝陳大人了。」

  「不過我還是好很好奇,你打算換掉黃沾的人。駙馬不說也沒事,我剛剛也說了,純粹是好奇。」

  柳飛揚沒有說話,只是唇角上揚著。

  「駙馬,沐賢侄受傷,對你們也沒有幫助,說不定還會成為你們的拖累,我還是把他送回沐劍山莊吧。」柳臂山見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便上前,說道。

  柳飛揚來到沐劍屏面前,由衷的說道:「沐公子,這次的事情真的謝謝你了。」

  沐劍屏向柳飛揚抱拳一禮,道:「如果駙馬真要感謝在下的話,就請你幫我好好的照,不,算了,就算我不說,沒有我的拜託,駙馬和公主都會照顧好舍妹的。駙馬,日後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儘管吩咐,沐劍山莊定當傾力相助。」

  柳臂山和沐劍屏一起離開了。

  柳飛揚看著沐劍屏的背影,「沐公子,將軍府隨時歡迎你。」

  陳槐均看著沐劍屏和柳臂山的背影,不由的感慨道:「這個沐劍屏和柳臂山都是性情中人啊。不過駙馬,從洛川到京城需要三天的時間,這才過去一天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呢?」

  「看來趕上了呢?秦曲我警告你,這次不準再闖禍了,要不然,你是知道你包公舅舅的手段的。」

  「知道了,奶奶。」

  一老一少從樹林中出現,是盧圓圓和秦曲。

  想到俠義鎮時,柳飛揚被畢鏡擄走,當成人質威脅孤蘇嫣落的事情,顧紫淵的臉沉了下去。

  秦曲脖子一縮。

  顧紫淵現在沒時間收拾秦曲,擰著秦曲的耳朵來到棺材前,命人打開棺材,指著棺材里的人,命令道:「把他身上的蠱給我解了。」

  秦曲疼的想叫又不敢叫,一雙小手拚命的揉著被顧紫淵擰紅的耳朵,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我知道了。」

  柳飛揚看著馬車,想著接下來的兩天,憂心忡忡的。除了柳臂山和吳媚霞外,他不知道對方還派了什麼人,派了多少人,除此之外,還一個伺機而動的梅湘玲。妻子重傷,昏迷,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阿香上前,稟報道:「駙馬不必憂心,十二金釵會親自護送你和公主安全返京。」

  柳飛揚走向花非謝。

  花非謝從馬車車頂躍下,落在柳飛揚面前。

  陳槐均看著柳飛揚和花非謝,沒有上前。

  盧圓圓看著和花非謝站在一起的柳飛揚,眼裡全是掩藏不了的滿意。那次的事情,秦曲回去之後和她說了。不過短短兩個多月,柳飛揚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從一個害怕屍體和死人的人變成了一個站在屍體面前都可以鎮靜自若的人。

  「一石二鳥,不愧是柳唯青的兒子!」花非謝聽完柳飛揚的話,毫不吝嗇的對柳飛揚豎起了大拇指。

  「不過,她可是你遠房親戚的女兒,好歹和你訂過親,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捨得這樣對她?」花非謝試探著柳飛揚。

  柳飛揚看向馬車,想著昏迷的妻子,臉一寒,沒有回答花非謝,向顧紫淵那裡走去。捨得?他今生唯一捨不得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妻子!

  花非謝看著柳飛揚的背影,想著柳飛揚剛剛那一瞬間的眼神,笑了。不過,柳飛揚的這一計倒真是不錯。只是這樣一來,苦的人又是他了。這好不容易才從那裡出來,才瀟洒了兩個月,就又要進去。

  命苦!

  不過是和花非謝說一會兒話的時間,秦曲就已經解了那個人身上的蠱毒。只是那個人的身體太虛弱了,只能繼續躺在棺材里。

  「陳大人,從現在開始,我們兵分兩路。你先回京,向皇上復旨,牽制住黃沾,在我們回京前,盡量不要讓他們聯手。嫣兒有傷在身,我們的速度太慢,耽誤行程。雖然嫣兒已經派了李全、陳陸和陶德柱去將軍府,但他們畢竟只是嫣兒身邊的護法,如果可以,還請你助他們一臂之力。」

  「駙馬請放心,我一定儘力而為。」

  「那就謝過陳大人了。」

  陳槐均起程,李汗一起走了。

  柳飛揚一行也跟著起程。

  馬車裡,柳飛揚看著依舊昏迷的妻子,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輕淺淺的吻,「嫣兒,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太貪睡了,要是明天再不醒,我就要懲罰你了。」

  一路跟隨而來的面具人見十二金釵和花非謝現身,卻沒有看見范蔓青,略一遲疑后,施展輕功,自以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只能再找機會了。

  范蔓青冷冷的看著面具人的背影,施展輕功,追了一段距離后,落在面具人面前,攔住面具人的去路,沒有留給面具人喘息的機會,出手,直抓面具人臉上的面具。

  面具人險險避開范蔓青的這一抓。

  可是范蔓青的下一招又到了,快到面具人連反應都來不及。

  面具人臉上的面具落下,露出她的本來面目。

  「你到底是誰!」梅湘玲震驚的看著范蔓青。

  沒錯。

  面具人不是別人。

  正是五年前,主動將柳飛揚退親的人,梅湘玲。

  「就憑你,還不配知道我是誰!」范蔓青一掌擊向面具人的肩膀,快到梅湘玲連避開都做不到。

  「呃~」

  傷上加傷,還是被同一人所傷,梅湘玲恨恨的看著范蔓青。

  這一掌,足夠梅湘休養上兩三個月了。

  隔空取物中,梅湘玲手裡的劍到了范蔓青的手中。范蔓青握劍,出劍,一劍刺向梅湘玲右肩,就在孤蘇嫣落被逍遙門刺傷的地方。

  梅湘玲施展輕功,想要避開。

  劍光過處,衣服碎片紛飛。

  血,在梅湘玲眼前飛起。

  踉蹌中,梅湘玲撫著右肩,看著范蔓青,「你到底是呃……」

  又是一劍。

  同一個地方。

  范蔓青提著劍,血流過劍鋒,滴在范蔓青的腳下。

  梅湘玲怕了,不敢再開口。

  寶劍再抬,又是一劍落下。范蔓青的這一劍和前面兩劍不同,雖然都刺在同一個地方,但是這第三劍多了一個動作,剜。

  三劍,在同一個地方。

  梅湘玲兩眼一翻,直接暈死過去。

  「要不是你這顆棋子還有用,早死了。」范蔓青拿出一個綠色細頸陶瓷瓶,用帶血的劍尖挑開梅湘玲的衣服,將綠色粉末灑在梅湘末的傷口上,看著梅湘玲的血從紅色變成黑色,丟劍,施展輕功,冰冷的離開。

  在梅湘玲旁邊,躺著那張醜陋至極的面具。

  將軍府。

  李常牧帶著御林軍,將將軍府包圍。

  柳唯青一身素服,不解的看著李常牧,問道:「李公公,這是何意啊?」

  李常牧看著柳唯青身上的素服,想著從洛川傳回來的消息,在心裡嘆口氣。但他沒有忘記今天的目的,輕咳一聲,道:「柳唯青接旨。」

  柳唯青跪下。

  李常牧:「奉天承運,皇帝召曰:三駙馬柳飛揚不感皇恩,虧待三公主,對新婚夜之事造假,欺君枉上,即刻起,打入天牢。子不教,父之過,柳唯青身為其父,教子無方,念在其有功於江山社稷,即刻起,禁足將軍府,自我反省,以觀後效。欽此!」

  李常牧合上聖旨,看向柳唯青,「柳將軍,接旨吧。」

  柳唯青:「罪臣接旨。」

  李常牧回宮復旨了,柳唯青站起身來,看著府門口的御林軍,再看著手中的聖旨,似在考慮什麼。

  沐梳站在柳唯青身後,問道:「柳將軍可有應對之法?」

  柳唯青不答反問,「沐梳姑娘,你跟在公主身邊八年,對公主身邊的事情應該很了解才對,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麼樣的看法?」

  沐梳:「柳將軍要小心了。有句話叫做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尤其是女人。公主雖然死了,但是公主卻滅了畢劍山莊,滅了逍遙門,這個人不偏不倚的在這個時候置三駙馬於死地,很明顯,她這是要報仇。」

  柳唯青:「那沐梳姑娘可否給我一點提示?」

  沐梳:「柳將軍,公主在去洛川前,曾經給婢子下過命令,要婢子不計一切代價的保將軍周全,所以,就算公主現在不在了,婢子就是拼盡這條性命不要,也會完成這個任務。況且婢子相信,公主絕對不願意柳將軍和駙馬受到牽連,公主一定還有別的安排。」

  柳唯青看著沐梳離開的背影,想著沐梳的話,去了書房。

  將軍府外,老人看著將軍府的大門,看著那些把守在將軍府外面的御林軍,捋著鬍鬚,想了想,然後自言自語道:「算了,老頭子我還是等他們回來我再進去吧,要不然,要是把我也抓起來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一輛囚車駛出城門。

  一道從天而降的聖旨驚動朝野,皇太后拄著龍頭拐杖,在孫嬤嬤的攙扶下,急急來到御書房。

  宣靖帝見皇太后前來,急忙放下手上的奏章,走出龍案,想要扶著皇太后。

  皇太后一拐杖打在宣靖帝的背上,怒道:「皇帝啊皇帝,事情查清楚了嗎?你知道不知道你的這一道聖旨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柳唯青戍守邊關三十年,為朝庭、為江山社稷立下汗馬功勞,你這一旨意下去,你傷的是文武百官的心,是百姓的心。柳飛揚為什麼要那麼做?他是為了保護你的女兒。你願意你女兒被人嘲笑她嫁了一個病秧子,在新婚之夜連圓房都做不到嗎?現在嫣落屍骨未寒,你對得起她嗎?」

  宣靖帝承受下皇太后的這一拐杖。

  皇太后:「你老實告訴哀家,這一切是不是那個恆嬪的主意?皇帝啊,哀家說了那麼多,你怎麼就是不聽呢?你是一國之君,她到底給你下了什麼葯,讓你這樣寵她。哀家要你擴充後宮,你不聽,哀家要你多去陪陪嫻妃,你也不聽,你知道不知道嫻妃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太醫說她時日無不多了,孤蘇洵還那麼小,嫻妃這要是走了,他要怎麼辦?你忘記非羽和嫣落了嗎?」

  自從秦素卿進太子府後,先是孤蘇非羽死了娘,然後是孤蘇嫣落死了娘,嫻妃好不容易活下來了,卻落下一身的病根,這到底是作了什麼孽。

  李常牧:「皇上,陳大人的奏章到了。」

  宣靖帝看完奏章,身形搖晃,奏章落地。

  李常牧趕緊扶住宣靖帝。

  皇太后急問道:「皇帝,出什麼事了?是不是嫣落她?」

  宣靖帝看著皇太后,遣退所有宮人,將奏章呈給皇太后。

  皇太后看完,經不住打擊,暈了過去。

  先是死了,現在又是重傷昏迷,不管哪個消息都足夠讓人擔心。

  慈媛宮。

  太醫在為皇太后診治。

  宣靖帝急的團團轉。

  嫻妃一聽說皇太后暈倒,拖著虛弱的身體,匆匆忙忙趕到。

  宣靖帝急忙扶住嫻妃,把嫻妃扶坐到椅子里坐下。因為過來的急,嫻妃都來不及梳妝打扮,只批著一件薄薄的淡黃色批風,細密的汗珠粘著劉海,服服貼貼的貼在她額頭上,原本因為生病而蒼白的臉色卻因此帶上了些微血色。

  太醫:「啟稟皇上,太后是因為一時氣血攻心,醒了就沒事了。」

  氣血攻心?能讓皇太后氣血攻心的事情不多。皇帝早上才下了一道有關三駙馬的聖旨,然後皇太后就急匆匆地去了御書房,緊接著就傳出皇太后在御書房裡暈倒的消息,嫻妃立刻就猜到了幾分。

  事情定是與三公主有關。

  只是不知道這次,三公主要如何幫柳飛揚逃過這關。欺君之罪,若是逃不過,柳飛揚必死無疑,就算柳唯青有功,功抵不了過,將軍府一定會受到牽連。那樣一來,三公主不僅會淪為人們茶餘飯後的笑話談資,而且還會成為寡婦。

  好歹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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