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十八 起疑心
江承楓接到消息趕到醫院的時候,沈之悅早已不見了蹤影,兆佳?雲薇在病房裏焦急地來回踱著步子,見他進來,趕忙迎了上來,“承楓你可來了……”
“怎麽回事?”江承楓冷著一張臉,一貫沉穩的聲線裏隱隱帶了一絲沙啞的顫音。
兆佳?雲薇滿是愧疚地說:“早上我見之悅遲遲沒有過去給月兒診脈,就上來看她,哪知她根本不在病房裏,我讓人找遍了醫院也不見她的人影。”
她低下頭有些不敢直視江承楓的眼睛,這幾日他軍務繁忙,特意拜托她好好照顧沈之悅,而她幾乎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自己女兒身上,對之悅疏於關懷。
不僅如此,她甚至還因為月兒的病情多次麻煩之悅,有時候大半夜還把她找來給月兒看診。
她知道這樣很自私,之悅自己都還是個病人,又懷著身孕,不能太過操勞,但每每看到月兒有哪怕隻是有一點點的反應,她都抑製不住激動地想要之悅給瞧一下,希望能從她口中聽到什麽好消息。
終於在昨天,她清楚地看到月兒右手的食指動了一下,也得到了沈之悅比較確切的答複,她說月兒恢複的很好,已經有了蘇醒的跡象,要她放寬心。
可她卻是激動的一夜都沒有睡好,一大早就翹首盼著沈之悅過來看診,哪知她竟然……
聽完她的話,江承楓目光冷冷地掃過站在一邊一臉緊張的虹蕎,“你是怎麽照顧她的?”
虹蕎被他淩厲的語氣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戰戰兢兢地回道:“奴婢按照小姐的吩咐去醫院附近的藥鋪抓藥,回來就不見了小姐,奴婢該死,少帥恕罪……”
“抓什麽藥?”江承楓聲音依舊冰冷無溫,心下卻是有些疑惑,她人都在醫院了,什麽樣的藥還要特意跑到外麵去抓。
“是給小桐的,小姐說那丫頭體內陰陽失衡,開了個方子給她調理身子,醫院裏沒有煎藥的地方,奴婢每日都是在外麵抓了藥,煎好帶過來的,今天……”
她話還沒說完,江承楓臉上已經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嚇得她立刻閉了嘴。
他隻覺太陽穴一陣陣的疼,心裏對沈之悅很是無語,關桐是他送來這裏保護她的,可她倒好,居然給人家瞧起了病來,自己都是一身的病痛,還操心這個操心那個,讓他好不生氣。
不過再一想,關桐也不見了人影,那必然是跟她在一起了,對那個丫頭的身手他還是比較放心的,至少外人是傷不了她的。
隻是她的身體實在太差了,稍有不慎,恐怕……
“少帥。”石磊扯著一個護士的胳膊走了進來,將她推到眾人麵前,憤憤道,“我剛盤問過了,沈小姐失蹤前就隻有這女人進來過這間病房,這事兒一定跟她有關。”
“不關我的事啊……”那護士慌亂地欲要拉江承楓的袖子,卻被他側身避開,讓她抓了個空,險些栽倒,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她一臉委屈地說道,“我一早過來給沈小姐量了體溫就離開了,真沒對她做什麽過分的事情,不信你們可以問秦醫生的,我每天都是按照她的吩咐來照料沈小姐的……”
“你這是要把責任推到秦醫生身上嗎?”石磊厲聲喝道,臉色十分慎人,敢把髒水潑到他的女神身上,這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是,我……”那護士不知要如何解釋,緊張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眼前的這個江少帥,可是現在江城的風雲人物,她哪裏惹得起,出了這樣的事,那可不單單是丟了工作就能了事的。
“你都對她做了什麽?說了什麽?我要聽細節。”江承楓強壓下心底想要動手打人的衝動,盡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沈之悅不是個肆意妄為的人,她突然消失不見,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給她量了體溫,然後……”那護士努力回想了一下,腦子裏靈光一現,語聲急切道,“對了,報紙,我拿了一份報紙給她,她看過之後臉色很不好,我問她怎麽了,她隻說沒事……”
“什麽報紙?”江承楓雙手不由緊捏成拳,心裏已經猜測到了什麽,卻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那護士偷偷打量了下他的神色,低著頭小聲答道:“前兩天的江城日報。”
她話音剛落,便聽到類似於骨節摩擦的“咯咯”聲,讓她心頭一顫,也跟虹蕎一樣不敢吭聲了。
果然是這樣,江承楓隻覺心裏被什麽抓了一樣,十分難受。
“少帥……”
石磊剛要上前,卻聽他沉聲開口道:“把她們兩個給我看好了。”他的手指一一指過虹蕎和那個護士,“還有秦冰,不要讓她離開醫院!”
“少帥這是連秦醫生也要懷疑?”石磊簡直無法理解,為了一個長得與少夫人有幾分相像的女人,居然連出生入死這麽多年的夥伴都不信任了。
江承楓睨他一眼,完全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轉身便朝門口走去。
兆佳·雲薇也跟了上去,“可是知道之悅去了哪裏?我跟你一塊去找……”
“夫人留步。”江承楓淡淡道,“我會把之悅平安地帶回來,您還是留下來照顧馨月吧。”
言罷,也不等兆佳·雲薇再次開口,他便已經出了病房,快步離去。
“去晉府。”
坐進車裏,江承楓緩緩閉上眼,一股濃濃的倦意襲來,卻是強打起精神,不讓自己睡著。
他已經連著幾天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就是想著早點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能多騰出點時間來陪沈之悅,卻沒想到自己稍不留神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晉如霆和蔣蘭的婚事早在他們剛訂婚的時候,就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他擔心消息傳到沈之悅耳中會生出什麽事端,所以這段時間的報紙他都特意囑咐人處理幹淨,絕不能出現在醫院裏。
而沈之悅平時也不怎麽與不熟悉的人交談,按理說是不會知道那件事的,哪成想,她還是受到了影響。
早知如此,他就不應該聽從秦冰的建議讓她常住醫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