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三 心上人
秦冰話還沒說完,便見臥室的門被人推開,一個身穿睡衣的女人探了腦袋進來,她長發披散下來,遮住了半張臉頰,露出的那半張臉卻讓秦冰不由愣住,“她是?”
江承楓順著她的視線,轉身看向門口,正瞧見沈之悅睜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朝裏麵四處張望著,似乎是在尋找什麽,然而她的目光卻是茫然而空洞的,她甚至連鞋都沒穿,赤著一雙腳就跑了過來。
在她身後是提著一雙繡鞋的丫鬟虹蕎,應該是追她跑得急了,那丫頭額上還沁著汗,慌慌張張地上前請罪道:“少帥,姑娘她醒來就吵著要找您,奴婢攔不住她。”
江承楓麵色微凝,她哪裏是要找他,分明是要找她的如霆哥哥,他如是想著,剛要上前,卻見秦冰先他一步走了過去,白皙修長的右手一把捏起她的下頜,迫使她抬起臉來,待看清了她整張臉時,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長得還真像。”
“別碰我!”沈之悅晃著腦袋甩開她的手,捂著鼻子不滿道,“難聞死了。”
秦冰愕然,隨即反應過來她是在嫌棄她手上消毒水的味道,隻是她的聲音竟也是如此的耳熟,她忍不住望向一邊的江承楓,一臉探尋地問道:“這女人哪找來的,腦子好像不怎麽正常,眼神也怪怪的,還有這臉……”毀得那叫一個慘不忍睹,不過五官和臉型真跟納蘭馨月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難道是他找來的替代品?
可是不應該啊,他對納蘭馨月其實並無愛意,而是一種近乎親人般的感情。
共事這麽多年,她看得很清楚,他心裏一直有一個誰也無法取代的人。
難道是……
她腦子裏猛地閃過一個念頭,還不及她多問,便見江承楓已經拿了件外套給那女人披上,又拉了她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接過跟來的婢女遞上的繡鞋,親自給那女人穿上,動作一氣嗬成,竟仿若是做過很多次一樣的熟練。
而那女人在嗅到他身上的味道時,也沒剛剛那麽渾身長刺,反應激烈,乖順地像隻小綿羊,拽著他的衣袖笑得傻裏傻氣的。
“她該不會是……”
“是個又瞎又聾的傻子。”
江承楓淡淡開口道,旋即轉過身盯著床上的納蘭馨月久久無言。
“我不是指這個。”秦冰張口還想說什麽,但見他此刻的神情,著實駭人,便閉了嘴,沉默地出了臥室。
外麵石磊已經等候多時,見她出來,又是好一番獻殷勤,正好她也有事情要問他,便沒攆他走。
她才剛一提起屋裏那個臉上有疤的女人,這實誠的家夥便如倒豆子一般,把他知道的都跟她說了個一清二楚,不過他心眼實,估計看到的都是一些表麵淺顯的事情,深層次的東西,估計她還得去問韓彬。
秦冰一走,虹蕎也識相地退了出去,屋子裏瞬時就剩了他們三個人。
江承楓擰了帕子給床上的納蘭馨月擦了把臉,沈之悅則伸長了手去摸她,嘴裏喃喃道:“是娘親嗎?”
“你說什麽?”江承楓手一頓,詫異地看著她。
“我聞到了娘親身上的味道,很香。”她摸索著夠到了納蘭馨月的臉,手指從她的眉眼一直滑到唇角,然後又去摸自己的臉,指尖在觸到那醜陋的烙印時,好像想起了什麽一樣,突然開始頭痛欲裂,不斷地用手去揪扯自己的頭發,“好痛,如霆哥哥,小悅好痛……”
“痛就不要想了,忘掉那些讓你痛苦的事情。”
江承楓按住她,阻止她用頭去撞床柱,然而她這頭痛還沒止住,心口便也跟著疼了起來,守在外麵的虹蕎聽到動靜趕忙推門進來,“姑娘可是又犯病了?”
“去找秦醫生來。”他將沈之悅禁錮在懷裏,一隻手捏開她的下頜,塞了自己的手背進去給她咬著。
其實自從她服下那半株百年靈芝後,她的心絞痛發作的次數明顯少了許多,隻要她不去想以前那些令她很痛苦的事情,病情就能控製的很好,可是今天,她竟再一次失控了。
秦冰快步走了進來,她剛剛已經翻看了沈之悅之前的診斷書,但不夠詳細,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為她做一次全麵細致的檢查,她是個醫學天才,但也是個醫癡,最喜歡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病症,無疑眼前這個中了劇毒,卻能活到現在的女人是一個不錯的研究對象,說不定她還能從她體內提取出什麽有用的抗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