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七點到八點
加爾法典讓這個世界該死的靜止在第三聖戰之後，永不前進，只要法典還在，仇恨便沒有還給敵人的一天，世界也永遠腐朽。
——第四輩
帶著連衣帽，將大衣完整扣上，肖恩下了汽車，然後快步走入車邊的一家鐘錶店，推門進入其中，店裡牆上掛滿的鐘都照常走著，現在已經七點，鐘錶店裡一個客人都沒有，學徒也不在，肖恩走到通向店後堂的門拉開門，裡面是一個有著大落地窗的製作間，光芒透過落地窗讓肖恩很難受，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然後肖恩走向一個幕布遮住的地方，走過去，拉起眼前的幕布，鑽進那之後的過道里，並迅速拉下幕布，將身後黃昏的餘暉完全遮擋住.
肖恩作為血族，之前的陽光即使是傍晚的最後一縷陽光也差點將他殺死，不過現在他應該不在乎，他繼續朝過道里走，長長的過道兩旁的水泥牆壁上噴滿了侮辱的謾罵辭彙，女性扭動肢體的畫面，以及一些年輕人覺得酷，刺激的不明意義的噴彩畫面，肖恩沒關注那些，他繼續向前，走到過道盡頭，拉開那扇橡木質地的木門旁邊的那幅2米高的壁畫，露出一扇嶄新的門，那是一扇鋼製的鉚釘門，很結實，結實到完全可以抗住很多門外的人對主人的惡意，比如來自普式手雷，tnt等等，「以老傑克的技術，這門最高政府的火箭炮都轟不開。」肖恩自言自語，然後，門上面的一個麥克風裡傳來低沉的嘶啞的問話「暗號？」
「什麼暗號？」
「好了，可以進來了。」然後門開了。
門後面是一個帶著老花鏡的地精，看見肖恩嘴張的老大，他先迅速警惕地看一眼肖恩身後長長的過道，矮小的身子都哆嗦著，發現沒有意外之後，便一把抓下自己的老花鏡，向肖恩的臉上甩動著，嘴皮哆嗦地說到：「該死的，整個黑夜都在找你，你怎麼還敢出來，那麼大的事情，牽扯了那個家族，你現在有半個世界的對手，你知道嗎，你有沒有聽我說話，有沒有，你想死么？」「謝謝關心，老傑克，真的，老朋友，你永遠是最好的地精，雖然不是最智慧的.……」老傑克在前半句緩和的臉色在後半句更綠了，不過這次卻沒如以往那樣抓狂，進而轉移話題，開始喋喋不休地說起很多年前，關於一個所謂的錯誤，一個地精的愛情什麼的，而是死死地盯著肖恩紅色的眼睛，一言不發。肖恩在這個地精的眼神下沉默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下去。」老傑克沒再說什麼，嘆了一口氣轉身帶路.
門后是一個向下的旋轉樓梯，地精和他們那些長鬍子的遠親一樣，都愛住在礦洞里，最不濟也要是地下，老傑克帶著肖恩走下樓梯，進入一個空曠的大廳，原本地精的屋子都是矮小的，太高浪費也不合適，可是老傑克的客廳卻意外的寬敞，天花板也是以外界人類的標準，有5米高，開門可以看到天花板向下垂下很多的豎櫃，一排排交替錯落，擋住客廳中央吊燈的光，只露出几絲，更顯得很陰森不知道有多少排，也讓人看不到整個客廳的全貌，肖恩應該來過，走在老傑克的前面，轉過一個個堆滿雜物的豎櫃，進入大廳中間的長桌那兒，一把將手裡的袋子丟到長桌的桌布上，右手拉過一個椅子，左手揭開帽子和大衣，露出金色的長發，和略顯紅色的臉，然後肖恩就用力將整個人砸在椅子里，長呼一口氣。
「他們都知道我這兒，外面應該有不少黑夜的探子，你來這很不安全，地精的老玻璃鏡，煩死了！」老傑克苦著臉，拉開肖恩旁邊一個矮些的椅子，那應該是他常坐的，而一旁的肖恩沒有回答，他仰著頭，讓頭靠在硬木椅背上，冰涼的椅背讓他的後腦冷卻了些，一直無表情的臉也緩和了些，剛才的陽光實在讓他難過，「首先，不是所有黑夜找我，只是諾菲勒，然後，我的家族雖然中立，但還是會給與我一定的保護，這就是我能安全到這的原因。」不等老傑克說什麼，肖恩繼續說道：「東西弄好了吧，給我，入夜我就離開。」，老傑克站在那矮椅子旁，剛準備坐下，聽見肖恩的話，馬上直起腰，走向那一排排柜子，幾分鐘后，老傑克抱著一個盒子走過來.
「這東西可不好做，你要用它幹什麼？」老傑克把盒子放在長桌上，打開盒蓋，露出裡面的一堆零件，肖恩也從椅子里起身，靠了過去，紅色的眼睛定定地看著那盒子零件，老傑克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後爬上長桌，白色桌布上都是他的腳印，他也沒管，只是低頭從盒子里取出一樣樣零件，組裝起來，一分鐘的功夫，一個大的匣子就在他手下呈現出來，匣子是長方形的，約莫一個手提箱大小，「他還能這樣。」老傑克又擺了擺手，匣子被拆開成一堆零件，零件又變成一個沒玻璃鐘面的座鐘。
然後老傑克抬起頭，又看向肖恩，「你到底要做什麼，黑夜的人前幾天來過我這，你現在很危險，就算你不容易死，但把你拉到太陽底下，你也要變成煤砟子，你就不能和我說嗎？」肖恩聽了這話，咧了咧嘴，「我已經死了很多年了，然後女兒死了的時候我又死了一次，現在我還在乎什麼？」肖恩反問道。「我知道安妮的死讓你難過，可是那些人不是你能搞定的，那些激進派的瘋子，他們還想著讓埃爾回到霧之年，可時代早就不一樣了。」「不，傑克，時代一直沒變，老人們都在，可安妮不在了，她是我唯一的後裔，他們不該傷害她！」肖恩的臉快扭曲了，眼睛里都是血絲。老傑克怔怔地看著好友發瘋，「我知道，這些我了解，可就算想報復他們，也該等等，你不能這麼急，他們比起你和我太強大了，你畢竟活得沒他們久，也許你該找白天的人庇護你，有加爾哈德盟約在，他們會接受你的，只要你手按著盟約發誓，然後你可以靠著他們的幫助躲起來，慢慢想辦法，有白天，黑夜總會收斂的。」
肖恩這時候平靜下來，他聳聳肩，像一個不羈的浪子那樣大笑著：「夥計，我照做了，按著盟約發了誓，白天庇護了我一段時間。」老傑克看著一向沉穩的好友，看著他此刻的對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反問道：「為什麼白天只庇護你一段時間，要知道你在埃爾的名聲還是不錯的，他們沒理由拋棄你？」
「是的，是的，好名聲，老好人吸血鬼，可靠的老人家，守舊派，然後他們就欺壓到我的頭上來，啊！」肖恩如受傷的狗一樣狂叫了一聲，然後整個表情迅速回復平靜，並笑了出來，彷如瘋子,再然後，他微笑著：「沒錯，白天沒理由拋棄我，事實上他們沒拋棄我，我的名聲不錯，曾經給過聖者教會一些幫助，還有最高政府的局子里，他們可真是友善，他們只是沒想到，我會從教會的陳列室里拿走一些東西，而且還不打算還了，比如這個。」肖恩拉開桌上的袋子，袋子里是一個普通的黑色啤酒瓶，瓶里裝滿了不明液體，液體晃動間有些光點透出來，好像螢火蟲一樣。「說起來，這儀器怎麼用？」老傑克看著那些光點，始終看不明白是什麼，接著便沒再關注那瓶子，而是轉過臉對著那座鐘擺弄起來，將它恢復成匣子的樣子，揭開匣子的蓋，露出裡面的空槽，「你把要激發的東西放進去，再按下右邊那紅色的按鈕，它不太穩定，做得匆忙，你要得太急了，你到底要它來幹什麼，還有，那瓶子里裝著什麼東西，讓白天的人那麼做，而且博學的我居然認不出來，？」
肖恩看向好友，眨了眨紅色的眼，滿是笑意：「埃爾。」一個單詞，兩個音節。
老傑克迷茫了：「埃爾有三千萬平凡英里，等等，埃爾，埃爾之血，你偷了聖者教會供奉的聖血，埃爾在上，等等，聖血克制不死者，普通容器也裝不了？」
「我騙凱爾利薩說我要去報仇，某種意義上，我沒有說謊，只是我和凱爾利薩說得不太嚴重而已，然後可愛的利薩去求了主教，主教也是個好人，他相信我的好名聲，很快給了我十瓶克制不死者的聖水，他親自做的，還讓我小心自己，再然後，我用聖水包裹著裝了埃爾之血，逃出來了，沒有直接接觸，聖水對我的傷害小很多，還有，我現在很趕時間，黑夜在抓捕我，白天也快了，哦，對了，我違背了盟約，老人們也不會放過我，我走的時候你得再給我幾把好槍，還有好子彈。」肖恩又聳了聳肩，哈哈直笑。
老傑克整個綠色的腦門都是汗，「還有什麼人要抓你嗎？」地精快不行了，個子小，心臟也笑，承受力也就低些。
肖恩今天好像很愛對這位老友開玩笑，「為了小心，我是偷的車，埃爾的最高政府應該也要發布一個偷車賊的公告。」老地精表情便秘地配合著呲了呲嘴，表示這個笑話效果不是太好。不過肖恩也不介意，他親熱地拍了拍老傑克的腦袋，把傑克的眼睛都弄歪了：「不用勉強，以前安妮總說我板著臉，一點都不幽默，我早知道了自己不適合說笑話，我話里的意思是你得再給我弄一輛好車。」
老地精徹底發狂了，他先是扶正眼鏡，然後又抓起眼鏡甩著指向肖恩的欠抽笑臉，「你只給了我三千塊，只不過三千，又是武器，又是車，你怎麼不去搶啊！」
肖恩自動免疫老地精唾沫攻擊，繼續擺著笑臉「搶也搶不到啊，我們可是老朋友，要是真不夠，我在曼多斯還有塊地，還有別墅，還有我的城堡和棺材，那可是鑲嵌了三百顆血格紅寶石的大師之作！都抵給你。」老地精繼續唾沫：「大師之作？三百顆？你的城堡，曼多斯的地，我們真的是老朋友，我還不如等你死了繼承過來，對了你寫遺囑了嗎？」
「我還真寫了，那現在改改，把給家族的地和城堡划給你，好的。」說著肖恩從上身的襯衫口袋裡掏出一張紙。老傑克看不下去好友的無恥了：「你真的要去拚命，什麼都不管了嗎?」
「我以及活得夠久了，看得太多了，從蒸汽朋克時代到信息時代，我守著城堡和後裔，什麼也幹不了，那不是我的時代，現在安妮死了，你知道第三次聖戰前不死者永眠的時候會去往暗夜的殿堂，可能會再次復生，可那已經幾個世紀了，沒有希望了，現在，我也該拋了我的城堡和留聲機，去接手一些有趣的東西了。」
「什麼，別墅和家庭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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