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小可兒
永福鎮，武天的家就在永福鎮街尾。
那是兩間小木屋，是武天父母留給武天的，因為年久失修，小木屋顯得有些破爛，每當下雨的時候屋頂就經常漏水。
雨後的清晨，太陽初升，空氣很是清新。
武天扛著兩大袋的野果從街上走過，街道上濕漉漉的，雨水雖已退去，軟泥卻很粘腳。
街道兩旁擺滿了各種攤位，各種叫賣聲吆喝聲不絕於耳，此時，早起做生意的鄉親們紛紛用詫異略微眼饞的目光看著武天，同時眾人很是吃驚武天那瘦小的身子居然可以扛得動兩大袋的野果。
永福鎮並非永福，窮人很多，街道上的房屋許多都開始破敗了，特別是近幾年窮人越發的多了。
據說在永福鎮曾經有一對俠侶，經常劫富濟貧，幾乎每隔幾天，村民們幾乎都能在自己家裡發現不少銀兩，一次兩次還沒什麼，久而久之，村民們紛紛猜測小鎮上可能隱居一對熱心的俠侶在幫他們，那段時間，村民們都生活的很不錯。
然而就在七年前，那對俠侶彷彿憑空消失了似地，從此再也沒有人給村民們送銀兩了。
街道不是很長，沒一會就到家了。
「嘿，沒想到那小乞丐家裡還藏著一個這麼俊俏的小丫頭。哈哈，賺了，賺了。」此時，武天家門口三個年輕男子正硬拉著一個小女孩往門外走去。
這三個男子身上衣裳皆打著好幾道的補丁，不過似乎不是衣服破了才打補丁，而是刻意將衣服撕破然後再打上補丁，看上去很是怪異，不倫不類的，特別是當先的那名白胖青年，身上衣服的布料比許多普通老百姓的還要好上幾分。
武天認得這人，此人名叫王散，年齡不大，到是長的肥頭大耳的，他哥哥王坤是丐幫的五袋弟子，王散借著關係也混了個丐幫一袋弟子，平日里在小鎮上作威作福，手下養著十幾個小混混，在金陽城也佔了一塊小地盤，乞丐們到他的地盤上乞討都得交地頭費。他身後的兩個混混便是他的手下。
「你們幹什麼，放開可兒。」武天大喝一聲，眼中寒芒爆閃。
「呦，是你這小乞丐來了，你上月欠的地頭費還沒交，今天就拿這小丫頭來抵債。」王散走了過來，厲聲喝道：「下次再沒交就打斷你的狗腿。」
「武天哥。」小丫頭劉可兒哭泣著，掙扎著要跑過來。
「要交多少銀兩？」武天冷冷道。
「不多，五百文銅板。」王散五指一張，大聲叫道。
「給你，這有七十二文，在加上這一袋野果足夠了。」武天從兜里掏出七十二文銅錢，再隨手丟一袋野果給王散。
王散接過那袋野果，而後又貪婪的盯著武天左手中的另外一袋野果，繞著武天轉了兩圈，輕笑道：「看不出嘛，今天和往常有點不一樣，挺有本事嘛。不過……」
王散笑了笑，而後胖手一揮，對著身後的兩名混混高聲道：「李大，李二，將這兩袋野果還有那小妞都給我帶回去。」
「好嘞。」那李大長得人高馬大的，應了一聲便來搶武天手中的那袋野果。
武天急速後退一步，冷聲道：「王散你這是幹什麼，地頭費我已經交了，你還不趕快放人。」
「這地頭費我是要了，這小妞嘛，爺也是看上了。」王散輕蔑的瞥了一眼武天，道：「你這小乞丐還是給我老實點，否則給你好果子吃。」
「你要是不放人，我就去報官。」武天眼中閃過一道殺機，這王散不過丐幫一袋弟子九品武徒而已，以武天現在八品武徒的境界，要殺他易如反掌。只是王散的大哥王坤乃是丐幫五袋弟子，也就是五品武徒，以武天目前的實力根本就不是王坤的對手，還得隱忍一段時日。
對於一些武功低微的武者，官府的約束力還是很大的。
「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王散面色一冷，道：「李大給我打斷他的狗腿。」
「小子居然敢得罪我們王散哥，你就是找死。」李大面容兇狠掄起巨大的拳頭朝著武天的面門就勢一拳砸來，這李大也有九品武徒的實力，拳風虎虎生威。
武天左手正提著那袋野果，右手輕抬，輕易的就擋住了李大的鐵拳。李大臉色一變，用盡全力，拳頭卻是再難前進分毫。
武天目光冰冷的看著李大，突然握掌成爪，猛地抓住李大的拳頭，向下旋轉著，李大的整條手臂都開始扭曲了。
「啊！停，停。」李大心中一凜，一股劇痛從手臂傳來，疼得他齜牙咧嘴。
「哼！」武天冷哼一聲，將右手放開，李大頓時捂著手臂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你也會武功！你這是什麼武功？哪門哪派的？」胖子王散臉色一變，驚異不定的看著武天。
武天轉頭，冰冷的目光掃向王散，冷冷道：「會一點點，無門無派。」
王散心中一驚，顫聲道：「你，你小子別亂來，我哥很厲害的，你要是敢殺我，我哥不會放過你的。」
「知道，我沒說過要殺你。」武天嘴角彎起一絲冷笑。
「那就好，算，算你識相。我們走。」
原先還沒覺得什麼，此時一看到武天那冰冷的目光，王散的心中就冷不丁的乏起一絲涼意，急忙召喚李大李二灰溜溜的跑了。
看著王散三人慌忙遠去的身影，武天眉頭微微皺起，漆黑的雙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武天哥，嗚嗚，你昨天早上去野果林，一天一夜都沒回來，雨又那麼大，我以為你出事了，就去找你，剛走出家門口，就被那幫壞蛋發現了，可兒真的好害怕。」劉可兒淚眼朦朧，跑了過來。
武天將她擁入懷中，伸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淚珠，原本冰冷的目光漸漸的融化了，溫聲道：「可兒乖，不哭了，以後武天哥再也不會讓你擔驚受怕了，那幫壞蛋再也不會來了。」
「可兒雖然怕那幫壞蛋，可是可兒更怕武天哥哥離開可兒，那樣只剩下可兒孤零零的一個人，可兒寧可餓死，也不要離開武天哥哥。」劉可兒停止了哭泣，微微有些哽咽道。
「傻丫頭，武天哥怎麼可能會讓你挨餓呢。」武天颳了一下劉可兒的小瓊鼻，笑道：「喏，那邊有好多野果，夠你這小饞貓吃好幾天了。」
「耶，有東西吃咯。」劉可兒歡快的跑了過去，解開袋子取出兩個野果，將其中一個大大圓圓飽滿的野果遞給武天，「武天哥，這個給你。」
「呵呵，武天哥不吃，武天哥在山上已經吃的夠多了，再吃就拉肚子了，你挑一些留著自己吃，剩下的我們要拿到鎮上去賣，換點……」說到一半，武天忽然頓住了，目光變得冷厲無比，緊緊的盯著劉可兒小手上那圈紅紅的勒痕。
劉可兒下意識的收回小手，怯生生看了眼武天，輕聲道：「沒事的，可兒不疼。」
「他們弄的？」武天道。
「恩，他們抓著可兒的手，要把可兒拉走，可兒一直掙扎，就被勒成這樣了。」小丫頭嘴巴一扁一扁的，很是委屈。
「武天哥，這塊金牌是娘親留給我的，你把它拿到當鋪里當了，可以交好幾個月的地頭費了，那幾個壞蛋就不會再來要錢了。」劉可兒緩緩從兜里掏出一塊鳳形金牌遞給武天。
這塊鳳形金牌足有巴掌般大小，光亮十足，是十足的真金，分量還不輕，單單當金子換錢都夠一戶普通百姓人家生活好幾年了。
其實，一年前可兒她娘親臨死的時候就給了武天許多珍貴的首飾，只是當時武天12歲，劉可兒才9歲，根本就不懂那些首飾的珍貴，直接被當鋪的黑心老闆給坑了，一大堆的名貴首飾才換了一點點銀兩。
「可兒，這金牌真的是你娘親給你的？」武天心中一動，暗道：「能擁有鳳型金牌的人大都身份尊貴，可兒這小丫頭很不簡單啊。」
「恩。」劉可兒點了點頭道：「娘親說這金牌很重要，所以我才沒拿出來。武天哥你會不會生我的氣。」劉可兒輕輕拽拉著武天的衣角，明亮的大眼睛直盯著武天看。
武天摸了摸她的頭，笑道：「武天哥不會生氣，這金牌確實很重要，可兒千萬不能拿去典當，一定要藏的好好的，不能被人看到。」
「嗯，可是要是不拿去典當，我們就沒錢了，那下個月的地頭費怎麼辦。」劉可兒秀眉微微皺起。
「呵呵，傻丫頭，就算我們交了地頭費又能如何，他們還會找其他理由為難我們的。」武天的目光看向遠處，閃爍著詭秘的冷光：「所以，最直接的辦法就是以後都不用交地頭費。」
「啊，不要交地頭費？為什麼？那我們可以省下好多銅錢買饅頭，真的嗎？」
「恩，當然是真的，武天哥什麼時候騙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