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飆哭戲
眾人往半躺在椅子上的應寶強看了一眼。
呦,演技不錯!
喝多了,醉酒吧!
恩,該不會是真的?病了?
許兒小心思轉得飛快。
蕭大娘心中一顫,那椅子上半躺的畢竟是她懷胎十月拼死拼活生下來的兒子,長再大,再不孝,都還是她的兒子。
忙忙上前摸一摸應寶強額頭。
嘶,燙手得很。
「巧娃子,快去擠塊冷布來,蕭辰、許娃子你們過來幫忙,把他挪到內屋去。」蕭大娘急道。
許兒幽幽上前。
看到應寶強那張臉的時候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但看在自家娘著急的份上,不情不願的和蕭辰兩人將應寶強架到內屋躺下。
堂屋中,沛氏死死拽住蕭大娘的衣角。
哭得叫一個上下不接下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在飆哭戲呢!
「娘,都是兒媳不孝,兒媳該死。當初就不該帶著寶強應瑤往娘家去,兒媳知道錯了,娘……」
蕭大娘面上強硬,心底子卻軟。
變扭的推推沛氏,道:「你倒有臉回來。」
沛氏繼續飆淚,「娘家不肯為寶強花錢,我也只能帶著他回來了。他這回病得不清,在娘家請過一次郎中,說瞧不出癥候.……我爹娘他們,他們擔心……」
許兒跟一陣風似的從內屋刮出來,往蕭大娘面前一橫,道:「你爹娘是怕我哥的病會傳染,怕傷了自家人,這才急急將我哥趕出來吧!」
沛氏被許兒吼得說不出話。
蕭大娘嘆口氣,道:「既然沛家容不下寶強,你跟著回來做什麼!咱家現在不比從前,藥鋪子沒了,他爹一病就是一個多月,為了瞧病家底兒也花得個乾淨,我勸你啊,還是回你娘家去,我們應家現在可養不起你這個讀書人。」頓頓又道:「送寶強回來算你一份心,走吧!」
沛氏望向蕭大娘的眸子顫抖。
明明是初夏,堂屋中冷颼颼的。
沛氏繼續跪著,道:「我是寶強的妻子,自然是要和他在一處的。娘,求你別趕我走,寶強燒得厲害,不能沒人照顧,娘,要不這樣,你先留我下來照顧寶強,待他好些了我在走,可好?」
哀求的淚眼,不忍直視。
哎,倒也是個情種。
怎麼之前沒有發現?
蕭大娘胸口堵了堵,蹙起的眉頭也略略舒展,有些不忍,到底將沛氏的話聽了進去。
應老爹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內屋走出來的。
大概是聽到了哭聲,勉強支起身子出來看看。
蕭大娘忙將事體的前前後後跟應老爹說了,一聽寶強回來了,應老爹渾濁的眸子瞬間清透幾分,又蹣跚的往內屋去看寶強。
蕭辰寶衡出來扶了應老爹往裡。
蕭大娘撇一眼沛氏,道:「你先起來吧!」跟著應老爹往內屋。
許兒不願和沛氏單獨呆一處,也往裡去。
堂屋便只留沛氏一人,將應瑤摟在懷裡嫣嫣的哭。
想來沛家那邊也沒給自家女兒什麼好臉色。
內屋中。
寶強燒得糊裡糊塗,半睜的眼睛跟死魚目似的。
應巧正擠了冷布蓋他頭上。
蕭大娘頓時兩眼淚花,怒罵沛家不要臉,病成這樣了還將人家趕出去,良心真真兒被狗啃了。
應老爹心中激動不已,面上卻平靜,隔了好久方吞吞吐吐道:「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蕭辰,快去村頭請郎中,這麼燒下去不是個事兒……」
蕭辰點頭去了。
許兒站在一邊。
她對應寶強沒有那份感情,原主的記憶中也沒有對應寶強的好感,其他人為了應寶強的病忙前忙后,她實在提不起關切的興緻。
少時請了郎中過來。
此處稱此郎中為錢郎中。
錢郎中給應寶強搭了脈,捋捋鬍鬚道:「倒也不是什麼大病,風寒所致,我給開個藥方,吃上幾天便能好。」
風寒?
六月份了,晚上也不會很涼,溫溫的氣溫適宜。
風倒有,寒就不知從何而來了。
應老爹和蕭大娘著急應寶強病情,並未覺得錢郎中的話有什麼不妥,只管叫他開藥。
葯開好,問題來了?
應家現在家徒四壁,口糧都成問題,哪還有什麼閑錢。
錢郎中一聽應家無力支付,當即就掛了臉,把應家裡裡外外看了一遍,道:「沒銀子,就拿東西抵押,炊具,桌子,椅子都成。」
話說的沒錯,語氣十分不善。
應家人集體僵了僵。
蕭辰靈機一動抓了一把蛇舌草過來,道:「您是郎中對草藥也略知一二,不知這些蛇舌草能否抵上一抵?」
錢郎中抓了根在鼻尖聞聞,竟也同意了。
應家人送走郎中。
因出了這檔子事,許兒便沒拉著蛇舌草往村頭去。
晚飯前蕭辰卻往村頭去了一趟。
回來時滿頭大汗,粗布麻衣貼在身上,倒顯出他較好的身形,還是那句話瘦是瘦了些,架子不錯。
蕭大娘問他,「上哪兒去了?滿頭大汗的。」
蕭辰擦擦額角的汗,道:「昨兒在村頭答應了一個攤主,今兒過去幫他把攤位拉回家,一點小事,答應了人家總是要做的。」
蕭大娘點點頭,沒多問。
只讓蕭辰注意身子,別病了。
是呀,家中現在病了兩個,說起來都是頂樑柱,蕭大娘也無閑心再去管它事。
自應寶強回到應家之後。
沛氏算得上盡心儘力,把應寶強照顧得甚是周到。
可錢郎中的葯並未起到什麼作用。
喝下藥的第一天,應寶強眼中略有朝氣,額頭也沒先前那麼燙。
可第二天,應寶強竟燒得更加厲害。
應老爹本還能勉強起床走走,一聽寶強毫無恢復的預兆,噗通一聲再次病倒。
許兒就奇了怪了。
似乎從未聽說披著袈裟的唐僧會生病呢?
應家雪上加霜,六月飄雪,許兒坐在窗檯前摸著空空的肚子感嘆,穿越有坑需謹慎,這話到底沒說錯,作者君啊作者君,寫虐文也要有個程度,再虐下去姐姐我就不幹了!
很顯然,她沒得到作者的任何回應。
晚間,月牙當頭。
蕭辰一個人在院子拿井水沖澡。
他這些天忙得夠嗆,不但要照顧家中阿爹阿娘,一家人的伙食也落在他一個人肩上,還要幫著許兒折騰蛇舌草,六月溫熱的天總一身大汗,到晚上家裡人基本都歇下了才有時間整理自己。
許兒正愁得睡不著,聽見院中有水聲,便出來看看。