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血症

  「那你可知先皇得的什麼病，治好了沒有？」


  「太后，當年給先皇診病的太醫死在了那一場叛亂中。人皆以為先皇是被逍遙王殺死的，卻不知先皇在逍遙王進宮前便已經駕崩了，是有人故意封鎖了消息！」


  「而先皇真正的死因是血症！我昔年與那御醫經常在一起討論藥理，所以聽他提起，這血症十分罕見，世上幾乎無人可醫！」


  「什麼？血症？」阿允簡直不敢相信，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古人說的血症，就類似於現代的白血病……阿允已經不敢想下去了！在科技發達的現代，人們除了骨髓移植，都別無他法，更不要說是落後的古代。


  「阿允！阿允！」大忠叔見阿允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關切的喚著阿允。


  天色已經暗了，阿允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到養心殿外的了。聽大忠叔說完，阿允是不願意相信的，她親自去史館，強逼著史官拿出了先皇的起居錄翻開來看，果然和小皇帝的病情一模一樣！

  她要又馬不停蹄去太醫院見了劉太醫，與劉太醫查遍了幾乎所有的醫書，終於找到了關於血症的記字，寥寥幾字，描述的癥狀與小皇帝的也無二般！

  小皇帝最開始是頭暈乏力，接著開始流鼻血，全身浮腫，出現血塊、腹痛嘔吐……按照古籍的記載，若小皇帝出現吐血不止的癥狀，那便是病入膏肓，藥石無靈！

  阿允在養心殿外站了好一會兒，才整理好心情，強做歡笑的進去。


  「啟兒，姐姐來看你了！」阿允笑著說，語氣故作輕鬆。


  「姐姐，你眼睛怎麼紅了？」小皇帝躺在床上，見到阿允，兩隻腫得像燈泡的眼睛里散發出欣喜的光彩來，只是見阿允眼眶紅紅的，有些擔憂的問。


  「沒事兒，先前進來時，眼裡迷了沙子！」


  「哦，是這樣啊！阿允姐姐今天一天都沒來看啟兒，啟兒以為阿允姐姐不會來了呢！」小皇帝頗有些委屈道。


  「怎麼會呢，姐姐答應過啟兒，會天天陪在啟兒身邊，就不會食言！」阿允說道後面，語氣有些哽咽，都快說不出話來，連忙打住，不在言語。


  「阿允姐姐，你哭了？」小皇帝問道。阿允此時坐在他床頭，他看不清阿允神色。


  「沒有啊！」阿允盡量壓抑著聲音，顯得平靜毫無波瀾。


  「阿允姐姐，啟兒是不是要死了？」小皇帝稚嫩略帶嘶啞的聲音透露出平靜，不像是從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口中說出的。


  阿允的手在顫抖，「啟兒……你一定會好的！你還那麼小，姐姐說過等你大了，還要帶你去看南山寺的桃花呢！」


  「真的嗎？」


  「那當然，不止南山寺的桃花，還有什麼北山寺、西山寺，我們都要去個遍呢！」


  阿允說完，已經哽咽到無法言語，小皇帝才十四歲，他還不曾見過宮外的萬千世界，他是皇帝，整個大夏都是他的，可是他還沒有在皇城的街道遊走過，還沒有見過街上那些綠衣白衫笑顏如花的姑娘、還沒有見過萬家燈火的夜……他才十四歲！


  他已經沒有了童年，難道連未來也要一併失去嗎？


  阿允的心揪著疼，心彷彿結成了一坨，鈍鈍的疼得快失去知覺了。


  「阿允騙人，哪有什麼北山寺、西山寺！」小皇帝嘟著嘴道。


  「有的，一定有的！」眼淚如如注，無聲劃過阿允的臉龐，滴落在衣襟。


  「好吧，阿允姐姐說有那就一定有！」小皇帝有些累，有氣無力的說道。


  「姐姐，啟兒有些累了，啟兒好想睡覺！」


  「啟兒累了就睡吧！」阿允幫小皇帝拉好被子，輕輕打著拍子，哄著小皇帝入睡。


  阿允不由想起了去年冬天，小皇帝為了給自己掛燈籠從梯子上摔了下來。啟兒，你為什麼只給我一個人掛，最需要那隻燈籠的人，是你啊！阿允捂住痛哭失聲的嘴，眼淚像決了堤！

  阿允一個人走在回慈寧宮的路上，夏夜的風徐徐吹來，阿允卻覺得冰涼刺骨，不由瑟縮。


  「慕容瑾，你在哪裡？」阿允抬頭望著滿天燦爛的星辰，那麼靜謐深邃，像慕容瑾的眼！阿允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無助彷徨。她好想撲進慕容瑾的胸膛，在慕容瑾的懷抱里痛哭一場，只有慕容瑾的懷抱才能讓她感到安定！


  慕容瑾已經有半月沒見到阿允了！他本來計劃不出五天便解決完所有的事情，可是到底還是出了一些棘手的亂子，他不得不先處理。


  眼下只有最後一件事，便萬事俱備了！

  慕容瑾命自密匣里拿出曾經在楚玄一哪裡截獲的鐵匣子命韓風準備冰塊，在冰塊上轉動機關，打開了鐵匣子。慕容瑾暗暗欣喜，阿允的方法果然管用。


  慕容瑾自鐵匣子里取出羊皮卷，只是打開，居然是空白的！按照慕容瑾的猜測，這羊皮卷應該就是西蜀人正在尋找的蜀皇真正的傳位聖旨。可是居然是一片空白！

  「王爺，這……」韓風一臉不可置信，王爺大費周章，難道就為了一卷空羊皮嗎？

  「別急，將本王桌上的一瓶紅色的藥水取來，還有那隻狼毫！」慕容瑾淡淡道。


  韓風不知道慕容瑾要做什麼，可還是乖乖照做了。慕容瑾接過藥水，用狼毫蘸上那藥水，在羊皮卷上輕輕刷了一層，不一會兒，那羊皮卷上居然清晰的浮現出字來，韓風看的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