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論調戲與被調戲

  從南山寺出來的路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阿允在前面走，攝政王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著，踏一路繽紛的落英。


  「在下柳承志，敢問姑娘芳名？」阿允只見一錦衣公子在自己面前啪一聲打開摺扇，故作翩翩道。阿允微笑道：「小女子與公子素不相識，公子這是做什麼！」「哦，是在下一時心急，唐突了姑娘，只是姑娘可知，在下一見姑娘便覺恍若天人，這桃花十里，皆不如你！」「哦，真的嗎？」阿允一臉嬌羞，心想這古人原來也這麼會撩妹啊！阿允被人一頓誇還是蠻受用的，忍不住心生逗弄之意。「真的真的！本公子對天發誓！姑娘這是傾國傾城之姿啊！」阿允一聽，更樂了，豪邁揮手道：「我覺得公子也是儀錶堂堂，氣宇非凡吶！」「哈哈，當真？」這柳承志被美人一誇也是樂不思蜀。「自然當真！何止啊，公子你英俊瀟洒，風流倜儻！」


  「嘿嘿，好說好說，還是姑娘你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哈哈哈，客氣客氣，是公子你才高八斗，足智多謀！」


  「不不不，姑娘你溫婉嫻淑，聰明伶俐！」


  ……


  「……客氣客氣！」


  「……承讓承讓！」


  ……


  這邊阿允與那柳承志你一言我一語的誇來誇去，那邊攝政王聽的是一清二楚，一臉鍋黑。心想這太后是傻子嗎，還是瞎了眼？被調戲了都不知道！一時氣惱，忍不住走上前，對著阿允說道：「姑娘何來的自信？溫婉賢淑，傾國傾城？呵呵，我看姑娘是腦子不好使，不知道這些詞是什麼意思吧？」「……你！」阿允好不容易尋個樂子，卻來個打岔的，氣的發抖。


  慕容瑾瞥了一眼阿允，繼續說道，「聰明伶俐？我看是機智不足，蠢笨有餘！」這柳承志聽不下去了，自己泡個妞，怎麼還來一攪局的，一插腰，喝道：「你是何人，膽敢來攪局！」慕容瑾微微一笑，說，「我是誰不重要，我只想提醒這位『姑娘』，你身為人母，要有個為人母的樣子！」不要到處招蜂引蝶，沾花惹草！慕容瑾在心裡想。


  「什麼？你嫁人了！」柳承志心拔涼拔涼的，咋就遇到個有夫之婦呢！還是個甚合自己心意的美人兒！阿允見被拆了台，只是自己玩心大起，哪是說收就收的，遂裝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說道：「沒錯，我是嫁人了，可憐我一嫁過去丈夫就去了，留下這麼大個兒子，我辛辛苦苦供他讀書，誰知他考取功名就不認我這個娘了……嗚嗚嗚，我的命好苦啊！」阿允一邊指著慕容瑾一邊哭訴，完全把他標榜成了一個忘恩負義的不恥之徒，周圍的人也對慕容瑾是指指點點，阿允在心裡心裡偷笑。


  柳承志看的是一臉心疼，心想，這小娘子生的這麼好看可惜了，才嫁過去丈夫就死了，也是個可憐人，還有有這便宜兒子也不認她，正好自己娶回來當小妾，豈不正好？不就是名聲不好聽而已嘛，反正自己早就沒有了！自己老爹都十幾房小妾了，家裡也不差這一雙筷子！「給你，這不是你的錯！不如你嫁給本公子做小妾，本公子保證讓你過穿金戴銀，錦衣玉食的日子！」阿允嚇一跳，不是吧，本來以為這小子就泡個妞，沒想到玩真的啊！


  「公子人中龍鳳，我怕是高攀不上，還是算了吧！」阿允汗顏！「人中龍鳳？姑娘怕是眼睛也壞掉了吧！」慕容瑾對周圍人的指手畫腳毫不在意，緩緩道，「就這油頭粉面，獐頭鼠目，尖嘴猴腮，腦油粉腸，一無是處之人簡直有辱斯文，姑娘昧著良心誇獎就不怕天打雷劈嗎？」「你……你你……」柳承志目眥盡裂，氣的要發狂。


  阿允心想，這攝政王嘴也太毒了！扯了扯慕容瑾的袖子道：「不要把真話說出來嘛！」又轉身對柳承志一臉歉意笑著說「他不是故意說出來的，你別生氣啊！」「噗……」柳承志一口老血噴出來，分明都是故意的！瞪眼兩個大眼睛，生生暈了過去，當真是「死不瞑目」！攝政王勾唇。


  等看熱鬧的人都散了，慕容瑾緩緩質問道：「本王不知何時有了個比自己小的母親？」阿允笑的訕訕，「天下百姓皆是哀家的子孫，愛卿自然也不例外！呵呵，天色不早了哀家回宮了！」說著腳底抹油，準備溜，卻被慕容瑾一把抓住，說：「為了太后的安危，還是由本王親自護送太后回宮的好！」


  一路阿允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總算是順利回宮了，其實慕容瑾也沒有對自己怎麼樣，但阿允就是想不明白，明明是攝政王對自己大不敬，為什麼自己卻那麼怕他，跟欠他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