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故事

  「一個武器，從選擇鍛造礦石，一直到打磨成型，再到出爐，算為一個武器製作完成可對？」


  成默點了點頭。


  「其實這句話既對，也不對！對於星際現在流傳的鍛造武器的方法，這是對的，但是對於我要教給你的煉器學來說，這是不對的！」


  「所謂萬物有靈，對於武器來說也一樣。」說著，牙牙就伸出手，一個金色的鈴鐺從她的手腕上垂了下來。


  只見牙牙的手臂動也沒動，但是那枚鈴鐺卻自己搖晃了起來。成默一下子站了起來，直直地盯著那枚鈴鐺。


  「她叫鈴鐺！」只見，牙牙的話音剛落，一縷青煙從鈴鐺中飄出，然後一個華服女子緩緩在牙牙身邊出現。


  這名女子披散著頭髮，只有兩縷頭髮被輕輕扎在兩側，那上邊用來系頭髮的就是跟牙牙手上的鈴鐺一樣的兩枚鈴鐺。


  「這是器靈！當一件武器有了靈時，即便你不親自拿著他們，他們也會幫你攻擊敵人，防禦敵人！」


  成默好像還是有點緩不過神的樣子，眼睛一直盯著鈴鐺沒有移開。


  「你不要總是盯著她，人家畢竟是個女孩子會害羞的！」


  聞言，成默臉立刻變紅，然後趕緊尷尬地移開了視線。鈴鐺看到成默這幅表情，也掩嘴輕輕一笑。


  「我好像在星辰館的書上看到過關於器靈的介紹。那好像還是人類生存在藍星時的事情。是說那個時候的人們鍛造武器，往往會讓小孩，或者年輕的女孩，再或者跟使用者有血緣關係的人跳進熔爐，用他們的血肉之軀鑄造，這樣煉成的武器不僅威力大，而且那個人的靈魂也會被禁錮在武器中，使武器有靈！」


  牙牙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這是最古老的方法。我教你的這個方法也是源於此，只不過不會再要求人也進入熔爐中的。武器有器靈一般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是鑄造時就有的，一種則是鑄造成功很久以後才有的。一般的器靈都屬於前者，因為後者的器靈是完全從武器中產生，這往往需要很大的機緣。」


  「一把武器從熔爐中出來以後，我們就會進行儀式，召喚器靈。這個召喚是從天地間召喚，召喚那些飄蕩在人世間的靈魂，看看他們是否願意有一個棲身之所。一般情況下，你製造的武器不同，能召喚到的靈魂也不同，如果人家不願意咱們是不可強留的！」


  「那，如果一次召喚到了好幾個，並且都願意留下的呢？」


  「這不可能！這就像是一種機緣，或是一種牽引。一個武器所天生帶的那種『氣』只能吸引到與它擁有同樣『氣』的靈魂，即便你是用同一個礦石，製造兩把一模一樣的武器，這兩種武器的『氣』都是不同的！」


  「如果我召喚到的靈魂不願意，我是要繼續召喚嗎？」


  「不，召喚不到了！這把武器只能成為一個普通武器了。」


  「那如果召喚的時候什麼都召喚不到呢？」


  「這種時候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天地間沒有與這把武器擁有相同『氣』的靈魂，這種情況可以再召喚，而另一種情況，就涉及到我剛開始說的武器後天有靈的情況了。武器自己產生靈，首先製造武器的礦石，鍛造用的火等一系列條件都必須是極好的，也就是說這把武器首先要是一把神器，神器本身就很強大，所以一般的靈魂是住不進去的，否則返會被傷，所以可以說神器是註定要自己產生器靈的！武器自己產生的器靈往往會比召喚的強大，因為他們與武器的融合是完美的。」


  「所以有了器靈的武器，才叫做完全品武器。」


  牙牙點了點頭，「沒錯！」


  「那你要給我講的那個故事呢？」


  「還記得我最開始收你前，問你的那個問題嗎，關於要不要送人武器的那個問題？」


  「當然記得，你還說這是師門規矩！」


  「對！這真的是師門規矩，不是騙你的！」


  「我都那麼回答了，你怎麼還.……」


  「當年，咱們的的祖師爺，就把一個完全品武器送給了他的好友，然後他的好友就用那把武器殺了他.……」接著，牙牙就把洛承風的事情講給了成默。


  最開始成默真的只是當故事在聽，直到牙牙告訴了他故事的主人公的名字。成默整個人就開始不淡定了，這倆個名字，可不是什麼巧合啊，他們就是當初人類的英雄啊。現在流傳的故事都是他們『友誼萬歲』的那種，可是現在牙牙卻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甚至正相反，而且還是一個人因為嫉妒殺了另一個人！這讓他們怎麼接受啊，他從小到大受到的關於友誼的教育例子用的都是他們五人，這也太顛覆了！


  成默緩了緩勁，道：「因為他想要離開，不想再當器靈了，他想要自由。」


  「是洛前輩不放他離開嗎？」


  「即便想放也放不了的。召喚靈魂成為器靈，相當於煉器師與器靈之間簽訂契約。你要知道，遊盪在世間的靈魂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都不是什麼好人，所以他們才無法像普通的靈魂一樣走入輪迴，只能在世間飄蕩。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能入住武器中，不會被武器反傷。而煉器師給了他們一個歸宿，就相應地要負起責任，因為從武器中離開的靈魂會變得更加厲害，因此煉器師如果放走他們，就會被反噬，非常慘的！而器靈也會受束縛，不能傷害煉器師！」


  「那器靈如果傷害了煉器師會怎麼樣，就像劍心，他不就傷害了洛前輩？！現在他怎麼樣了？！」


  「如果器靈傷害了煉器師會立刻魂飛魄散，他所居住的那把武器也會壞掉。但是劍心，他還活著，至於在哪裡，為什麼，都不清楚！」


  「你之前說，洛前輩是故意要把星辰館『醫藥』的禁制弄成只有自己人才能進，是為了報復伽羅前……咳，伽羅，這又是為什麼？」成默想了想，他現在跟牙牙學習煉器，應該也算是半個擎天一脈的人了，說是半個，是因為他只學習煉器不學習醫藥，所以洛前輩的敵人應該也是他的吧，至少，不能再那麼尊重了！


  「具體的祖師爺其實也不是很清楚，他只是猜測。伽羅為了這個鍛造術，相當於有求於他，所以是不可能殺死他的，除非他已經掌握了，或者知道如何能拿到這個鍛造術。前者不可能，因為鍛造術的東西一直都只在他的腦子裡，那個時候他還沒教完他的徒弟，所以也不可能是從他徒弟那裡知道的。這樣就只剩第二種可能了。再一聯想到他是用劍心下的手，肯定是兩個人達成了什麼合作。比如伽羅答應給劍心自由，但是條件就是劍心幫他得到鍛造術，並且殺了祖師爺之類的。至於為什麼說是報復，因為祖師爺很清楚，兩個人都在利用對方，他們的承諾誰都做不到！「


  「什麼意思？」


  「首先伽羅不了解咱們這種煉器方法，他給劍心的只能是空頭支票。也就是說前提是劍心幫他拿到鍛造術。但是劍心不知道，他以為伽羅已經找到了還他自由的方法。反過來看劍心，劍心雖然是通過這種煉器法成為器靈的，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煉器師是怎麼做的。就算閑聊，祖師爺跟他說過，但是你在聊天中說的話會像教學一樣，一步步說的很清楚嗎？而且，祖師爺說，劍心也從來沒問過這種話！」


  聞言，成默倒抽了一口氣，「也就是說他們兩個其實在互相欺騙。伽羅沒有找到還劍心自由的辦法，劍心也沒有拿到煉器術，但是他們又都告訴對方他們已經知道了，所以洛前輩去世以後他們知道了真相。劍心不知道怎麼樣，但是伽羅一定會去星辰館『醫藥』傳承那裡，因為那裡是唯一能得到煉器術的地方了！」


  「聰明！」


  「套路可真深呀！」聽的他直緊張。


  「也是因為他夠了解他們倆！」


  成默聞言靜愣一會兒，然後才慢慢道：「越在乎才越了解啊！」


  「在星辰館時，我問過祖師爺一個問題。為什麼要鍛造那麼多完全品武器？你知道的，像咱們這樣的煉器師，鍛造一把武器就可能耗時多年，所以除非是有人有需求否則咱們是不會輕易開爐的。可是祖師爺那裡卻有很多把沒有主人的武器。他的回答是因為孤獨。他們五人的友情一直被星際的人們稱讚、津津樂道，但是就拿伽羅這件事來說，誰知道他們真正的關係到底如何？就算沒有伽羅這事也不好說。祖師爺在他們五人中年齡是最小的，而且還是小很多，可是能力卻是最出眾的，到現在星際上提起他，大家的第一印象都是天才。連咱們現在提起都會羨慕的人，那他同一個時代其他人又怎麼可能不嫉妒？天才之間本來就是對手，雖說有惺惺相惜，那前提是你們真的不分伯仲！可是如果其中一個人永遠壓著你一頭，而且年齡又還比你小，你怎麼可能真的跟他成為摯交好友！」


  「洛前輩是渴望友誼的，但是現實卻讓他永遠難以融進別人的圈子。所以只能不停地鍛造完全品武器，拿他們當朋友，跟他們說話，交心！」


  成默的話落下，整個屋子也安靜了下來。鈴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武器中，只有成默和牙牙的呼吸相互交錯。


  「那，我能做些什麼？」成默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記得聯盟每年都會舉行一次企業家間的交流大會，聯盟會趁此機會拉攏贊助，你們成家作為研製關於荒獸器具行業的龍頭老大，應該也會被受邀參加吧？」牙牙看向成默。


  「對！只是我們家每次都走過場，並不參與！」


  「這是為什麼？能跟聯盟合作應該是名利雙收的吧？我以為你們每年的競爭都會很大呢！」


  「那些想跟聯盟合作的商家間競爭當然很大嘍！我父親說，現在的聯盟不太平，如果跟他們合作很有可能隨時都會被攪進去，所以遠離點好！但是，現在畢竟還是聯盟當家做主，不好直接表明態度，所以每年還是要按時參加的！」


  「你父親是聰明人！」


  「能被受邀參加交流大會的沒一個不是聰明人，只不過立場不同罷了。他們都能看出來現在聯盟的情況，只不過是願意站隊而已！」


  「如果合作了以後，是不是就會經常出入聯盟內部？」


  成默雖然不明白牙牙的用意，但還是點了點頭。


  「如果，你們家要競爭的話能進去嗎？」


  成默沉默了一會兒，道：「不是能進去嗎，是肯定能進去！聯盟已經邀請過我們家很多次了！但是我需要一個理由，我將來畢竟要繼承家業，我要對我們家族負責，不能這麼隨便去冒險！」


  「與其一直擔憂著聯盟什麼時候會爆發，不如主動出擊，直接讓那不安定的因素消失！」


  成默沒有說話，直直地盯著牙牙的眼睛，然後緩緩道：「對手是聯盟，我可不敢輕易冒險，除非我能知道咱們這方有足夠強大的實力。」


  牙牙勾唇一笑，「你都把自己劃到『咱們』這方了，再問不覺得有點晚了嗎？我去藍星可不是真的純玩，很多事情從很早以前就已經開始準備上了！」


  成默瞬間就明白了過來，艾倫家！他對星際的局勢其實要比牙牙了解，牙牙以為只有艾倫一家，但是成默可不是這麼想的，如果艾倫家加入，那就證明與艾倫家交好的上官家也會加入，四大貴族進來兩個那保證可就大了。


  「我會跟我父親說一聲的！但是之後要怎麼辦？雖說能經常出入聯盟內部，但是也不能亂闖。據說每次進去都有人專門帶著，往別的地方多撇一眼都會被警告！」


  「等到需要的時候我自會告訴你，畢竟剛開始的時候還是安分點好！」


  成默也明白牙牙的話，他們家一直拒絕聯盟，結果今年就突然同意了，難免會引起聯盟的懷疑！

  「今天就先這樣吧，故事講得差不多了，下周可就沒這麼清閑了！」


  牙牙看著成默離開的背影，喃喃道：「但願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