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一章 內鬼是誰
「石像鬼通過列車進入卡薩？」諾亞作為空間賢者，有預想過幾種可能，亞空間運輸首先被排除，亞空間都不夠大，而且稀有，法陣也沒有當夜被石像鬼突破的跡象，所以那些爆炸石像鬼應該是提前埋伏在了卡薩城裡，它們是怎麼進入卡薩的這個問題，像之前旁邊的巫師所說，城區內部與外部勾結這個可能，也是最被認可的，但現在肖恩提出的這個觀點，諾亞倒沒有直接認定，因為牽扯有點大，但也不失為一種考量。
而隨著他仔細觀察肖恩遞過來的這根針狀煉金物，諾亞示意，希望肖恩繼續解釋一下。
「這是我的地精朋友們提供的，可以偵測爆炸煉金物的探針，是地精們的核心技術之一，準確度嘛，在目前這個時代，應該算是頂尖水準。」肖恩拿出一顆子彈，靠近了探針，拿著它的諾亞立刻感覺到了探針的變化，顫動，偏移，子彈越近，感覺越強，諾亞點了點頭：「煉金炸藥領域，地精確實非常有造詣。」那是個曾經建立帝國的族群，出色的繁衍和思考能力，讓這個族群獲得了能夠立足於大陸的資本，但它們骨子裡的懶惰與偏激又給它們帶來了毀滅，有時候巫師在記錄文明進程的過程里也會思索，是否是炸藥，鋼鐵以及金幣組成了這個小個子種族？
「如果巫師們對卡薩半位面出事那晚的情況有記錄，我們可以發現，卡薩城在前三天就已經發生了一次爆炸事件，記得那個時候，還對全城可能匿藏爆炸物的地方進行過搜索。」肖恩的話都是對事實的重述，諾亞點頭：「沒錯。」
「結果呢？」
「一無所獲。」旁邊的那個被諾亞留下的巫師無奈給出答案，這一點也是水銀議會困惑的地方，試想，一次全城倉庫、大容量民居建築排查以後，都沒有發現異常情況，偏偏後來飛出的石像鬼是成群結夥的，石像鬼可不是幽魂那樣輕便。
「所以，我委託地精朋友們製作了這個道具，自己也加入了調查。」肖恩指了指多菲尼茨探針，「處於自身安全形度考慮，我很仔細地搜尋了外城區，然後，發現了那些爆炸物。」
諾亞和一旁的巫師都怪異地看著肖恩，你發現了，為什麼不說出來？你知道這些爆炸石像鬼給卡薩帶來了多大的損失嗎？一個半位面險些崩塌！但又一想，現在計較這些也遲了，只是諾亞和這個巫師都在心裡都將肖恩劃到了卡薩不友好名單里。
「當然，我明白兩位的眼神，我之所以沒有把這件事說出去也是因為，它們很怪異。」肖恩的敘述本身就可以用怪異來標註了，現在他反而用怪異來形容一個現象，諾亞審視著肖恩。
「它們在移動。」
「嘶～」諾亞旁邊的巫師不敢置信，他想就這一點和肖恩討論一下：「可能你不了解，下水道我們也搜索過，沒有異常。」
後世很多人對守望者的爆炸石像鬼有過探索，但那個時候也沒得出結論，肖恩自然無法借鑒什麼，雖然拿到了探針，但發現這一怪異點了之後，他也沒能採取任何措施去改變。
「你們在下水道里當然發現不了異常，因為它們根本就不是在地下，而是在地上。」肖恩緩緩地吐出這句話，「我是在事後才想明白的。」
「願聞其詳。」諾亞看向肖恩。
「這個嘛，你懂的，聽聞卡薩提出了一個懸賞，對任何給出半位面事故線索的舉報人獎賞。」看到諾亞明顯開始相信了，肖恩笑著搓了搓手指頭，此刻，我不是肖恩，我叫傑克。
加西親王在一旁聽著，收起笑容，面無表情，他怕自己忍不住笑出來，自己可是知道，卡薩根本就沒這個懸賞！
一旁的巫師也困惑，議會什麼時候頒布了這類懸賞，我怎麼聽說議會是在封鎖消息？但諾亞顯然明白了，這哪是懸賞，這是勒索。
「一顆半透明的水晶，咔，肖恩獲得奇物空間寶石一塊，估價八至十萬金幣。」心裡愉悅地配了個音，肖恩麻利地收起空間寶石，諾亞都有點咬牙了：「我私人的饋贈，只希望閣下不要將這件事傳聞出去。」不可能用卡薩的名義真給什麼懸賞，一旦傳出去，封鎖消息不就成了笑話？諾亞此刻只能自掏腰包，因為這個消息的重要性決定了，他不可能不去聽。
肖恩當然不會主動往外說，他也明白，自己接下來說的話，價值什麼：「假設，給一群爆炸石像鬼，穿上衣服，帶上面具，指揮它們趁著節日遊行，走在大街上，試問，有誰能快速發現，自己身邊晃悠的是一群炸彈，這也是為什麼，它們能從列車上進入卡薩的原因，買通守衛放進一群乘客，比放進一批炸藥要容易的多。」
「我記得那群守望者中夾雜了幾個黑暗精靈，這個族群一直都是偽裝高手，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在各處房屋倉庫都找不到這群煉金傀儡，它們，一直就在大街上！」
諾亞嘆了一口氣，居然只是這樣的，之所以嘆氣，與其說是因為半位面事件的真相被開始揭開，倒不如說卡薩的傷疤又一次流血，因為如果只是查出，爆炸石像鬼們是被偷運入城還好，但它們大搖大擺地坐車進入，還在卡薩的街頭三三兩兩遊盪了至少三天時間，那就讓巫師們感覺無法接受了，必然有內鬼。諾亞審視了周圍的巫師們，然後抬起頭，這件事一爆出，上方的半位面里也都不再平靜了吧？
巫師不乏聰明的人，但可惜，這個群體受限於太多東西。崇尚於規則秩序，也在方方面面受限於此。
「我們走吧。」肖恩看出諾亞他們馬上就要做些什麼，自己也沒必要呆在這裡了，拉著安妮的小手，看著旁邊的加西親王，加西聳了聳肩，向諾亞點了一下頭，轉身就往高台邊緣走去，「我在上面，你帶路」，加西說完之後，黑色的披風化作巨大蝠翼，翼骨上絢爛的銀色花紋差點亮瞎肖恩的眼睛，肖恩和安妮也接著張開大小兩對蝠翼，金色的大小兩個太陽讓諾亞多看了一眼，「沒事，我們白天也能飛。」肖恩率先跨出白塔的邊緣。
諾亞莞爾一笑，確實有趣，喬凡尼家族的這個小子，他難道不知道，巫師之城的上空，不是是個人都能飛的嘛？臨走還要給巫師們添點堵，有趣。
但加西沒有說什麼，他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再開口，於是三隻吸血種就這麼大白天飛出白塔頂端，向外城區滑翔。
天空之上，加西靠近肖恩，「你剛才有很多東西故意沒說出口，為什麼？」
肖恩詫異地看向自己家族的親王閣下，直到看到加西臉上的笑容，他也跟著笑了起來：「其實那天晚上，加爾斯族長大人帶我離開之後，我就明白了過來，加爾斯族長和我說，卡薩那段時間坐鎮的議會巫師，就是諾亞，所以……」
「那批石像鬼進入卡薩，買通的巫師，你的意思？」加西這下真的驚訝了，他作為一個傳奇之上的強者，對於這次卡薩的半位面風暴早有關注，但自己親自來到卡薩，才發現，可能了解這個事件最深的，除了那些參與者，就是眼前這個小小的子爵了，他既然說了這樣的話，必然不是胡扯。
「我也不確定，但，這位諾亞閣下，不論是瀆職也好，還是另有秘密也好，和我們無關了。」肖恩在半空中點了一根煙，終於結束了，同時將裝煙的盒子遞向加西，示意自己的親王大人是否也要來一根，加西見此馬上飛到了後面，擺了擺手：「爸爸不讓抽。」惹得後面的安妮咯咯笑了起來。
肖恩無語了……雖然你長了一幅孩子臉，可你幾千歲了好吧！
諾亞這邊，在加西一行人離開之後，沒有再呆多久，發布了幾個命令就撤開了結界，獨自一人回到了半位面里，卡薩的半位面依舊如之前的樣子，幾位傳奇專心於法陣的修補，諾亞審視著他們，站了有三秒，終於開口：「你們怎麼看？」
其他傳奇們都講目光投向了他，眼神里流露出的不信任讓諾亞心驚。
外城區傑克雜貨店，艾麗莎坐在門口看著外面的大街，前幾夜的爆炸事件，卡薩還沒給出結果，這裡可能要荒廢好一段時間，大街上的行人也都來去匆匆，肖恩平時出門雖然也不會向她說明，但安妮不一樣，偏偏這次兩個人一起消失了快兩天，讓她隱隱有些不安。這個少女嘟嚕著，「一直都在一塊，為什麼這次把我丟下？」看得出來，有點小幽怨，這個在閃金城孤獨了十幾年的女孩子，也是渴望著同伴的。
傑克作為一個地精，不是很理解類人族群的社會心理，能和肖恩成為朋友的地精自然也不是多好脾氣的，他一偶然路過，就會嘲諷一兩句：「肖恩帶著安妮回去曼徹斯了，把你丟下給我做奴隸，只收了我兩枚金幣，哈哈。」他不擔心肖恩會出事，主要是肖恩給他的一貫印象都是一個老好人血族……可惜，他不知道那已經是過去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