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聽老血族說過去
「什麼叫你的船?」老恰西站到了一個大桌子上朝上方吶喊,「我花了快一個月的時間,窩在這個黑漆漆的地方,就為了製造出它,你來到這裡,就說一句話,它就成你的了?!這又是什麼道理?」
「道理,那我耐心地解釋一下吧,這是很難得的,你們該知道。」加爾斯一步跨出,站在了空艦的瞭望塔上,然後向著下方的老煉金師說道,「因為我現在需要一艘船,所以它是我的了,這就是理由。」
「因為你現在需要?」
「是的,我本來不需要的,也沒打算擁有一艘這種東西,我可沒地方放它。」加爾斯拍了拍木頭欄杆,「這東西太大了。」
「可它還是我的——」老恰西實在捨不得這艘船,他從白圖·格里高的白塔里找到了白圖留下的魔能引擎圖紙,那是比卡薩巫師們更為先進的東西,而守望者們動用人手把巫師墜落的浮空艦們偷偷運到這裡也耗費了大力氣。
「唉,怎麼你就不能理解呢,無知者總是喜歡挑戰他們仰望的。」加爾斯再次怕了拍面前的橫欄,但這次與剛才只是發出木頭清脆的響聲不同,這一次隨著加爾斯抬手和落下,整艘正在施工中的空艦船體吱呀吱呀地晃了起來,「不,不要!」老人伸出自己的煉金手臂扶住這艘稍稍傾斜了的巨艦,可他渺小地到只能仰望它而無力做些什麼。
「現在你懂了嗎,這艘船目前的情形是這樣的。」加爾斯指了指地上的老恰西以及面前的卡亞·卓,「它可以不是我的,但一定不會是你們的,嘿,你們既然能找到拼出這艘船的材料,那你們也該知道,我拆掉這樣的東西需要花多久的時間。」
半巨人臉色極差,就是他一路跟隨著老血族,看著他在拉以福爾山上擊落一艘艘地空艦,這一刻,他相信這位喬凡尼家族的族長根本不是在開玩笑,但自己也正落入了一個尷尬的境地,要想阻止加爾斯·喬凡尼這樣的四代血族,除非是自己身上流淌的是上古泰坦的血脈。而且守望者組織里,從沒出現過什麼擁有強大力量的人物,守望者只有智慧與信念,這些可以幫助他們凝聚在一起,但卻不能幫助他們應付此前的情形。
卡亞·卓想了想,對著加爾斯說道:「我們從未想過得罪您這樣活了上萬年的人物,所以我相信,除了卡薩那次的事情之外,我們守望者甚至從沒與您或者喬凡尼家族有過交集,至於拉伊福爾山脈上的事,那些畢竟都只是一些廢棄品,巫師們在每艘船上都裝有保密的裝置,它們銷毀了絕大多數有價值的東西,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只造出這樣一艘空艦,就算是這艘船,守望者依舊付出了巨大多數的心血,我相信這並不是您花費時間糾結於這些小事的理由,那麼,就必然如您所說,您目前需要一艘這樣的船,是嗎?」
加爾斯點頭,「沒錯。」
「那麼,我們在一定程度上很可能達成共識,您看,您需要這樣的船,可血族天生具有飛行的能力,這一點上據我所知,但凡天生可以飛行的種族,都會很注意地保持自己的優勢,而避免藉助於空艦這樣的道具,所以,您是要出海對嗎?只有霧海才是這艘船被您需要的原因。」
加爾斯繼續點頭,「沒錯,就是霧海,你很聰明,我要去找法則之泉。」老血族就這麼大方地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半巨人聽著這句話,岩石一樣高大穩固的身軀也有些顫抖起來,「那可是很艱難的旅行,而且也很重要,這麼重要的事情您不應該隨便就這麼說出來,除非——」
「馬上殺掉你們所有人。」老血族陰沉這一張臉,地底的老恰西整個人都快崩潰了,他感覺自己的煉金手臂完全脫離了自己的感知,之前就是在這個血族面前,躲在半次元里的他被隔著一層空間切斷了自己的一隻手,而現在,自己就這麼**裸地站在這裡,這次可沒有地方躲避了。
「哈哈!」恰西沒想到,卡亞·卓卻笑了起來,半巨人真得在那兒笑著,「這個玩笑本來不好笑的,但因為是您這樣的強者講出來的,所以我忍不住就笑了。」
「哈哈。」加爾斯也笑了起來,臉上的陰沉一瞬間便消失不見,「我平時是很少說笑話,這次你居然看出來了。」
卡亞·卓為什麼能這麼冷靜地判斷出加爾斯是在說笑,因為他根本就從未相信過,加爾斯能殺死自己,他畢竟是半巨人卡亞·卓!守望者的領袖!自己可能無法戰勝這個古老的血族族長,但對方想要殺死自己,那亦是毫無可能的事。
「經歷了越多的時間,我就愈加感嘆時光的魅力,你永遠也不知道自己在下一刻會看見怎樣有趣的人,還有事。你知道嗎,我曾和巨人們一起戰鬥過,那個時候我的長輩,第三代血族們才是整個血族最為強大的戰士,雖然那個年代的我還年輕,還不夠強,但我仍舊見證了巨人一族的一段歷史。」加爾斯看著半巨人,就那麼在瞭望塔上坐了下來,他蹲坐在自己一隻腳的腳踝上,這個動作讓他顯得驀然變化很多,就像是一個懶散的老人,變化成為一個弔兒郎當的年輕小子。老加爾斯可能真得是回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他的話里也滿是唏噓的意味。」
「那個時代,天上是沒有太陽的,但我只能說,就算是血族,也不會喜歡那個時代的,因為那兒太荒涼了,無邊無際的荒野,只有很少的樹還有草能在黑暗的大霧裡生長,到處都是黑暗和潮濕,龍族躲在自己的島嶼上守著火山,精靈們從未離開過他們的母樹,那你知道其他的種族是怎麼生存的嗎?和荒野里的魔物們爭搶一切可以讓他們活下來的東西,失敗者淪為對方的食物,火種啊,在那個時代是最重要也是最致命的東西,你們想,在那樣的時候,有一堆火,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事?可魔物們追尋著那些火焰,攻破巫師的高塔,擊毀人類的城寨,將獸人的帳篷掀翻,矮人們縮在地底,投靠了古老的龍族,可地面的世界總有沒法活下去的生靈。」加爾斯慢慢地回憶著自己曾經的往事。
「可你們血族才是那個時代最黑暗的種族,魔物們至少不會奴役。」老恰西反駁道。
加爾斯嚯嚯地笑了起來,笑得自己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你們知道嗎,我厭惡那個年代,非常厭惡,因為,霧之年裡,大陸上本擁有比現在多太多的種族,可在那個年代里,銀矮人不見了,鹿精靈也消失了,光靈是最早被毀滅的,而那些該死的泥巴種,那些骯髒的毫無忠誠的東西,也就是你口中被我們血族奴役的那些種族,你現在還能看見它們,哦,你把它當做一件值得慶幸的事,你該慶幸你沒活在霧之年裡,你以為到底是血族奴役了它們,還是庇護了它們卑賤的生存?」
老恰西並不知道,這些話究竟是真實的歷史,還是一位血族親王基於血族立場上的言論,可就歷史本身而言,任何在將來任何時候的評價,無論好壞,對於過去都是無用的,不得不說,這一點很令人沮喪,因為加爾斯口中的那些消失於霧之年中的種族,其中確實有很多美麗而優雅的生靈,可自然就是如此,越是醜陋,越是能獲得法則更多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