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還有個女兒
說完這句相當輕浮的話,肖恩卻無力的發現,小兔子在他說話之前就已經鑽回到被子里,他當然也沒法從小兔子羞怒的表情里得到調戲姑娘的快感了。
因為夜間並不太冷,而且肖恩本身特殊的情況,此刻蓋在兩個人身上的被子很薄,肖恩從這個角度能夠直觀地看見小兔子在被子下麵糰成一團,只是不知道具體做些什麼,片刻之後,小兔子的頭又鑽出被子,紅色的長發沒有紮起來就那麼披散開,顯得小臉越發地可憐,她的小嘴巴緊緊地抿著,和肖恩大眼瞪小眼。
「怎麼了?」肖恩打著哈欠,然後伸個懶腰,雙手隨意的收攏想要抱住艾麗莎柔軟的身體,可是被少女掙開了,肖恩也就沒有繼續,他只是又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哼哼著躺倒。
「我暫時相信你的話了,不過,無論之前怎樣,你要保證在正式結婚之前不碰我。」少女紅著臉低聲命令肖恩,看來剛才艾麗莎確認了某些東西,接著艾麗莎又說道,「如果你不這麼做,我就馬上尋找一個修道院去做一個終身修女。」
少女的話頗有堅決的意味,應該考慮了很久,要知道這個時代的修道院可是十分嚴肅且戒律苛刻的,後來的人都稱呼這個時代的這種機構——讓人生畏的文明邊緣地帶,而少女嘴裡的『終身修女』,恩,指的是在一種一輩子不准許與異性發生任何皮膚上的接觸的苦修者,專為那些身體受到玷污后不被傳統社會容納的女性所準備,這顯然也是一種傳統文化中的壞風氣。
「艾妮,你說什麼,修女,哦,我喜歡修女。」可惜肖恩根本就沒有認真去聽;而且這句雖然是實話,艾麗莎卻聽出了一股淫邪的猥褻感,艾麗莎相信肖恩嘴裡那種對修女的所謂喜歡絕對沒有絲毫的莊嚴肅穆,只有濃濃的不敬重甚至是齷齪。
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男人?少女向身下的毯子發問,毯子回答她,如果你到了一百年後,你會發現一切穿著常服以外服飾的女性都會成為男性異常性癖的遐想對象,當然,艾麗莎沒聽到毯子的這句回答,所以持續疑惑中。
「還有什麼嗎,要不我們先睡一會,你起得真的太早了,你該知道每一個晴朗的早晨都是一個不會再來的享受。」肖恩不等艾麗莎再說話一隻胳膊就壓到了艾麗莎的肩膀上,然後兩個人就以一個極其親密的姿勢靠著繼續躺在被子里了,只不過肖恩睡著了,而艾麗莎由於心跳的太快一直在出汗,緊張,掙扎,沒成功這系列行為中循環而已。
巧合的是,兩個人都沒發現自己忘記了,其實帳篷不遠處還有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醒來,且醒來后絕對無法理解目前這些狀況的少女。
「肖恩·喬凡尼,你都做了什麼?!」安妮震驚的聲音。
野外宿營確實是一個很特殊的體驗,所以今天心情愉快的安妮比往常早了一些就起床了,她就在不遠處那個清澈的小溪邊洗漱,沒有發現自己親密的夥伴,就一個人順著小溪散了會步,曬了曬早晨的陽光,等回到馬車上的時候依舊沒有見到艾麗莎,「比我先醒了,卻不知道去哪了,真奇怪。」安妮又不餓,所以這時候也沒什麼事情可以做,看書消遣了一會實在是無聊了。
於是,安妮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她,決定如同以往在曼多斯的城堡里一樣,親自去叫肖恩起床。再於是,拉開帳篷的帘子之後就發生了上面以及下面的情況。
「安妮,為什麼你就不能先敲門!」
「那你該去問那不知道在哪的門為什麼,還有,你就當著我的面穿衣服嗎!」
女兒,是家庭中的成員,由父母所生的子女中的女性孩子,當然女兒也可能是繼女,即是配偶與前妻、前夫或其他人所所生的女兒。一些父權社會中,女兒(尤其是已婚的)沒有繼承權,在出嫁後會被視為另一家庭的成員。
不過,安妮作為肖恩的女兒,一個血族的子裔,卻不合乎人類常規的親緣關係,也就是說,安妮與肖恩既是親人又不是親人。血族歷史悠久,對於自己本身的關係當然也做出過考慮,「我們是父母子女,是兄弟姐妹,也是最親密的情人。」
對於安妮,肖恩不知道自己改擺出什麼樣的表情,哈,行為不檢點的老爸被女兒抓住了不正經的痛腳,對象卻是比自己還小一歲的朋友,肖恩只能說抱歉了。
悉悉索索地穿好自己的衣服,再把艾麗莎的衣服遞進去的時候,艾麗莎卻縮在被子里不肯出來了,小兔子用被子捂住全身,連頭都不露,而她只說了兩句話「你自己去解釋給安妮聽。」和「我恨你,肖恩。」
肖恩摸著鼻子,曾經我也是很受尊敬的啊,是什麼讓我墮落成現在這幅樣子的呢?
「我本來以為你最多只是個內心骯髒的臭蟲。」安妮冷冷地看著他,真的是冷冷地,面無表情,似乎連後半句諷刺都不屑於說了。
「你不要誤會。」肖恩說完這句話就想給自己一巴掌,他重新斟酌用詞,緩緩地開口:「我和艾麗莎之間是真愛。」
安妮渾身上下透露出一個詞:「懷疑。」
「有時候愛情到來的就是這麼奇妙,這一百多年來我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溫暖的心跳,它的聲音里似乎都是喜悅和平靜,當然你還小,可能不太理解大人之間複雜的情感。」肖恩深情地胡扯著。
安妮轉身就走開了。
「好吧,我就是個色鬼,看見漂亮女人就忍不住,行了吧,我好歹是你的父親,你能不能稍微給我點尊重。」有時候,你會發現,無論你說真話還是假話,你想說服的對象都會毫不留情地拒絕你,只因為,那種情況下他們就只想著拒絕你,毫不留情。安妮還是沒轉身聽肖恩做解釋,就那麼邁著凝重的步伐走回馬車車廂里,刷地拉上車門,消失在肖恩苦惱的眼裡。
「我總忘記,雖然這孩子長著一副好像幾顆糖果就能騙走的模樣,可她已經十八歲了,哦,也可能十九歲了,該死,那副樣子連歲數都容易被忽略。」肖恩不是多麼聰明的傢伙,感情方面雖然一把年紀但經歷地著實一般,眼下的情況又太糟糕,所以肖恩選擇了血族對於棘手問題的常規解決思路:先把這放著吧,喝杯酒,抽根煙,過個幾年再說。
「我算是明白了,我心疼著的,寶貝著的,恨不得給她全部的乖女兒就是整天這麼對待我的。」
肖恩覺得自己總有一天要被這不肖女的傲慢加蔑視給逼瘋,「我瘋的前一天絕對要改了遺囑,讓這倒霉孩子去乞討。」肖恩臉都鼓了起來。
早餐因為可知但不可說的意外而取消,但午餐依舊照常,這大概也是肖恩不甘心在兩個女人面前示弱,在這種事情上猶豫不決總是損害男人的面子。
於是就在馬車還算寬敞的車廂里,擺上了幾個盤子,沖了熱飲,倒了幾杯兔子血,合成血液也被喝完了,所以兩隻大小吸血鬼又開始受這種罪了,其餘的則是清水,前些天剩的不新鮮的果子,額,麵包,加上還算美味的烤兔子肉,額,肖恩半隻,艾麗莎半隻,安妮沒有。
午餐時氣氛可以算作詭異,肖恩坐在一邊,安妮坐另一邊,艾麗莎搭著個小凳子坐在一邊,肖恩留意到自己給的戒指艾麗莎並沒有帶著,眉頭皺了起來,心裡不清不楚地就生氣起來。到現在,其實肖恩還是沒有理清楚自己和艾麗莎之間的事,關係也好,感情也好,不可否認,自己對艾麗莎這麼熱衷有一大部分原因在於那一屋子的煉金手稿,以及艾麗莎的姓氏,這些都使他的思維情感出現波動,所以肖恩在給出那個承諾後到午餐這段時間一直在掂量著自己對於這個小姑娘的感情到底有幾分純粹的成分在,「算了,艾麗莎是我的。」肖恩不想這些了,他反正不會容忍格里高這個高貴姓氏的唯一女性繼承人被其他可能存在的低賤的骯髒男人觸碰,要知道,現在這個世界只有自己才是真正地理解著那些手稿里的一切,只有自己才配。
「那麼,我們開始用餐吧。」肖恩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裡面猩紅的液體,拿起刀叉便開始切盤子里的兔子肉,艾麗莎左看右看沒有動手,她瞥到肖恩對面安妮秀氣的小眉毛已經擰成了起伏的波紋狀,那對金色珍珠一樣的雙眸粒似乎要燒起來了,艾麗莎又撇到,安妮面前的盤子里只有一片薄薄的麵包,還烤焦了半邊。
「肖恩·喬凡尼,你…」安妮盤子里的麵包片上出現了一隻叉子,然後叉子輕輕地離開,帶走了那片焦了半邊的麵包,「安妮喬凡尼,再直呼我的名字,你會發現晚餐時候你連盤子都沒有。」肖恩模仿著安妮一貫的表情,蔑視著她。
不管問題出在誰身上,先佔據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