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五十八 挑內鬥
“對不起。”
沈之悅慚愧地低下頭,琰哥哥和晉如霆一樣都是她不願麵對的人,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她騙不了之望,同時也騙不了這兩個精明的男人,隻一眼,他們便已經戳破了她拙劣的謊言。
見她難得露出這種委屈的表情,張琰心軟的一塌糊塗,哪裏還舍得再責備她半句。
他忍不住將她擁進懷裏,輕輕在她耳邊呢喃道:“真好,你還好好的活著,老天終於開了一次眼。”
這個他心愛的姑娘自長大以後,運氣一直很差,她吃了太多的苦,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身心俱損,險些連命都沒了,可是他始終相信上天是不會虧待一個好姑娘的,經此磨難之後,她一定會幸福的,哪怕她以後的幸福都與他無關也無所謂,隻要她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而不是與他陰陽兩隔,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琰哥哥,對不起,害你擔心了,是我不好。”沈之悅任他抱著,誠心誠意地跟他道歉,目光不經意間與一直沉默地望著她的江承楓的目光相撞,電光火石間,她心下驀地一緊。
原本她以為自己對江大哥就如同對待琰哥哥的感情是一樣的,她當他是可以依賴信任的親人,就像她的親哥哥一樣,可是現在,當他們站在一起,當他用那種深情又無比複雜的目光望著她的時候,她突然發現,有些東西早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改變了。
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微微顫動,張琰輕輕推開她,順著她的視線望了過去,心裏不由苦笑,雖有不甘,但他還是放開了沈之悅。
他何嚐不想再試著爭取一下這個他愛了很多年的姑娘,可是他沒有資格去跟江承楓爭,不隻是他,晉如霆也沒有資格。
在之悅命懸一線的時候,是這個男人救了她,這一年來,也是他****夜夜地守在她身邊,保護她,照顧她,在她最痛苦無助的時候給予她活下去的希望,而自己和晉如霆什麽都沒有為她做,那他們又憑什麽還去奢望能夠擁有她呢?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他看得出來,之悅的心裏已經有了江承楓,這才是他選擇放手的真正原因。
作為親人,作為一個被她無條件信賴的哥哥,他怎麽忍心去破壞她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幸福呢?
她這一路走得實在辛苦,他不能再給她哪怕隻是一丁點兒的負擔了,就按她所期望的那樣吧,從今往後,他就隻做她的哥哥好了。
“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瞧瞧你們,一個個都繃著臉,沒一點喜慶的樣兒,我可是不依了,都笑一笑嘛。”見氣氛有些尷尬,沈之望趕忙站出來打圓場,請他們都進了喜堂入座。
婚禮再簡單不過,除了他們幾個,也沒有其它的賓客,估計是考慮到張璿跟沈之悅一樣是見不得光的“通緝犯”,這也算是對她的一種保護吧。
拜完天地,沈之悅喝過張璿敬給她的茶後,便將江承楓替她尋回的那隻白玉芙蓉鐲親自戴在了張璿腕上,這一刻,她才真真算是替母親了了一樁心願。
她鼻尖又是一陣酸澀,卻是開心的想哭,似乎是感應到了她情緒的波動,江承楓適時湊了過來,借了肩膀給她靠。
“謝謝你,江大哥。”
她抬眸望著他寒潭般深邃迷人的眼眸,唇角微揚,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她很感激他為她所做的一切,這個男人,怕是她已經舍不得推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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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家的筵席上,一屋子的人說說笑笑,觥籌交錯,看似其樂融融,可惜隻有他們自個兒清楚在座的各位心裏差不多都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晉如霆心不在焉地轉動著手中的酒杯,思緒早已飄向了別處。
今天是大年初二,之悅必定是要回沈家的,天知道他有多想飛奔去那裏見她,可是讓他無奈的是,這邊還有個蔣蘭,她同樣是要回娘家的,為了扳倒蔣家,也為了他和之悅的未來,現在還不是跟這女人鬧翻的時候。
再給他一點時間,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手刃蔣昊天,報了那滅門之仇,然後他就帶著之悅離開江城,隻要他們能重新開始,他可以拋下這裏的一切,什麽都不要,她想去哪裏,他都陪著她。當然,他也不會讓她吃一丁點兒苦的,他還是要努力賺錢,讓她過富足的生活。
他正如是憧憬著他和之悅以後的幸福日子,突然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喚著他,“如霆哥哥,爹爹在叫你。”
是蔣蘭,他猛地抬起頭,暗道自己這是怎麽了,蔣家是什麽地方,他竟然在一群豺狼虎豹的麵前走神了,這是要不得的。
不過好在他早已習慣了蔣昊天的喜怒不定和多疑,也有了自己的一套應對方式,很快便又恢複了鎮定。
他抱歉地望向主位上的蔣督軍,作勢要起身賠罪,對方卻滿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行了,知道你最近事務繁重,休息不好,精神難免不濟,軍中的事情你以後就不要管了,全權交給飛兒好了,是該讓他曆練曆練了。”
他話落,坐在他右手邊的蔣飛立刻起身道:“是,兒子一定不負父帥所望,做出一番成績出來。”
晉如霆看他父子倆一唱一和的,也不反對,大大方方應道:“嶽父大人說的極是,二哥以後是要繼承您的大業的,現在讓他去軍中熟悉熟悉也好,明兒個回去了,我就把手上的資料整理整理,跟二哥做一下交接。”
他那句繼承大業的話一拋出,餐桌上的氣氛立刻變得有些緊張詭異起來,蔣昊天庶子眾多,唯一的嫡子早夭,這一直是蔣夫人心頭之痛,此刻憶起自己死去的兒子,看向蔣老二的目光裏好似帶了冰冷的刀子一般,冷颼颼的讓蔣飛背脊發涼。
晉如霆卻好像完全沒意識到此刻詭異的氣氛一樣,還衝蔣飛舉了舉自己的酒杯,以示鼓勵,目光卻不偏不倚地望向了立於蔣飛身後的那個高大瘦削的男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