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肖恩式奚落
下一秒，他就為自己有過這樣白痴的想法感到羞愧，望著面前的這些巫師年輕的面孔，是真的年輕，從他們的慌亂的眼神緊張的表情里就可以看出這點，「他們全是巫師學徒嗎，只是一次小爆炸，死傷了一些凡人，作為巫師的一份子，他們就都變成了一群能力低下的豬玀？」肖恩回頭看著蘇魯，「你不會就是這裡最高的長官吧？」
蘇魯面無表情地點頭，就像是肖恩先前的那句話只是一個玩笑，肖恩厭惡這種感覺，對方的無能無力以及無所謂的態度。「昨天白天到今天早晨的搜索結果太差，我失去了議會的信任，只能調動這麼些人手了。」「你明白我們要對付的是什麼人嗎，這裡是卡薩，巫師之城，敢在這裡爆炸殺人的傢伙你就指望這些菜鳥做你的幫手？」肖恩質問道。「所以我才來找你，你說的關於石像鬼炸彈的信息是對的，那你一定……」蘇魯立刻反駁道，可肖恩下一句話就把他接下來想說的嗆回了他的嗓子里，「我一定，我在你兒子被炸死之後就知道還有一大堆炸彈，所以我一定還知道怎麼解決掉它們嗎，抱歉提到你的傷心處，但你要理解我現在想說什麼，我只想說！」肖恩猛地轉過身面向那群從街道角落裡走出來的新手巫師們，他們從蘇魯走出商店門的時候就那麼聚在門口等候蘇魯了，肖恩越看他們就越失望，那種失望直接被肖恩掛在了臉上，表現在聲音里，毫不留情地訓斥。
「你們剛從學校里出來嗎，站在一起還排個隊，要不要我給你們挨個發個號碼牌，一群蠢貨！」肖恩討厭巫師的理由他已經不太記得了，但那種討厭巫師的感覺他每次看見巫師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地從心裡冒出來，這時候他在當著一位九級巫師的面鄙夷著他的下屬或者學生，但卻仍舊沒有絲毫的快感或慰藉，因為就像肖恩話里的意思那樣，這次面對的是一個強大的有組織的對手，只憑他們無異於去送死，「之前蘇魯和我在店裡的時候，誰在那邊不停地搓手？」肖恩指了路邊一個角落，面前的年輕巫師群里騷亂了一會，大家左看右看，然後後排一個穿著灰色袍子的巫師站了出來，一個女孩，肖恩知道店鋪被包圍就是因為他聽到了外面有人緊張的雜音。
不用觀察太多，只看對方的性別以及年齡肖恩就直接什麼都不問了，「很好，蘇魯，我唯一能給你的兩個幫助，一個是對方此行的目的地有一個一定是巫師銀行，另一個就是這次行動該把這個小女巫踢出去。」肖恩指了指站出來的這個女孩子，女性巫師的灰色袍子並不是標準的巫師袍並不能斷定她的階位，雖然有可能她是屬於那種天才式的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年輕但實力強勁直逼九環的人物，但下一秒在肖恩的指頭下面，女孩子捂著臉腰微微地彎下去了，沒有聲音。
「我最煩的就是這樣的女人，淚腺發達，其他方面都是無用且廢物。」肖恩看著女巫師，臉色愈加冰冷，「隊伍里拖後腿的永遠是這樣的角色，你偏偏有時候還要礙於性別不能直接指出來，蘇魯，我相信你一定很苦惱這件事，現在我幫你解決了。」
女孩一直捂著臉，這次淚水終於從指縫裡流了出來，身子也蹲在了地上。蘇魯見狀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但也沒說什麼寬慰她的話，只是揮了揮手，讓其他的巫師跟上自己，他沒叫肖恩，因為他知道肖恩故意在這些巫師面前說出這樣的話就是不想要跟他合作，所以每一句話的語氣都是在直接拒絕他，肖恩已經引起了所有巫師的反感，那麼接下來根本就沒法合作。而為什麼先前在店裡肖恩答應蘇魯幫他的忙，呵，蘇魯回想當時場面，他一定是怕我發瘋傷到他的朋友才故意先答應下來，然後一出門就立刻反悔，反正出了店門肖恩就不怕自己了，真是個純粹的小人。
不得不說對於肖恩的作為，蘇魯已經完整解讀出了其中九成的意思，肖恩的確是在反悔，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卷進「守望者」的事里，肖恩知道自己不夠格，於是看蘇魯並沒有開口肖恩就理所應當地留在了店門口看著蘇魯一行人走遠。
當那些身影消失在街口的時候，傑克的煉金商店門前就只剩下了肖恩，還有那個被夥伴拋棄了的女巫，她還在那哭個不停，剛才肖恩當著所有人的面對她的羞辱一定讓她傷透了心。
「嘿，你還要哭多久，你不知道很煩人嗎，你希望哭個不停就能得到安慰？」肖恩看著地下的女孩，走了過去，女孩的頭髮是那種帶有光澤的褐發，低著頭看不清臉但想來一定是個在生活中很注意外表的類型，她以為肖恩過來就是為了像蘇魯一樣拍拍她的肩膀以及對先前的行為道個歉什麼的，她想自己該禮貌的接受，雖然對方的話很刻薄，但自己的確是有不足的地方，於是女孩準備站起身。
但是她沒能站起來，肖恩走到他面前的確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過不是用手掌，而是用的腳。肖恩踮起腳踩了踩她，女孩懵了，她不知道肖恩為什麼這麼做，「你以為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我就是那個欺負你的惡人，在你的同伴面前用言語侮辱你，傷害你？」肖恩說話的同時腳下用力粗魯地一踩，將女孩踢得面朝上倒在了地上，「最煩你們這樣的白痴，你和蘇魯就是一個樣子，我看所有的巫師都是這個樣子才對。」
女孩的臉露了出來，但已經哭得不行了，被肖恩踹倒之後嘴還張得老大，一副將要嚎啕地哭起來的模樣，肖恩俯下身冷冷地盯著她，盯得她渾身發冷，再也哭不出來才站起身，「我討厭那些我明明幫了他們還自以為我對不起他們的蠢貨，就像你，你的心和腦子讓豬玀吃了嗎，你知道你如果跟過去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嗎，不，你這樣的蠢貨估計連今晚的月亮都看不到，我讓你留下來是在救你好吧，等你明天去認領你那些，被炸得找不到四肢的同伴屍體的時候記得回來對我說聲謝謝！」肖恩用好像捏著鼻子的怪調子吐出『屍體』這個詞。
女孩呆住了，她還躺在地上，夜晚的街道沒有人打掃，落葉灰塵還有垃圾和泥巴到處都是，女孩卻沒有管這些有沒有粘在她的頭髮和臉上，在聽到肖恩的話之後她只是直直地渴望地看著肖恩，希望肖恩收回他剛才的話，肖恩這一生中曾無數次地見過這樣的眼神，純潔的，驚懼的，擔憂的眼神，只出現在那些讓人揪心的時候。「沒錯，你那些跟著蘇魯去的同伴得死上一大半。」
「那個蘇魯就是個陰險的傢伙，他裹著你們去陪他報仇，可他根本就沒想過你們的死活，你同伴們跟著他走的時候一隻腳就已經踏進了棺材里。」肖恩嗛了一聲，「但有些人就是希望全世界都圍著他轉，他以為自己死了個兒子就該得到所有人的理解啊，支持啊，那些人就該為了他偉大的父愛陪著他去死，我只能說那些蠢貨活該，他們要能有我一半的腦子今晚就該留在家裡和朋友喝喝茶打打牌，你們巫師里不是很多聰明人嗎？這話也不對，那個蘇魯確實是個聰明人。」
女孩終於哇地哭了出來，店鋪的門在這個時候也打開了，地精一隻手推著門，另一隻手對肖恩比著一個『你厲害』手勢，艾麗莎一把推掉傑克的手走到女巫師的身邊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女巫師還在哭個不停，「年輕的女巫喲，總以為這個世界還有真愛，你遇到的其實只是一個薄情的浪子！」傑克揮著胳膊在那大笑，它其實什麼都知道，但它還是想要奚落這個小姑娘一下。
艾麗莎瞪了傑克一眼，又伸出手使勁打了一下肖恩的手臂，然後她親昵地幫小女巫拍打著身上的贓物，「不要聽肖恩瞎說，他就是在嚇你好欺負你，他最喜歡欺負人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但在艾麗莎的面前好歹表現出了一些情感，「我叫緹芙，你不用這麼說肖恩先生。」女孩又一次捂住了臉，但她沒有哭只是用力地捂住，「我知道肖恩肖恩先生說的都是對的。」
「呵呵，你這樣對她，你聽到了嗎，她還稱呼你『先生』。那麼，肖恩『先生』你有什麼想說的嗎？」傑克用好像吃了一顆蒼蠅的表情看著肖恩，然後就摘下鼻樑上的眼睛，一邊假裝在擦一邊晃著自己的大腦袋，「現在的女孩子哦，喜歡的都是什麼調調，還是說只要長得帥就都是對的？」
「首先，我長得帥，其次，我確實是對的，看來這個女巫的腦子也不是真的一團漿糊。」肖恩聳了聳肩，他知道緹芙的名字但還是用『女巫』來指代她，鄙視的意思連艾麗莎都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